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終於吃到肉了

  野豬肉的味道，其實並不算好，柴是一點，腥才是重點。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那簡直就是一場飲食災難。

  一頭豬當中，豬頭本來就是極為腥臭的部位之一。

  可想而知，一頭野豬的豬頭肉，其腥味會濃烈到什麼程度。

  沒有生薑和老酒這等去腥專用佐料，他還能怎麼辦？

  話說回來，在這隨時面臨著飢餓威脅的山野之中，一個沒什麼求生經驗的人，能夠吃到一口肉，已經是極其奢侈的事情了。

  還想那些有的沒的，要求有些過高了，現實根本不允許。

  雖然嘴裡嚼著是腥味極其濃烈，還沒什麼味道的野生豬頭肉，但他還是努力想像著自己正在吃著香辣蜜汁烤翅。

  就在雲不留一邊烤一邊吃的時候，那隻小獸又出現了。

  這次出現的距離就在澗對岸上的灌木叢上，直愣愣地看著他，漆黑碩大的雙眸，仿佛在向他表達一個意思：「我要吃肉！」

  本來味道就不咋地，要不是為了填飽肚子，他都不屑吃。

  於是雲不留沒有任何猶豫地給它烤了一片，用樹葉墊著，放到旁邊的石頭上，朝它招了招手。

  「吃吧！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種味道。」

  那隻小獸在他回去繼續烤肉之後，便縱身跳了下來，來到那塊石頭上，一副很有經驗地衝著那塊豬頭肉呼呼起來。

  看它前肢一前一後低伏著身子，鼓著小嘴，伸著小腦袋，朝那塊豬頭肉呼呼吹氣的樣子，雲不留險些失笑。

  見它抬頭朝自己看來，他又轉頭刮切起豬頭肉，繼續烤肉。

  從中午，一直烤到黃昏，中間他還去抱了兩次柴火回來，總算是將那顆豬頭上面的肉給颳了個乾淨。

  可惜沒有鍋，否則他還可以燉一鍋豬骨湯。

  兩顆大豬眼他不敢吃，在燙熟之後，便宜了那隻古怪小獸。

  古怪小獸倒是沒將那腥臊當回事，吃得挺起勁，小肚子吃得都能看出圓滾滾的感覺了。

  他摘了幾片葉片頗大的樹葉，洗淨之後，用它們包起那些烤熟的豬頭肉，並用草藤系好，掛在三腳架上。

  估計有三五斤肉的樣子，包括豬舌頭和豬耳朵。

  豬舌頭和豬耳朵，他在切下來之後，都用澗中的砂石磨洗一遍。

  除了這些，還有四根燒得焦黑的豬蹄子，他將獵蹄外面裹著的焦炭敲掉，將它們收進草簍里後，也掛在了另一隻三腳架上。

  接下來兩三天內的食物，算是暫時解決了。

  如果省著點吃，完全可以堅持四五天。

  但最大的問題，卻依然困擾著他，尋找文明社會。

  而且，他現在已經連續四天沒有直接攝入鹽份了，雖然今天吃到了野豬肉，但這豬肉中的鹽分，根本不足以讓他這般揮霍。

  因為他每天基本上一整天都在流汗，鹽分流失極快。

  即便是天天都能吃到肉，可堅持個十天半個月之後，也得開始手軟腳軟，然後全身乏力。

  真到那個時候，在這到處充滿危機的山野當中，那小命就真的可能難保了，連逃跑都沒有氣力。

  而如果能找到文明社會，那這些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當然，前提是別衰到碰上食人族部落。

  他正惆悵著，便聽到一陣『唧唧』聲從澗邊的巨木上傳來。

  一群猴子過林，一下就讓這山林變得熱鬧起來。

  簌簌……

  唧唧……

  突然，一陣猛烈的狂叫聲響起，只見那茂密的巨樹上，傳來一陣簌簌聲，樹枝一陣抖動。

  仔細看去，才見一條綠色的大蛇，蜷縮著身子，一隻猴爪子，從那壯碩的肉山中伸出，先是顫抖，僵直，繼而無力地垂了下來。

  旁邊一群猴子在那裡又跳又叫，朝它砸著松果之類的東西，但是那條大蛇卻完全無動於衷。

  直到一頭金色猴子拎著條黑木棍，朝著那巨蛇衝去，照著那巨蛇便是一陣亂打亂敲，這才將那條大蛇從巨木上敲下來。

  但是被那大蛇咬住並絞進肉山中的那隻猴子，卻是已經救不回來。

  最終，大蛇縱入山林，消失不見。

  雲不留有些懷疑，那條青色的大蛇，是不是就是之前被那隻古怪小獸從樹上電下來的那條？

  目睹著這一場並未成功的捕殺行動，雲不留心底有些不太爭氣地緊張起來，一時憂心忡忡。

  走了三天了，還是沒有走出這條大蛇的領地？還是，這條大蛇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後？像那隻小獸一樣？

  還有那隻猴子，除了影視作品中，現實中他從未見過猴子會拿著棍棒敲蛇的，用爪子撓，用嘴撕咬，倒是正常。

  在這山野之中，一隻會用棍的猴子，怎麼看都不正常。

  不正常的小獸，不正常的猴子……

  這個世界，還能正常？

  太特麼玄幻了！

  他看了看那隻躺在澗石上，抱著小肚子，眯著大眼，一副極為滿足之太的小怪獸，有種想要將它抱過來擼一把的衝動。

  但他忍住了，因為這是一隻會放電的小怪獸，不是小貓咪，雖然它長得和貓咪確實有那麼三四分相似。

  之前沒看到它的耳朵，不是它沒有耳朵，而是它全漆黑，兩隻小耳朵混在那蓬鬆的黑色毛髮當中，不仔細都看不出來。

  它身上的毛，要比尋常貓咪的毛長得多。

  「面對這個古怪的世界，我該怎麼辦？」

  雲不留相當惆悵。

  眼看天色漸黑，他又去抱了堆柴火回來，他很小心，不敢離開溪澗太遠，怕碰到那條大蛇。

  將篝火燒得更旺些後，才和衣躺在那個凹洞中休息。

  ……

  來到這個世界第五天，雲不留起了個大早，爬出洞外，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但卻又覺得少了點什麼，他扭了扭身子，發現骨頭居然不像前兩天那樣炒豆子。

  「是了，我今天沒有被那隻小怪獸電！看來昨天用那些豬頭肉來收買它，應該算是成功了吧！」

  大小解過後，雲不留簡單做了幾個伸展動作，而後洗漱一番，拿出幾塊肉乾放到篝火堆旁烤了起來。

  那隻小獸又出現了，不過雲不留沒有發現它。

  它站在一處灌木叢上，朝他咿吖咿吖地叫了兩聲，像是在和他打招呼，又像是在提醒他，它來了，要吃肉！

  雲不留回首看了它一眼，沒有想到它的叫聲居然是樣的，有點像嬰兒的叫聲，聽起來有種軟萌軟萌的感覺。

  他笑了笑，朝它招了招手，它壯著膽子，跳下灌木叢，在他不遠處的澗石上如同貓兒那樣蹲坐著，身後的小尾巴輕輕甩動著。

  烤好肉後，他朝它扔了兩塊過去，便見它從石上一躍而起，張嘴一咬就咬中了一塊，而後伸出一隻爪子，把另一塊也扣在爪中。

  輕巧地落地之後，它人立而起，一隻爪子抓著塊豬肉片，一隻爪子扶著肉片便往嘴裡塞。

  雲不留在澗中捧了幾捧水，澆滅篝火，而後檢查了下行囊。

  兜里的煙和打火機都在，兩把鑰匙小鋸刀也在，兩根野豬獠牙被他用草繩綁著，掛在草簍裡面，怕掉了。

  然後拿著幾塊肉片，邊吃邊開始上路，沿著溪澗繼續前進。

  前行半日之後，這條溪澗，終於匯入一條大河。

  大河寬有二三十米，不像熱帶雨林中的大河那般渾濁，雖不是清澈見底，但卻是碧綠碧綠的，像一條玉帶蜿蜒於這萬山之間。

  有飛鳥在大河之上起舞，有獸吼從兩岸山林中傳來。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充滿了大自然的生趣。

  然而，這只是表面，看起來像是充滿生趣的大自然，其實暗藏著無限危機，比如這條平靜的大河底下，可能隱藏著食人魚。

  比如那兩岸濃密的灌木叢中，可能隱藏著毒蛇。

  再比如那些獸吼，那都是食肉者發出的警告。

  他沿著大河的河岸，開始向下游進發。

  河岸兩邊都是灌木，灌木之後便是樹林，林木越往裡面越大。

  他想找些竹子，看能否做張竹筏，這樣風險可能會小些，或者能夠找到一些枯死的巨木也可以，只要不是腐壞的。

  終於，在他走了大概三四里地後，他終於在大河拐了個彎後，看到前方里許外有一片翠綠的竹林在風中搖曳。

  在這青綠色的大山之中，這抹翠綠，頗為醒目。

  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不僅是可以做一張竹筏，他甚至覺得可以在竹林中挖到竹筍，現在可還是春天，是百花盛開的季節。

  當然，也是野獸求偶的季節，所以森林中的危機更大。

  他抬頭看了看，發現那隻古怪的小獸依然在灌木叢上縱躍，它依然在跟著他。雖然他很好奇它為何會跟著自己，但他並不拒絕。

  即便這隻小獸有可能會隨時會給他來一發電擊治療。

  雲不留帶著憧憬和歡喜，邁著輕快的步伐，朝那處竹林奔去。

  不過，里許遠的距離，還是花了他將近一個小時左右。

  此時，天邊的太陽已經西斜，他需要找個能過夜的地方了。

  他放下藤簍，在旁邊的樹林裡找了些草藤，而後將草藤線在兩根相鄰近三米左右的竹子上，利用這些草藤編織一張吊床。

  這些草藤很結實，他只需要在這些草藤上面墊上草就行。

  等做完這些之後，他便開始撿柴火，生起一堆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