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絕不回頭

  李世民下令聚全國之僧，所有高僧都在長安論法，最終反倒是讓年少的玄奘得了第一。

  玄奘當著人王之面，與天下萬僧辯佛之真義，侃侃而談，萬般佛卷盡在心中。

  最終萬僧拜服，李世民問道：「你可願領朕旨意, 上西天拜佛求經？」玄奘道：「貧僧不才，願效犬馬之勞，替陛下求取真經。」

  李世民大喜，李世民看著玄奘，能舍萬丈紅塵，自不會在乎功名富貴，他這人王又有什麼能夠打動他的。

  想了片刻李世民上前拉起玄奘的手道：「法師若果願求取真經, 朕情願與你拜為兄弟。」玄奘頓首謝恩, 李世民就在佛前與玄奘拜了四拜，口稱「御弟聖僧。」

  玄奘感謝不盡：「陛下，我這一去，定要捐軀努力，直至西天。如不到西天，不得真經，即死也不敢回國，永墮沉淪地獄。」隨在佛前拈香，以此為誓。李世民大喜，即命迴鑾，待選良利日辰，發牒出行。

  次日，李世民設朝，聚集文武，寫了取經文牒，用了通行寶印, 又送了玄奘一紫金缽盂。

  至於燃燈交給觀世音的袈裟禪杖也早被觀音交給了玄奘, 手持佛寶, 唐僧正欲出發, 李世民將玄奘送到城門口，先教人收拾行囊馬匹，然後著官人執壺酌酒。

  李世民道：「似乎菩薩說過，西天佛祖有真經三藏，御弟從我大唐出發去取西經，便號作唐三藏何如？」

  玄奘又謝恩，李世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御弟，你這一去，到那西天，幾時可回？」

  出家人不打誆語，誰都知道西土山高路遠，唐三藏本想說至少也得十幾年才能迴轉大唐，但是話一出口卻成了：「只要三年，徑回上國。」

  唐三藏抬頭看了看，他知道觀世音菩薩正看著這裡，唐三藏又低下了頭，只要能取得真經，三年三十年對他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差別。

  李世民鬆了口氣，李世民叮囑道：「御弟此去，還請勿忘吾兄，勿忘長安。」

  唐三藏點頭，唐三藏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長安，這時正當正午，從城門外看去，整個長安猶如籠罩在一片金光之中。

  這時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但是一眼之後唐三藏不再回頭，哪怕他知道城門口有自己的師傅同門，有自己的父母親人。

  別了，長安，別了，故土。

  從此我心中只有取經一事，此後無論如何，不管是富貴榮華，還是如花美眷，我都將絕不回頭！

  絕不！

  唐三藏走後李世民還在城門口望著唐三藏遠去的背影。

  三年，朕等得起，李世民在心中道，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到死他都未能見到唐三藏帶著真經返回長安。

  這一別，其實是永別！

  所以其實菩薩許他的超脫從未兌現！

  ···

  「這世間人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那李世民本也算是一代賢君，但在年老之時卻如此不堪，人君求神問佛，便是國之將衰的徵兆！」火雲洞中軒轅有些不滿的道。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你我如今是能得證長生，但若是你我要走到壽元的盡頭怕也有幾分慌亂惶恐。」神農道。

  「但陛下你卻絕不會向神像低頭，」軒轅道：「人族本非長生種，不是長生的種族，哪來永恆的君王，這是每一代人王的宿命。」

  「有得便有舍，做了人王，便要有這樣的覺悟。」

  神農和軒轅爭執了片刻後看向伏羲：「陛下可有什麼看法？」

  「他不是第一個壽元將終便行事有些昏庸的君王，自然他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伏羲低聲道：「縱然不能長生，也當給人族一些長存的希望。」

  「若有大功，當可入天庭為仙，如此也許能讓人間帝王在晚年時不再枉顧天下蒼生。」

  軒轅道：「雖有人族可以上天為仙，但是名額實在太少，實在是不足以形成慣例。」

  「那是因為如今天上說話的主宰不是我人族，」伏羲問道：「你們覺得我們暗中藏著的人手可能戰否？」

  三皇歸位後，三位人皇便一直在暗中培養收攏忠於人族的高手，到了現在已經初具規模。

  「可以上天一戰，但絕對是有敗無勝。」軒轅回答道。

  伏羲笑道：「我人族還有時間籌謀，而且我人族既是天地主角，那麼怎麼能一直只居於大地之上。」

  軒轅和神農一起道：「那我人族還需要盟友。」

  「會有的！」伏羲肯定的道。

  ···

  唐三藏來到五行山前，孫悟空問道：「你可是東土大王差往西天取經去的和尚？」

  三藏道：「正是，你又是誰？」

  孫悟空道：「我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只因犯了誑上之罪，被佛祖壓於此處。前日有個觀音菩薩，領佛旨意，上東土尋取經人。我教她救我一救，她勸我再莫行兇，歸依佛法，盡殷勤保護取經人，往西方拜佛，功成後自有好處。故此晝夜提心，只等師父來救我脫身。我願保你取經，與你做個徒弟。」

  三藏聞言，滿心歡喜道：「你雖有此善心，又蒙菩薩教誨，願入沙門，只是我又沒斧鑿，如何救得你出？」

  孫悟空道：「這山頂上有我佛如來的金字壓帖。你只上出去將帖兒揭起，我就出來了。」

  唐三藏於是解開燃燈留下的封印，待唐三藏走遠後可謂是地裂山崩。

  唐三藏還在驚懼之時孫悟空已經來到唐三藏馬前，孫悟空跪道：「天帝都未曾讓我屈服，但我石猴卻也知道知恩圖報。」

  「我石猴只拜師尊！」

  孫悟空對唐三藏拜了數拜：「師尊，你救我出大山，從此弟子願隨你一路西行，你不負我，我不負你。」

  唐三藏也看著孫悟空，唐三藏笑著扶起孫悟空道：「好，以後你我師徒結伴而行。」

  願隨他取經，哪怕是只猴子他唐三藏也願真心收為弟子。

  這時旁邊竄出一隻老虎，唐三藏大驚，孫悟空抬手金箍棒出現在手中，五百年了，金箍棒似乎也在渴望著殺戮。

  只是一棒便將老虎打死，孫悟空又取這虎皮做了一身衣服。

  齊天大聖的裝束他不會，至少現在不會再穿。

  他如今只是三藏的弟子。

  是唐三藏終結了他在五指山下，十八萬多個日日夜夜的煎熬。

  他是真心拜師。

  也許孫悟空都未曾發現，他如今拜師已經不是講究力量至上。

  他，終究不再只是一隻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