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過年了

  神農種五穀後人族便會在冬春交替時舉辦慶典，慶賀豐收，喜迎春來。

  不過終究沒有形成固定的日期和節日，到了舜帝即位時，舜便在這天祭天地，以後人們就把這一天當作歲首。

  這一天便是人族的新年，因為正好是冬春交替之時, 所以人們也將這個節日稱為春節。

  由舜到商，春節已經成了人族的第一大節日，每到這一日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頭百姓都會穿上新衣慶賀節日的到來。

  便是徐思遠也換了一身新衣，這麼多年來徐思遠總是喜歡穿一身白衣，今日的徐思遠卻穿上了一件淡紅色的長衫。

  畢竟今天正是人族的春節, 過節還是紅色要喜慶些。

  而在徐思遠的身後跟著一男一女。

  那女子乖巧可愛, 而那男子看起來雖然年少，卻也是雄姿英發，令人不敢直視。

  這兩人自然便是小滿和敖春了。

  天上還下著小雪，但這雪花卻阻止不了人族的熱情，大紅燈籠高高掛起，街上人流涌動，有舞獅舞龍的，也有雜耍賣藝的。

  圍觀者眾多，歡呼不絕，掌聲雷動，人族的熱情驅散了冬日的嚴寒。

  街邊攤販更是隨處可見，一路行來可以看到賣泥人木雕的手藝人，當然更多的還是賣小吃的攤子。

  小吃攤大都不大，不過全都生意興隆，賣者買者都滿臉笑容。

  甚至哪怕買賣沒談成，賣家最後也不會忘記說一句：新春快樂, 買者自然也會祝賣家節日快樂。

  一路行來都是歡聲笑語。

  畢竟一年才一個春節，便是有憂愁也要留到明日。

  錢對徐思遠三人來說都是最簡單的事, 因此敖春知趣的為小滿買了無數吃食。

  小滿吃得很是高興，小滿對徐思遠道：「道長，這人族的城裡真是熱鬧，不過道長帶我們來人族是看熱鬧還是來吃好吃的？」

  徐思遠也買了一藜餅，徐思遠咬了一口，比不上徐思遠吃過的仙宮佳肴的萬一，但入口全是人間煙火氣。

  其實也不錯！

  一個燒餅吃完，徐思遠才笑著對小滿道：「都不是，我是帶你們來人族過節的呀！」

  ···

  在路邊買了幾壇普通的人間燒酒，又買了些簡單的吃食，徐思遠便帶著敖春小滿敲響了城西一處木屋的大門。

  這木屋上也貼著紅紅的春聯，但是屋中只有點點燭火的光芒，平日裡還不覺得，但節日裡便與周圍的火光通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見雖是萬家團圓的日子，屋主卻似乎無家可圓。

  徐思遠親自敲門，很快門開了，一男子打開房門看著徐思遠。

  哪怕轉世多次，這男子此刻仍無比激動，春節之時重逢，總有不一樣的心情。

  「六耳見過師尊！」這男子俯身行禮道。

  徐思遠扶起六耳，徐思遠笑著道：「不必多禮，為師來陪你過節來了。」

  敖春和小滿也一起行禮：「見過大師兄。」

  「好，好，」六耳大喜道：「快到屋裡來。」

  入了人間之後，除了錢是變來的，其他時候徐思遠未用過絲毫神通，因此徐思遠肩頭已經積了一層薄雪。

  進入屋內，溫度上升，徐思遠肩頭的積雪開始慢慢融化。

  入得屋中，便有溫暖，這便是家吧！

  六耳屋內的桌子上已經擺放有一些吃食，不過看起來都沒怎麼動過。

  徐思遠將自己買的東西也擺上，然後招呼六耳他們落座。

  燒酒拙劣，吃食簡單，但師徒四人都很高興，這還是師徒四人第一次全部聚在一起。

  多年未見，自有說不完的相逢。

  「師尊，我輪迴多年，嘗盡世間冷暖，看透人間百味，今世父母早亡，留我一人，我六耳這些年···」六耳緩緩講述自己的故事。

  「師尊，我為青龍，在那東方··」敖春也有話給徐思遠說。

  小滿也講述自己的經歷：「道長，我這些年可威風了，道長你是不知道···」

  徐思遠說的很少，徐思遠大都只是在認真的聽著，徐思遠偶爾插一兩句話，然後便笑看著自己的三位弟子。

  燭火微微，卻似乎溫暖了整個人間。

  四人聽著說著，吃著喝著。

  四人中徐思遠可號令截教萬仙，可戰那洪荒准聖。

  六耳曾是混世四猴之一，如今已在輪迴中浮沉十餘萬年。

  而敖春是東方青龍，小滿也是萬蟒之長。

  他們四人中的任何一位都擔得起凡人口中神仙的稱呼，但他們四人今日卻都像普通人一般吃著最簡單的吃食，圍坐在一小小的木桌前，講過往家常。

  天上神仙，今入凡塵。

  所謂神仙，也有柔情。

  屋外萬家燈火，屋內圍成一桌。

  便是神仙，也覺得滿足。

  ···

  這時外面突然變得嘈雜起來，間或有人群的驚慌驅趕聲。

  六耳開口道：「師尊，是怪獸年來了。」

  「怪獸？」小滿一下子有了興趣：「道長，我們一來就有怪獸來了，道長讓我去打怪獸吧。」

  六耳笑道：「其實每到這一日都會有一頭叫做年的怪獸出來搗亂，年長著獅子的頭，卻有牛的身子，年不算什麼凶獸，不過喜歡搗亂，除夕晚上人們不得不經常驅趕年，所以我們過得這春節其實被稱為過年。」

  「小滿你剛剛進來時不也看到了我門上的春聯，那年不喜歡甚至有些害怕紅色，所以過年時家家戶戶都會貼上紅色的春聯。」

  小滿覺得新奇有趣，這時屋外又傳來聲聲巨響。

  六耳又道：「年也不喜歡嘈雜，是人們在放爆竹驅趕年。」

  這時當然沒有火藥，不過竹子中空，放在火中烤一會，竹子便會爆裂，同時發出巨響。

  爆竹聲聲，這年味更濃了。

  徐思遠舉杯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師徒一起滿飲！

  ···

  師徒相聚，時間過得總是很快。

  很快這城中便滿是雞鳴狗吠之聲，該離去了。

  徐思遠推開木門，東方已白，朝陽灑遍全城，映照得那春聯紅得耀眼。

  徐思遠突然想起一首詩：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新桃換舊符，又是新的開始，又是新的篇章。

  只是不知新的篇章寫的是喜還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