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妥協,並不是投降

  「嗯」張小虎老老實實的點頭，有些臉紅，道：「是這樣的，弟子開始不知曉這法諭中的含義，很是牴觸，可聽楊堂主等人分析，似乎教主大人也不是想著要將弟子這個嫡傳的身份遮蓋，而且，從這一段時間始信峰發生的事情來看，教主大人也不是想將咱們縹緲派怎麼著的，所以……弟子就來看看師父的意見！」

  「唉，寄人屋檐下，哪裡有很多的自由？再說，縹緲派的嫡傳弟子麼，既然教主大人已經給縹緲派留了面子，想必你也心中有了定計吧！」

  張小虎聽了，微微點頭：「正是，不過，師父您的意見呢？」

  「呵呵，你如今可是縹緲派的首席大弟子，就是師父似乎也要聽你的吧，這還要跟師父商量麼？再說，你如今已經羽翼豐滿，師父只給你參考，所有的主意還要你自己拿！」

  「我知道，師父，其它事情，弟子也就決定了，可這涉及了縹緲派嫡傳弟子，弟子還是想聽聽您的意見。」

  「不消說的，沒意見就是表態，你懂的！」

  張小虎無語，不死心道：「師父不跟師叔他們商量一下麼？」

  溫文海含笑，微微搖頭。

  「唉，那好吧，師父，我還想去問問李師祖他們的意見，你看……」

  溫文海又是點頭：「那就去吧，其實李師伯他們或許更有說話的權利！」

  張小虎告辭出去，溫文海目送他離開，眼睛卻是盯著張小虎的背影，良久良久，直到早就不見了，這才嘆口氣，也不知想些什麼，又慢慢的走出了小院，緩緩往盧月明那裡而去，那步履蹣跚啊，比以前武功未復時還顯得蹣跚！

  縹緲山莊，議事堂內。

  「什麼？遺香峰要收你做內門的記名弟子？而且還是讓一個死了多時的老婆子當你師父！有沒有搞錯啊，這……這遺香峰的賊婆子搞什麼么蛾子？」等張小虎剛講完教主大人的法諭，那剛才還是躺在椅子上裝作關節未好的柳輕揚一個挺身就是跳了起來，張大了眼睛，很是不解的說道：「小虎啊，我勸你還是別去的好，古人云的好：『寧當雞頭，不為鳳尾』，你在咱們縹緲派也是嫡傳弟子，更是首席大弟子，吃香的喝辣的的，不都是隨你？心情不好了，隨便找兩個女弟子調戲調戲，豈不是比什麼都強？而且我可是知道的，這遺香峰可是女弟子的地位很高，你去了只能是給人家端洗腳水的份兒，去幹嘛！」

  「老五！！！」李劍見柳輕揚越說越不靠譜，輕哼一聲道：「別沒大沒小的，小虎這可是真有事情的。」

  「二哥，我……我這不也為小虎想麼，咱們好好的嫡傳弟子，一下子就被人家拉攏了，還要改頭師門，你不著急麼？」

  張小虎尷尬道：「柳師祖，不是這麼回事兒的！」

  旋即又將楊如萍的分析說了，那柳輕揚更是不解：「遺香峰的老婆子瘋了，沒什麼好說的，整天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就算是想培養你，找人指點你的武功即可，幹嘛費這麼大勁兒？分明是不安好心嘛！」

  李劍輕笑道：「那你說說她哪裡不安好心了？」

  「這……這是肯定的，張小虎也不是那老婆子的親戚，就是面都沒見過吧，居然送這麼大的禮給小虎，天下哪裡會掉餡餅？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的！」

  見柳輕揚說不出個子丑寅卯，李劍轉頭問張小虎：「你師父怎麼說？」

  「師父說聽我的！」

  李劍自然有是饒有興趣道：「那你怎麼想？」

  張小虎看了一眼柳輕揚，低聲道：「我覺得既然跟咱們縹緲派嫡傳弟子的身份不衝突，當這個內門記名弟子也是不錯，左右咱們以後也要在傳香教生活，有了這個名分，可能會更加的方便！」

  「你……」柳輕揚一跺腳：「張小虎，你可是豬油蒙心了？遺香峰那個老婆子的話你都能信？誰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啊！」

  張小虎有些臉紅，可目光依舊看著李劍，似乎有些堅決。

  李劍看看張小虎，沒有也是微皺，他心中的所想可遠比柳輕揚要複雜。

  是啊，縹緲山莊已經跟遺香峰鬥了五年之久，一直都是硬氣的很，上千的弟子都是將姓命至於腦後，根本就不[***]遺香峰，也不跟縹緲堂來往，更是不接受縹緲堂的援助，只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可這些都是建立在縹緲山莊上千人都是武功被廢的情況下，這些人固然都是縹緲派的脊樑，都是錚錚鐵骨，願意將跟遺香峰的鬥爭進行到底；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也是他們看不到前途，看不到希望，破罐子破摔，最為消極的鬥爭。

  就是李劍自己，也是存了這等的心思：「老子反正是武功已廢，生不如死，那為何還要損了名節，向你遺香峰折腰？還不如跟你抗爭到底，總也能在江湖上留下一個好的名聲吧！」

  可現在呢？張小花的出現，將上千縹緲派早就失去信心弟子的武功皆都恢復，重新喚起了他們生的欲望，而與此同時，他們的心裡都有了另外的打算，其實，就是李劍，早在第一縷內力凝聚的時候，就是考慮過以後的情況，縹緲派如今都是在人家傳香教的羽翼之下，你不可能長久的抗爭，只有妥協，才是生存之道。

  妥協，有時候並不是示弱，也不意味就是投降，而是醞釀了實力，等待東山的再起！

  可東山再起，需要的是什麼？除了實力，那可能就是契機。

  眼前這個名叫張小虎的嫡傳弟子，早先在李劍的眼中，根本就沒有太過深刻的印象，可……就是他，卻可能就是縹緲派重振的一個契機。

  當然，說到縹緲派的重振，那實在是太過遙遠，李劍並不敢奢望，可想到遺香峰的教主鼎立支持張小虎，先是賜下內門的武功心法和丹藥，這次又收為內門記名弟子，不消說的，正是選了一個跟楊如萍、鍾沛和郜坤恆一樣的路線，將他作為縹緲堂的堂主來培養，而張小虎自己，又是對縹緲山莊這上千人都有比活命還要重要的大恩，他……簡直就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啊！他若是當縹緲堂的堂主，縹緲山莊的弟子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任何的異議。

  想到此，李劍突然有個十分荒謬的念頭閃現：「這張小虎是不是就是遺香峰派來的呀，他恢復武功的手法是不是就是遺香峰的？讓我們恢復武功是不是就是遺香峰那個老婆子的意思？」

  不過，隨即他就是暗笑：「這……怎麼可能？縹緲派的這上千人，固然是一股不菲的力量，可在傳香教內，實在不值一提，傳香教絕對不會為了什麼目的，就把上千人的武功皆都恢復，那實在是沒任何的意思！」

  再看看張小虎，雖然有些臉紅，可目光卻不伸縮，想必心中已經有些主意的，「唉，即便是老夫當年也不能掙脫功利之心，更別說這樣赤裸裸的大肥肉就放在眼前，並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獲得，也難怪他會動心！」

  於是，李劍臉上一冷，道：「張小虎，你是我縹緲派的嫡傳弟子，更是首席大弟子，若是改換門庭，另拜明師，我等作為你縹緲派的師祖當然不可能答應。」

  聽了這話，張小虎眼中閃過一絲喜悅，拱手道：「李師祖放心，若是這等事情，弟子根本就不會過來跟師祖們商議的！」

  「嗯」李劍依舊口氣淡淡：「若是想遺香峰教主的這個安排，只單純的指點武功，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你丹田之內已經有了素寰心法的內力，若要大成，還真要借人家遺香峰內門弟子的力，也是無奈何的。」

  張小虎聽了，臉上帶著笑容，道：「多謝李師祖成全。」

  李劍搖頭：「其實……你就算不過來，就算我等不同意……又能如何？沒來由平白擋了你提升功力的捷徑？」

  既然溫文海和李劍等人都是同意，張小虎心裡也算是放下一塊石頭，跟李劍等人拱手作別。

  看著張小虎也是遠去的背影，柳輕揚嚷道：「那個妖婆子搞什麼呢？我還真是不懂，這絕對這中間有些貓膩的！」

  李劍也是淡淡的看著，說道：「誰知道呢，反正其中不管有什麼貓膩，到了最後總會浮現，你我且等著瞧就是了。」

  「等著瞧，等著瞧」柳輕揚撇嘴道：「等咱們縹緲派的弟子都被遺香峰挖走了，我看你還如何走著瞧。」

  「那有如何？這江湖中如今可還有縹緲派？若不是經受得住考驗，如何能做我縹緲派的首席大弟子？你以為當年張成岳當著容易不成？」

  且不說兩人也是跟溫文海一樣，並不真正理解遺香峰教主大人的意思，只妄自猜測，但說張小虎回到小院，在屋裡居然沒見到張小花，心裡倒是奇怪：「這孩子，不會就這麼跑了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