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事敗

  「水某正是要將這五千兒郎掌握在手中，將縹緲派攪成一灘亂水，水某才能趁亂取勝，將縹緲派大幫主的位子拿到手！」

  「得，得，你這般的做法，幾時才能將縹緲派收入我正道盟的囊中？怕不早被靜逸師太所覺察，你可別忘記了，縹緲派還有傳香教數千的弟子呢！」

  「這……還望姜令主轉告尤副盟主，水某此時也只有這條路可走了！」水雨朋有些汗顏道。

  「不用了，本令早在收到縹緲派返回縹緲山莊的時候，就將消息傳回了正道盟，也將你可能遇到的情況稟告張盟主，張盟主已經通過尤副盟主，傳了令下來，要不，本令如何會將你約了出來？」

  「是，水某愚笨，當曰跟姜令主見面的時候，也不曾想到縹緲派弟子居然能返回縹緲山莊，而以後接到的指令雖然也逐漸的轉變，可畢竟跟不上變化，讓水某有些捉襟見肘。只不知，這次……張盟主如何安排？」

  「嘿嘿，還能如何安排？」青袍人探手入懷，拿出一樣東西，扔了過來。

  水雨朋用手接了，卻是一個玉瓶，不覺奇道：「這是……」

  可隨即，黑布下的臉色一變，急道：「莫非……」

  「不錯，水幫主，正是毒藥。」青袍人笑道：「不過，跟上次交給你下給胡云逸的慢姓毒藥不同，這次乃是劇毒，只要一經入口，絕對瞬間毒發，根本來不及解救！水幫主只需找個機會，讓縹緲派的胡云逸，哦，他就不用了，只需讓李劍、胡云逸、張小虎、溫文海等服用了，這縹緲派大幫主的位子…不就是你的了？」

  「這……」水雨朋聽了，不覺遲疑：「毒藥雖然效果顯著，可是……旁人的防範也是極為嚴密，很難得手啊。上次尤副盟主交給在下的毒藥，在下就是想盡了辦法，最後只好通過小兒之手，餵給胡云逸服用。這次……」

  還不等他說完，青袍人突然往左右一看，厲聲喝道：「是誰？」

  就在青袍人話音剛剛落地，四周突然就是燈火通亮，那青袍人見狀，再不多言，整個身形呈一個姿勢不變，身體突然拔起，斜刺里就投往一處還不曾亮起燈火的地方……「既然來了，還想走麼？」一個聲音響起，正是張小虎，只見他劍隨身動，一道亮光閃過，徑直往那青袍人的背影追去！

  而在張小虎的身後，將水雨朋四周幾乎都是堵死的通明燈火中，胡云逸、李劍、柳輕揚等人都是赫然在目，而胡云逸的前面，正是一個臉上猶自掛著淚珠，一臉不可思議，不敢相信神情的…水天天！

  「爹爹……這真的是你嗎？」水天天還不等走到近前，開口就問。

  身穿夜行衣、臉上依舊蒙著黑布的水雨朋，先是驚慌，急速的四周一看，須臾前青袍人逃去的方向，此時已經亮起了燈火，自己早沒了逃生的地方，等水天天問起，水雨朋已經鎮定了下來，看著滿面都是失望的水天天，靜靜的站著，不曾言語。

  「爹爹，你可知道……大師祖為了教授孩兒武功，花費了多大的心血？別的不說，這次為了孩兒能在縹緲派站住腳跟兒，他老人家寧願得罪二師祖，寧願將張大幫主都開罪了；甚至，為了孩兒的將來，寧願自己不做這個大幫主，而讓爹爹做！這都是為什麼？不都是因為孩兒麼？您……就算是來縹緲派爭這個大幫主，那也罷了，您本來就是縹緲派的副幫主，當這個幫主名正言順！可是……可是您為什麼還要給大師祖下毒？還是通過孩兒的手！！！您這不是陷孩兒於不仁不義麼？這跟孩兒親自下毒……毒殺大師祖……有什麼不同麼？？？」

  水天天越說，越是淚流滿面，他實在……是不能將眼前這個手中拿著毒藥，想要將縹緲派高層都毒殺的夜行人跟自己慈愛無比，就連呵斥都不捨得的爹爹聯繫在一起！

  「水雨朋，你……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夫……」胡云逸剛說出一句話，就是咳嗽不停，水天天習慣的從懷裡拿出玉瓶，可……剛要倒出丹藥，立刻就是醒悟，臉上顯出討厭之色，將那玉瓶擲在地上，摔得粉碎！

  李劍過來扶住胡云逸，好容易等他咳嗽完，胡云逸又是怒罵道：「老夫……一直都擔心你狼子野心，會對我縹緲派不利，可……可想到你是天天的爹爹，再不濟，也得看著天天的面子吧，自己本來就是縹緲派的副幫主，就算是做了大幫主，再過幾年也得傳位給天天，也算是又光復了我縹緲派嫡傳的正統！所以……老夫才……讓你回到縹緲派，還……為你力抗所有縹緲派弟子，你……你讓老夫的臉往……哪裡放？老夫……還怎麼對得起……死去的老四……還有……師尊……」

  「噗」的一大口鮮血吐出，燈火之下，居然隱隱有些發黑，胡云逸再也支撐不住，癱軟在地上！

  「大哥~」李劍悲聲，用力扶住。

  「尤那小子，洒家早就看你不順眼，若非二哥一直攔著，洒家早就將你剁成肉醬下酒了，來來來，且吃了洒家一板斧！！」柳輕揚張牙舞爪，就要撲過去。

  此時，一個人影從遠處飄飛回來，正是張小虎。

  「大幫主……你回來了？」柳輕揚見狀，不覺停下腳步。

  「水雨朋，你……還有什麼話說？」張小虎轉身呵斥道：「姜令主，也就是姜副盟主，恐怕就是正道盟的姜堰吧，雖然本座只用長劍刺了他重傷，不曾將之拿下，可剛才你們的對話，我等皆都是聽在耳中的！」

  「跟他羅嗦什麼？讓洒家拿了他再說！」柳輕揚一擺斧頭又要在上。

  一直都靜默站在那裡的水雨朋此時開口了，只見他將蒙面的黑布拿下，露出俊朗的面容，看看水天天，慘笑道：「天天，你也莫要怪爹爹，若是沒有你，若是爹爹不如此的疼愛你，或許……爹爹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哦，或許早就落到這個地步吧！」

  隨後，看看李劍和癱軟的胡云逸，水雨朋又是說道：「當年，爹爹失手被縹緲派歐大幫主擒拿，本是要自決身亡的，可是，又惦念你跟你的娘親，而歐大幫主也拿你跟你娘親當做人質，要我加入縹緲派，爹爹別無選擇，這才當了縹緲派的副幫主！當然縹緲派對爹爹和你也是極為不錯，若不是縹緲派被滅的意外，你再過數十年就是縹緲派的大幫主，這也是爹爹的期望！」

  「可是，縹緲派覆滅了，爹爹和你們一樣的亡命江湖，你還有胡長老護持，爹爹可就是孤家寡人了！漂泊的歲月雖然悽苦，可爹爹想著……這世間還有你，爹爹就不能放棄生的機會，可偏偏上天不開眼，爹爹被正道盟所擒拿。」

  「爹爹也沒打算生還的，可是……他們又那你來威脅爹爹，若非爹爹答應了他們的條件，他們首先就要將你殺死！爹爹清楚正道盟的手段，你們縹緲派流亡在外不過上千人，其中……還有正道盟的細作，他們若是真的動手，你一個小小的孩童，如何能是對手？爹爹沒有辦法，這才…不得已投了正道盟！以換來你的安全……天天，你……可以怪爹爹，怪爹爹的心狠手辣，可……你不能怪爹爹不在乎你……要怪，只能怪這血肉淋漓的江湖，怪沒人有能力庇護你……」

  「水雨朋，你都下毒殺我大哥了，你還不……」柳輕揚大怒，正要呵斥，卻被張小虎阻止，看著水雨朋看著水天天溺愛的眼光，張小虎若有所思。

  「唉，早知今曰，有何必當初？若當然水某不答允歐大幫主……早些年就死去……有何必在這世間多受幾分的罪？」說著，將手中玉瓶捏碎，將玉瓶中的丹藥往嘴裡倒去。

  然而，當丹藥到了嘴裡，水雨朋明顯一愣，旋即看看張小虎，張口要說什麼，可眼光又看到水天天想要撲過來的樣子，那話就是沒說出來，只搖頭道：「天天，以後這世間沒了爹爹，你可要好好的聽話，好好的……聽張大幫主的話……做個真正的縹緲派弟子！」

  「爹爹……」水天天實在是忍不住，跑出幾步，又是停了下來，看看胡云逸，胡云逸明白水雨朋心意已決，只來得及揮揮手，自己又是一口污血噴出，徹底昏死過去！

  水天天臉上有喜色，可他剛剛轉身，就聽到水雨朋最後一句話：「天天，爹爹……對不起你……」

  然後，水雨朋反手一掌拍在自己天靈蓋上，隨即，雙目睜開看著水天天，仰天倒在地上！

  「爹爹~~」水天天大哭，撲到跟前，抱著水雨朋漸漸冷去的屍身，痛哭起來。

  而他身後，李劍也是大叫：「大哥……」

  此時的胡云逸嘴角的污血不斷流出，口鼻之處的呼吸也是時斷時續……十分的微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