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再見陸壓

  徐思遠收起后羿的屍體，然後便見一妖也在收斂妖族的屍體。

  此妖徐思遠也認識，正是那來過金鰲島的白澤。

  妖族還能找到的屍體也不多，白澤首先給帝俊常羲等立下衣冠冢，然後白澤又將其他能找到的妖族屍體埋在一起。

  妖族和巫族的墳相對而立，而且隔得並不算遠。

  曾經他們一方住在太陽星上，一方居於大地之上。

  生前他們之間隔著天地。

  死後他們之間只差一片荒原。

  只是死去的巫妖已經放下了仇恨，但活著的巫妖能否做到放下？

  徐思遠來到帝俊太一墓前拜了一拜。

  「不上柱香？」白澤問道。

  徐思遠搖頭：「我未曾受妖族恩惠，我也不虧欠妖族什麼。」

  白澤並未生氣，白澤輕聲道：「其實正是天帝的偉大之處，所謂妖族，血脈不同，天賦各異。」

  「花草樹木通靈可為妖，靈蟲惡獸成精可為妖，便是那神獸異獸也可稱為妖。」

  白澤輕聲嘆道：「在天帝之前是沒有妖族的，天帝之後妖也再難成族了。」

  白澤的聲音有些感慨：「天帝之前，我妖族是沒有傳承的，我妖族也沒有屬於我妖族的文化。」

  「沒有傳承便沒有底蘊，沒有文化便沒有歸屬。天帝之前，我妖族雖多但內鬥不休，妖族多是其他種族的口糧。」

  「洪荒妖族多有不幸，直到天帝立妖族。」

  「天帝立妖族，不拘天賦根骨，不問出身修為。從此我等眾妖便才有了歸屬，有了家園！」

  「大日普照，照我妖族前路，天庭高聳，振我妖族精神，揚我妖族威風。」

  「於是哪怕是最卑微的小草化形入我妖族後也可驕傲的抬起頭顱——他是妖族的一員。」

  「那是我妖族最好的時代！」

  「但如今妖族已敗，從此哪有榮耀可言，天帝已死，大日的光芒也不再耀眼。」

  白澤嘆道：「洪荒還有無數妖，卻再難成族了。」

  徐思遠在帝俊墳前點燃一根長香，白澤有些詫異的看了徐思遠一眼。

  徐思遠道：「我不欠妖族什麼，但聽妖聖說起天帝的過往，我卻也不會吝嗇一株長香！」

  徐思遠又道：「那妖聖你的選擇是？」

  白澤輕聲道：「洪荒眾生都知我白澤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巫妖大戰前我便有不好的預感，那時天機混亂，我也算不出我自身的命運。」

  「但我未曾做逃兵，」白澤嘆道；「我也曾為妖族奮不顧身，可有些奮不顧身一次就夠了！」

  白澤看著徐思遠道：「小友不願做妖，我也不再是妖了！」

  「我也不欠妖族了！」

  白澤跪倒在帝俊墓前：「陛下，我曾隨你立妖族，但如今我卻要去做那神獸了。」

  「從此世上再無妖聖白澤，惟願世上以後會有神獸白澤的傳說！」

  白澤說完轉身離去。

  白澤走後徐思遠輕聲道：「太子可以出來了吧？」

  陸壓從一片樹蔭中走出，陸壓道：「叫我道友便可。」

  「道友之前為何不出來？你族剩下的妖聖可不多了。」徐思遠道。

  陸壓開口道：「妖聖的那番話雖然是對道友說的，但是怕是更想讓我聽見吧。妖聖心意已決，我何必出來讓大家都尷尬。」

  陸壓頓了下又道：「妖聖也沒說錯，妖族因我父親而立族，我陸壓雖然是天帝之子，卻未必能讓妖族信服，而且父親立族前妖聖便跟著他了，妖聖真不欠妖族什麼了。」

  「另外我已經不再是妖族太子了，我也無意再立妖族了，隨妖聖去吧。」

  「太子到此來只為祭奠？」徐思遠問道。

  「當然！」

  陸壓肯定的道：「小道現在只想在洪荒逍遙。」

  徐思遠並沒有開口詢問陸壓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做太子了。

  畢竟問了哪怕陸壓給出的是他的真實想法，他徐思遠會信嘛？

  徐思遠留下兩匹錦緞，然後將剩下的交給陸壓。

  「以月色織錦，是我那十二位妹妹的手藝，我陸壓謝過道長了。」陸壓將這些錦緞小心的收好。

  徐思遠笑道：「道友可別想一句口頭上的感謝便把我打發了。」

  「我知道道友想要什麼，而且我修太陽真火，寶物對我增益不大，我也不缺寶物。但那葫蘆是叔叔給我留的遺物，我真不打算用它來換其他東西，不過那葫蘆中有兩道祖巫精氣，道友可感興趣？」

  聽陸壓說不打算換，徐思遠有些失望，不過祖巫精氣也是好東西，能換一樣算一樣。

  徐思遠問道：「道友打算怎麼換？」

  陸壓想了片刻道：「道友想必也很清楚我妖族曾有一陣，此陣名為周天星辰陣。」

  「我父親曾經舉全族之力煉製了三百六十五桿星辰幡，巫妖之戰後星辰幡大都被毀，不過還是有數十桿星辰幡落入新立的天庭手中。」

  「道友要是能替我把殘存的星辰幡找來，我便把兩道祖巫精氣交給道友。」

  徐思遠並沒有立刻答應，徐思遠認真的看了陸壓半響才道：「總覺得太子還未曾放下！」

  陸壓笑道：「沒有三百六十五桿星辰幡是布不了周天星辰陣的，曾經妖族舉全族之力才煉成了三百六十五桿星辰幡。」

  「但現在昊天手中一無星辰幡的煉製方法，二來怕是也湊不出那麼多的靈材，那星辰幡在昊天手中毫無用處。」

  「畢竟是洪荒有數的大陣，哪怕是拿來當個紀念也是好的。」徐思遠道。

  陸壓也道：「所以小道要那星辰幡也是拿來做紀念的。」

  徐思遠要信才怪了。

  不過曾經三百六十五柄星辰幡齊聚妖族都沒能獲勝，如今只是數十柄殘缺的星辰幡，徐思遠也不覺得陸壓能弄出多大的風雨。

  但徐思遠還是道：「要從天帝那裡獲取寶物並不容易，祖巫精氣雖好，但怕是和我無緣了。」

  陸壓笑道：「若道友能替我拿回星辰幡，我們未必不能商量一下如何換取葫蘆！」

  「到時是去西崑侖找你？」徐思遠立刻道。

  陸壓道：「我在西崑侖等著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