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神族，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吉光？

  蘇墨微微一愣。其實，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少年。因為，在三界時代唯有阿木與離水與吉光打過交道。

  雖然吉光是戰之神王的血脈，但是這個曾經追逐光陰的少年，被並不被三界的其他修士所知曉。

  神王棋界, 對於三界裡來說更是一個特殊的小世界。

  「這是神王當年遺留的世界？」蘇墨問道。

  「是的！」吉光道苦笑了一下，「可以說，當年的神王是死在你的手上的。可是，你並沒有得到神棺。所以，他用最後的法力留下了這個世界。」

  「嗯！」蘇墨點了點頭，「當年，的確是我入侵了神域。你們神之一族, 的確因為我而傾覆。其實, 你可以不救我的。」

  吉光看著那棋界的小鎮，搖頭苦笑了一下。

  「冥尊，那一切都過去了。當年，阿木破碎因果，讓三界重生。那一刻，所有的恩怨都隨著輪盤破碎而散去了。」

  「多謝！」蘇墨緩緩點了點頭，有些不知說些什麼。因為，當年的確是冥尊帶著諸多冥修，幾乎滅了三界神族。

  「三界重生，但是唯有棋界不變。那是阿木對我的承諾。所以，神王棋界曾是三界之內唯一不曾重組的地域。它是星河世界的一部分，但是又完全保持了原貌。」吉光的眼中顯出追憶的神色。

  「我有妻子，她叫安雅！你看，就是那個女孩！」說著吉光的單手一指不遠處的小鎮。

  蘇墨順著吉光的手望去。

  此時，在小鎮上的廣場上，聚集了不少人。老人、婦女、孩子，當然還有很多精壯的男人。

  他們的衣著服飾，頗為特別。那是一種古老而又高貴的服飾，同時透著幾分神秘。

  無論是老人, 還是孩子，他們各個樣貌精緻，雙目漆黑如墨，如同精靈。

  神族，乃是特殊的種族。

  他們的身上，有著一種特別的氣質——神秘而且高貴。

  場上，似乎正在舉行某種儀式。

  廣場中心，一位白髮黑衣的老者，正雙手張開，舉過頭頂。他的一隻手中，還握著一條古老的權杖。

  看樣子，他是一個祭司

  那老祭司面對廣場中的那顆黑色石柱，口中念念有詞。只不過，蘇墨不知他說些什麼。但是，那老祭司的神色頗為肅穆虔誠，貌似在做一場禱告。

  其中有一個不過十六七歲的美麗少女。

  她一襲白衣，樣貌極為美麗。雖然整個小鎮的人都有天使般的面孔，但是她也是天使中的天使。

  她的顴骨略高，眼窩微陷，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頭濃密的黑髮，披在肩頭，頭頂著則帶著一頂素色的花環，再無任何雕飾。

  那少女赤著腳，一對玉足露在長裙外，如同象牙一般精緻。

  那少女身上有一種極為自然健康的美。

  聖潔、淡雅，那個少女同樣也極為虔誠地跪在那裡。只不過，那少女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有什麼心思，內心不能平靜。

  「她，便是我的妻子安雅！」吉光道，「只不過，這個時候她還沒有遇到我。他們在做一場祭司，他們要去找尋神王遺留下的力量。」

  蘇墨聽了點了點頭。

  「嗡哄呢嚕——呼嘛嗡——」

  此時，所有人口中都發出奇怪的禱告聲。

  那主持儀式的黑衣老祭司，突然大聲說了一串奇異的類似咒語似的長文。然後，他揮動手中的法杖。

  「呼——」一道白光，如火焰一般散出，直接噴向那石柱。再見，那黑色的石柱受了那火焰的激發，瞬間光芒大展。

  那是一種頗為奇異的神彩，光分七色，如同長虹。

  蘇墨記得，那種光芒和當年阿木的一道術很像，那是萬神大殺之法。

  小鎮上的所有人都面露喜色。因為，那種七色神光，代表著吉祥、順利。

  「大吉大利，神會永遠庇護我們的。」黑衣老祭司滿臉笑容。

  「你在哪裡？」蘇墨不解道。

  「當年，我和阿木還在時空裂縫之中。不過，我和她很快就會在神域的殘跡相遇了！」吉光笑了笑。

  隨即，蘇墨便感覺眼前的小鎮開始模糊，然後他又陷入了之前那種飛馳的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急速變化。

  他看見安雅，一個人上了路，直奔遠處的山；後來，他又看見了阿木，看見了吉光，看見了戰之神王最後的神念傳承。

  他看見神王棋界的封印開啟，看見了吉光、安雅成為神王與王后。

  只不過，那一切的畫面，便似水流一樣。

  它們不曾停留，但是卻一一清晰地再現。真正的吉光，其實一直站在蘇墨的身側。他目光平靜地看著一切。

  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他第多少次站在時光的隧道中。

  這些年，他一直靠這些活下去。

  「這都是過去景象？你是怎麼做到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麼？」蘇墨問道。

  「我，乃是戰之神王最小的兒子。」吉光道，「當年神界大戰，我貪玩不在界內，因此躲過一劫。此後，我一直很懊悔。於是，我不停地奔跑，想要超越時間，然後回到過去，改變一切。」

  「超越時間，回到過去，改變一切？」蘇墨不由一驚。因為，這個想法真的極為大膽，可那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事。

  在蘇墨看來，即使是阿木的時光禁圖恐怕也不能完全真正地回到過去。

  「嗯！呵呵」吉光點了點頭，然後苦笑道，「是不是，有些痴人說夢？其實，我做到了，我現在可以帶著你回到過去。可，我們只能看，卻不能改變。」吉光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

  蘇墨未言。

  不過，那種痛苦他懂得。

  翻過千山，走過萬水，以為走到了。可是，卻發現一切都是一場虛幻。

  「神族的古志記載：神光之族第八紀年，上古神族後裔，迷失於神王棋界。安雅聖女，翻越聖山與神相遇，得沐天光，喚醒神域，復甦神裔力量，與神同歸。後三界傾覆，六道重生，棋界則無恙永存。」吉光背書一般地道。

  而此時，蘇墨眼前看見的則是一派祥和。整個神王棋界在吉光、安雅的治理下，百姓喜樂，界泰民安。

  孩子、女人、老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神王棋界，絕對是一個無慮無憂、自由快樂的世界。

  蘇墨、吉光走在光陰里。

  「光明、勝利、希望！自由、幸福、榮光！古老的神祇，注視著他的子民。孩子們，請永遠記住，愛與善良。長矛、利劍、重盾，那不是我們的姓氏。一切，只為了在無盡的天空，神族會自由飛翔——」

  此刻，吉光高聲的誦唱，他的眼中噙淚。

  那是神的祝福與吟唱。

  「永生！」吉光道，「那是創世神阿木的承諾。數千萬年時光里，棋界的確一切無恙。可是，它最後還是毀滅了！」

  「一藏淨化者吞噬了它？」蘇墨一挑眉。棋界的景象，開始動搖。所用的快樂與幸福，都在碎裂。

  「沒錯！」吉光的目光一冷，「歸根結底，棋界乃是三界星河的一部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那吞噬的力量，極為可怕！」吉光道，「當年，我還沒有現在的能力，所以整個神族……最後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呼——

  風卷，整個棋界開始真正地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