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前路已知

  「教主。」

  黃泉河畔，奈何橋頭，閻王蚩戰對著徐思遠低頭行禮。

  徐思遠摘了一朵彼岸花，徐思遠將花遞給閻王后道：「你在地府多年，可已看夠這花開花落，可已看盡這生死滄桑？」

  蚩戰開口道：「怎能看夠，地府之中一片死寂, 無邊陰暗，無數魂靈。這是死者的歸宿，卻不是我巫族的家園，要不是還有這彼岸花為地府增色，我怕是都會變得陰鬱瘋狂起來。」

  「因此唯願彼岸花能開遍天地，願我巫族, 能重歸大地。」

  「但你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地府之中還有數百萬巫族英靈, 但是就憑他們卻難以攪動世間風雨。」徐思遠道：「巫族，再難成霸主。」

  蚩戰笑道：「所以我在等。」

  徐思遠開口道：「我也在等，在等她出關，等她成聖，可把一族的興亡強加在她身上怕是不妥。」

  蚩戰搖頭：「我等的不只是十二祖巫，教主，你雖然從未承認過，但你其實也是祖巫。」

  蚩戰頓了片刻後又道：「我巫族的希望也在教主身上。」

  這次輪到徐思遠沉默了，徐思遠許久後才道：「對你巫族，多有虧欠，只是我肩上承載的也不少，我能為你巫族做的不多。」

  「別忘了還有吾父，還有祖巫刑天與那后羿，」蚩戰笑道：「從未想過巫族能再霸天地，只是不甘心我巫族就此消亡，一個種族的毀滅不應以戰敗作為終止。」

  「涿鹿之戰, 是我巫族敗了, 可還想再戰一次天地。」

  「再戰一次，一次便好！」

  蚩戰看著徐思遠道：「所以教主, 不知何時吾父才能歸來？」

  「死而復生，從來都不容易，縱然你父血氣無雙，身負巫族氣運，但還至少需要數萬年。不過我可以保證，汝父必將歸來。」

  蚩戰鬆了口氣，能夠歸來便好。

  「走吧，」徐思遠道：「好久沒走這奈何橋了，我也還想再看一看望鄉台。」

  徐思遠登上望鄉台，從洪荒到地仙界，洪荒已算徐思遠的故鄉，但是登台而望，看到的還是一片空白。

  此台是徐思遠所建，卻看不到徐思遠要尋覓的故土。

  徐思遠走下望鄉台，徐思遠開口道：「故鄉難望，當見佳人。她既然閉關了，便帶我去她閉關的地方看看吧。」

  蚩戰帶著徐思遠走入地府盡頭，穿過數百萬巫族英靈，隨後來到一大殿之中。

  數百萬巫族對著徐思遠低頭行禮，他們中有不少都聽過徐思遠的道。

  徐思遠不去看這些巫族，都是勇士，但卻也都活得好生淒涼。

  徐思遠進入大殿，這大殿和盤古殿有幾分相似，中心的大殿門戶緊閉，但徐思遠卻能察覺到后土的氣息。

  她，就在裡面閉關。

  「教主，我只能帶你到這裡了，十二祖巫已經閉關多年，其實我們心中也十分擔心，但是卻不敢貿然入內。」蚩戰道。

  徐思遠點了點頭：「就在這裡便好。」

  殿中有桌椅，徐思遠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徐思遠取出一壺仙酒。

  徐思遠獨坐自飲，只是酒越喝越暖，人越喝越悲。

  徐思遠抬起頭，一入地府，他便是會莫名的難過。

  他與她，已是多年未見！

  「教主，」蚩戰小聲道：「十二祖巫一定會破關而出的，教主何必傷心。」

  「你不懂，」徐思遠嘆道：「我知道她不僅會破關，而且等她出關，她必將成聖。」

  蚩戰有些不解的看向徐思遠，徐思遠道：「哪怕等她成聖，她也不能為她自己而活。」

  未來的世界越發危險，徐思遠找過無當，無當告訴他，她已經完全不能察覺徐思遠身上時光的印記。

  徐思遠不是傻子，他知道這個世界已經開始發生了改變，這個世界的棋盤上多了幾位棋手，未來又多了幾分變數。但無論如何，他與她都只能繼續前行。

  徐思遠道：「可否將那生死簿借我一觀？」

  蚩戰連忙命人拿來生死簿，蚩戰道：「地府只屬於十二祖巫，因此在這地府之中教主需要任何事物，只要我蚩戰知道的，我都必為教主尋來。」

  徐思遠接過生死簿，但徐思遠卻並未第一時間翻開它，徐思遠道：「封神之時，姜子牙最後選擇投靠我截教，我便也看了看那天書所化的封神榜。」

  「只是一來時間太短，二來封神榜已經有主人，我所得不多。但那地書我已研究透徹，如今我當再看一看這人書所化的生死簿。」

  「如此天地人這三本奇書我便都已看過，這三本奇書蘊藏無窮奧秘，我也不知我能悟出多少，但是總能悟出一二秘術，讓那數百萬巫族借地府之氣重修肉身。」徐思遠嘆道：「他們這些年活得太苦了。」

  蚩戰大喜，蚩戰對著徐思遠拜道：「教主大恩，永生不忘！」

  徐思遠又道：「另外我還要從你巫族學一門陣法，蚩尤是巫族末代族長，你既是蚩尤義子，那十二都天神魔陣想必蚩尤也傳給了你。」

  蚩戰點頭：「只是如今世上哪裡還能湊出十二位祖巫，此陣對我巫族毫無用處，既然教主你要，我便將此陣傳給教主。」

  蚩尤取出一玉簡，十二都天神魔陣很是不凡，蚩戰只是學會了此術，因此他要刻錄這陣法需要不少功夫。

  不過徐思遠也不急，徐思遠翻開生死簿，生死簿主宰著億萬生靈的生死，凡人見此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名字。

  但在徐思遠眼裡卻是無數法則的集合，這上面記載著無數天地大道。

  徐思遠揮手，在生死簿旁邊又出現兩書，這兩書皆是虛影，但是卻同樣有道的氣息顯露。

  混沌開闢之後，世上除了徐思遠，未曾有人看完這三本書，也就未曾有人將這三本書放在一起。

  徐思遠原本也只是抱著試試的態度，只見天地人三書分列三才，三者的氣息各不相同，但是卻又有種莫名的聯繫，似乎它們本就是一體。

  「一為天，一為地，一為人，法則各異，卻似能相融。」

  「吾身兼生死陰陽創造毀滅，若我能將此等法則相融，何愁不能突破。」

  徐思遠輕聲道：「吾的前路，不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