第二千一百四十一章 又有來人

  眼見蕭華的眼中閃過迷惑，慈慧心中一喜，笑吟吟道：「而今，檀越來到此處，先就是面露疑惑，再想想檀越一路的鎮定，小僧知道，此處必定是檀越所找的所在。可至於為何檀越遲疑不將傳訊法器發出，即便小僧不問，那麼我佛也必借檀越之口告知小僧吧？與其小僧花氣力找尋，不若在此細聽檀越分解。」

  「隨波逐流！不錯，正是如此！」慈慧的話讓蕭華眼前一亮，不覺思忖道，「有些事情……在自己沒有力量追尋的時候，只能是隨波逐流，跟隨著事情的發展才能尋到事情的根源。而無論是佛、儒、道、妖、魔、魂各種的修煉法門，都是一種表象，只有找到內中修煉的根本，方能有能力解決我自身的問題吧？」

  既然想到了此處，蕭華的心思又是活絡，仰頭看看四周的所在，笑道：「慈慧師兄，你說的不錯，此處必定是辛仙友所找那位舊識的所在。若是我意料不錯的話，當是因為景象大變之緣由。除了那四座山嶺依舊，別處都讓辛仙友不敢相認，這才造就了辛仙友如今的猶豫！」

  辛欣見到兩個小和尚一唱一和的樣子，心裡暗自發笑，其實這樣的情形只略加思考就能想到，這兩人居然說了這麼深奧，都說佛門弟子個個都能舌綻蓮花，看看眼前這兩個小和尚就知道了。

  不過，辛欣只笑道：「兩位仙友所說甚是，隱居於此處的道門修士名曰翻天，雖然只有道門的元嬰修為。可藉助他的本命法器能達到元力五品的實力，是故旁人稱之為翻天上人。此修士除了道門修為，同樣也精修我儒修功法，在下百年前偶遇此人，隨後又有過數面之緣。知道此人一心向道，只想修煉，並不稀罕張揚聲勢。對於道宗和佛宗之爭也沒有任何的興趣，不僅不跟其他道門修士聯繫，就是自己膝下也不曾收過徒弟，於是在下跟他也就交換了聯繫之法，算是一個故知。」

  「此處名曰四極山，在下先前來過數次。這翻天上人除了一件極其厲害的本命法寶。更是精通道門的法陣，這四極山本身就是翻天經營了數百年的大法陣，先前在下拜訪翻天上人之時，曾經見過他演示，內中確實氣象萬千，非尋常道門修士可比！」辛欣說著，將手一指四個山峰。「而今，除了這作為四個陣眼的四極山猶在，所有的陣法痕跡皆不存在，甚至四極山的景象完全變幻，若非這是極其高明的道門法陣，那就是四極山生出了巨變！翻天上人已經……不在四極山了！」

  「此處絕非道門幻陣！」待得辛欣說完，慈慧開口道，「小僧已經用佛識看過。這些山水都是真實，萬無一絲幻象之痕跡。提普師弟，你看呢？」

  蕭華似乎對「提普師弟」這個稱呼很是熟稔了，也是笑吟吟道：「不錯的，小僧也剛剛用佛識探看，我佛宗之佛識最是觀微，若是有什麼佛陣、御陣和法陣。即便不能破除，也能尋到一絲的破綻，而此處一片的生機盎然，斷無一絲做作的痕跡。」

  「那就是四極山有了大變！翻天上人生死難測啊！」辛欣的眼中閃過一絲的陰鬱。不知道是為了翻天的命運還是自己此次來訪的不巧。

  「呵呵」慈慧接口道，「四極山之大變乃是人禍，而非天災。雖然小僧不能修全六神通，可小僧也能知道，出手對付翻天的乃是道門弟子，翻天上人凶多吉少！」

  「哦？慈慧仙友為何如此肯定？」辛欣一雙妙目盯著慈慧奇道。

  「我佛宗弟子不會動用天地元氣，你儒修弟子不會動用天地元氣，只有道門弟子和少許的妖精懂得操控天地元氣。」慈慧將手一指足下水波蕩漾解釋道，「此處的水波如此之多，遠超四周千里的其它所在，必是因為水性天地元氣肆虐的結果。既然翻天上人只有元力四五品的修為，單憑他絕對不會造成如此之大的變化！只有兩個操控天地元氣的修士方能聯手造成！！甚至那前來對付翻天上人的修士實力還超過了翻天上人！這修士無論是道門還是妖精，多不會如我佛宗的心存慈悲，如你儒修的胸有大度，既然他們的手段能造成如此大的動靜，將翻天上人的法陣都破壞了，那麼翻天上人的生死……也就容易推測了！」

  「唉，了解自己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故交，這個人肯定是自己的敵人！」聽了慈慧的解釋，蕭華心裡不覺嘆息了，「我道門修士之神通，大多藉助天地元氣。神通越大，對於天地之影響也就越大。兩個修士鬥法，自己兩人還不曾受得什麼損傷，四周的環境首當其衝被破壞。這等情景蕭某自己都不曾注意，這佛門的慈慧居然看得如此之清楚，解釋的如此之精闢。蕭某即便不用放出神念，也能判斷慈慧所說乃是屬實啊！」

  蕭華心中略加尷尬，可嘴上又是說道：「哎喲，這可就不好了！翻天上人若是隕落了，那辛仙友要借的法器豈不是要落空？那……那處我等還能去麼？」

  「唉，自然是要去的！」辛欣嘴中發苦，「沒有了翻天上人的法器，此行固然少了兩成的把握，但留給在下的時間已經不多，在下不得不……」

  辛欣正說之間，從天際之處又是掃過一道淡淡的佛識，正是落在四極山還有三人的身上。

  「哦？又有佛門仙友來了？」辛欣眉頭一揚，看向那佛識的來處。

  慈慧還是那種笑吟吟的神情，看了一眼蕭華，接口道：「單從佛識來看，來人應達到了擬蓮之境，比之小僧還有提普師弟的明坮之境都是高了一籌，當是我等之前輩！」

  聽著慈慧一言道破自己的佛修境界，雖然這境界在魂修之秘術下已經有些掩飾，可蕭華忍不住還是眼角一跳的。心裡也終於明白為何自己以剛剛剃度出家的密宗佛子身份稱慈慧為師兄的時候，慈慧只略加思忖就是答應，原來人家早就從佛識中發覺了自己所要掩飾的秘密啊。

  「嘿嘿……」蕭華訕訕一笑，躬身道，「阿彌陀佛，慈慧師兄果然有大神通，一眼看穿小僧的實力！」

  「唉，小僧還是著相了！」再看慈慧，話出之後就是沮喪，「小僧之修為還不曾達到完全明坮之境界啊！先前明明已經不介意提普師弟的隱瞞，不準備將此事揭破的，可偏偏的……到了此事又是忍不住！」

  「慈慧仙友，你這才是著相呢！」辛欣在旁邊笑道，「提普小和尚見你並不稱呼你前輩，言談之間也無特別的恭敬，很明顯他佛宗的修為不會低於你我太多。你佛宗的佛法和佛理又不消太過匹配，他不懂佛理自然要想你多多的討教。你既然知道他的佛門神通不遜於你，無論是先前的默認，還是現在的明指都不以為過，可你這一懊悔……可就是明坮有痕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慈慧雙手合十，笑道，「辛檀越所說甚是，小僧身在言中，不知其意，每每被你點醒，所得甚巨！」

  「嘻嘻，這麼說來，此次前往，在下不必給你什麼承諾和報酬了？」辛欣掃了一眼遠處已經飛近的一人一獸，笑吟吟對慈慧說道。

  慈慧抬起頭：「辛檀越所說甚是，在檀越身邊小僧已經得到許多，即便沒有什麼承諾和報酬，小僧也願意前往。」

  不得不說，慈慧此時的情況跟慈梅很是相似，兩人本身都精通佛法，佛宗神通也是極高，兩人同時都處於一種難以突破的瓶頸，而且在這瓶頸之中停留的時間甚久，久得他們心中有了煩躁，也就是所謂的明坮有塵。此時的他們想要跳出來又缺乏有效的手段，不能突破這瓶頸呢，心中又有萬千的雜念攪擾他們的修煉。甚至可以用疑神疑鬼來形容他們心中的那個矛盾。這樣做也不是那樣做也不是，除了口誦佛經似乎再無安妥的舉動。

  當然，誦讀佛經是一條緩慢而又安穩的道路，但慈慧並不想依靠這種平常的辦法，他跟慈梅一樣，需要從外界找尋突破瓶頸的機緣，辛欣的來歷慈慧並不甚明了，不過從以前的交往看來，辛欣的行徑比較神秘，言談舉止也是高雅，特別是佛宗和儒修的那種隔閡，在辛欣的眼中並不存在，是故慈慧覺得辛欣是個可以深交的故知。而此次辛欣傳訊給慈慧，慈慧並沒有什麼猶豫，立刻欣然前來。而這一路山上，莫說是辛欣的很多提醒，就是在對提普這小和尚的討論之中也都讓他受益匪淺，這也著實讓他感到不虛此行。

  ps：漏了，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