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魔便是佛

  天地同悲，日月垂淚。

  有血雨灑遍整個地仙界，眾生都覺得心中莫名的悲痛，不知有多少生靈不由自主的哭了出來。

  眼淚匯聚成河，眾生卻還不知他們為何如此悲傷，而在那極度的悲傷中有些弱小的生靈竟然哭死了過去。

  不過像徐思遠等人都明白：聖人燃燈，隕落了。

  而且是徹底的隕落, 再無復活的可能。

  從洪荒開闢算起已歷億萬年，但是燃燈卻還是第一位徹底隕落的聖人。

  不少人第一次知道，聖人竟然也會隕落。

  聖人似乎也並不完全等於永恆。

  這時有一道黑氣從燃燈的屍體上衝出，隨即黑氣化作一魔念，魔念過處絕滅一切。

  魔頭悲鳴，其聲悲嗆, 無邊怨恨污染天地。

  燃燈雖隕，怨念不滅，生前佛, 死後魔，當咒蒼生，永墜輪迴。

  這是聖人最後的怨念，但事實上卻無幾人關注燃燈隕落後的情形，不知有多少人的目光盯著燃燈隕落的位置，

  在那裡有一朵紫氣正在風中搖擺。

  和那紫氣相比，紫氣旁邊的神燈與十二品金蓮都變得遜色了不少。

  只是卻無多少人敢輕舉妄動，聖人都能隕落，他們也不敢說自己比聖人更強。

  但最終還是有人忍不住向著那紫氣靠近，哪怕聖人會徹底隕落，但是眾生卻還是渴望成就聖人。

  也許燃燈死時心中也多有自豪吧，他，終究是地仙界開闢之後誕生的第一位聖人！

  他的名字註定會永久流傳下去。

  ···

  在那混沌之中又走出來兩位聖人。

  其中一人走向未來，他揮動接引神幢，但他並未打向通天, 他只是為了擾亂未來的時間。

  另外一人卻向著那鴻蒙紫氣走去, 即便燃燈隕落了又有什麼要緊, 只要有鴻蒙紫氣在, 佛教還能再培養出一尊聖人。

  也就在這時徐思遠也從金鰲島走出，通天與老子合力斬殺了燃燈，既有舊的聖人隕落便當有新的聖人誕生，新的聖人正該出在截教。

  「佛祖，我們又見面了！」徐思遠朝著菩提笑道，不論菩提是道是佛，在徐思遠眼中還是曾經的模樣。

  菩提神色複雜的看著徐思遠，如今徐思遠散發的氣息不弱於聖人，比他似乎都差不了太多。

  不過准聖巔峰，卻如此自信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他也再不能將徐思遠當成螻蟻。

  隨手斬殺了那些窺視紫氣的生靈之後菩提開口道：「我此生最後悔的便是沒有在天庭不顧一切的將你斬殺，終究還是讓你成長到了現在的地步。若斬殺了你，也許這天地又將大不一樣。」

  「那我今日便給佛祖一個將我斬殺的機會，」徐思遠朝著菩提道：「還請佛祖賜教。」

  「好！」菩提笑道：「我也想看看你今日可還能斬我？」

  菩提臉上帶笑，但是那話語中的恨意卻讓周圍都飄起了雪花。

  菩提不願由道轉佛，其中一大原因便是他未曾洗刷掉徐思遠帶給他的恥辱。

  如今卻到了他迴轉佛教的時候了。

  ···

  京城。

  昊天沒有看向那天上，他邁入曾經的皇宮，那裡已是一片廢墟，不過還有一頂皇冠留在原地。

  昊天招手，天地皆聽從他的號令，億萬里的靈氣匯聚成億萬道劍光。

  劍從天而落，誅魔亦屠佛。

  燃燈隕落，冥河重傷，而沒有了燃燈與冥河，瞬間佛與魔都傷亡慘重。

  「降，或者死？」昊天開口看向那佛與魔。

  昊天的聲音浩大且威嚴，但是熟悉他的人卻能從中聽出一絲焦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必須趕在妖族占領天庭之前做那人皇，如此他才能立地成聖。

  昊天他是天帝，天帝本該無比自信，但是這一次他卻忍不住在心中向著道祖乞求：還請道祖憐我，佑我順利成聖！

  ···

  西方。

  靈山之外還是那麼熱鬧，無數信徒仍然來到靈山朝拜。但是因為沒有群佛的加持，那靈山的光芒似乎顯得有些黯淡。

  這時一人來到靈山腳下，看著那無邊的信徒，那人笑問道：「你等拜佛，那你們看我可像佛？」

  來到靈山的都是無比虔誠的佛教信徒，那人言語間褻瀆他們信仰的佛，這些信徒都無比憤怒。

  但是等他們抬頭看向那人後，他們心中的怒火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見那人身披袈裟，頭頂佛光，有佛輪在頭頂流轉，有金蓮在腳下顯現。

  「見過佛陀！」眾多信徒欣喜若狂，在這靈山之外他們終於見到了真正的佛。

  肉體凡胎，哪知真佛，只見那人過處他們心中都湧出無邊敬畏。

  他們不知活著的佛是何等模樣，但是他們見了這人便覺得佛應當就是這樣的。

  他們朝著那人大禮參拜。

  那人嘲弄的看了一眼這些信徒，隨後他直接走入靈山，靈山的禁制對他無效，也不知是他太過熟悉靈山了，還是他本就該屬於這裡。

  「靈山，不過如此，今日我波旬便要做靈山的佛！」

  進入靈山後波旬笑著朝大雷音寺走去，這時他腳下的金蓮變成黑蓮，黑蓮過處，不少在靈山內潛修的佛教信徒雖還穿袈裟誦佛號，但是卻都在臉上露出獰笑。

  波旬在西方多年，在這靈山之內也不知藏著多少他的徒子徒孫。

  「佛說，」

  無數人在高聲誦讀佛經，但是隨著佛音揚起的卻是無邊魔氣。

  靈山樂土，已快變成魔域。

  自還有信奉著真佛的佛教弟子來阻止波旬，但是燃燈將佛教精銳全部調往東土，剩下的這些弟子如何能是波旬的對手。

  十二品黑蓮托著波旬緩緩前行，作為不弱於十二品金蓮的存在，波旬在這如今的靈山便是無敵。

  最終波旬坐到曾經燃燈的位置，波旬大笑道：「從此，我便是這世間唯一的佛祖。」

  「見過佛祖！」波旬早些年布下的暗子盡數對著波旬行禮。

  波旬座下的黑蓮也緩緩融入靈山，黑光過處，有人身上的袈裟變成黑色，也有人選擇了自我寂滅。

  從此之後，魔便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