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切磋

  說戰便戰。

  金鰲島上有專門提供給弟子修煉的演武場。

  徐思遠來的時候還有不少外門弟子在演武場上比試，截教不同於闡教，闡教重清修，截教卻是沒那麼多講究，你願意悟道也可，願意只求那殺伐之技也可，因而這演武場還算熱鬧。

  「見過二師兄！」

  「二師兄好啊！」

  眾人紛紛給徐思遠打招呼，徐思遠一一回應。

  眾人給徐思遠騰出一片空地，見徐思遠要和蚩尤比試，很多外門弟子圍了上來。

  「請！」

  徐思遠率先下場，蚩尤拱手致敬後便是一拳！

  巫族沒有那麼多的客套，要戰便戰。

  蚩尤才剛剛出世不久，他的修為和真仙相當，但是單輪肉身強度，蚩尤甚至可以和大羅金仙媲美。

  蚩尤一拳攜風雷之聲，聚自身血氣，凝天地煞氣。

  這一拳勢大力沉，而且又快又狠！

  「來得好！」

  徐思遠不退不避，也不用法寶靈力。

  徐思遠是吞天蟒化形，雖然活了無數歲月，但單論肉身的強度，徐思遠可能還不如蚩尤，但是論底蘊積累，蚩尤卻又比不上徐思遠了。

  以拳對拳，以力抗力！

  「嘭！」

  一股巨大的氣浪將幾位修為底下的外門弟子掀翻，徐思遠和蚩尤各退數十步。

  「這人是誰啊？好強的肉身？」

  圍觀的外門弟子議論紛紛，有些消息靈通的小聲道：「不知道了吧，這是巫族的十三祖巫。」

  「那就難怪了，對了你們說誰會贏？」

  「肯定是二師兄這還用說。」

  有人不同意：「我看二師兄似乎是沒打算動用法寶靈力，只拼肉身的話我倒覺得那祖巫贏面大！」

  眾人議論紛紛，就在這時蚩尤笑著道：

  「再來！」

  血氣瀰漫，戰意沖天！

  巫族是盤古精血所化，巫族也將自身的血液凝練到了極致，以血煉骨，以血煉體。

  一位是天地開闢時便誕生的巨蟒，一位是巫族第十三位祖巫。

  又是以拳對拳！

  「嘭的一聲！」

  巨大的聲響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但是眾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徐思遠兩人。

  拳拳到肉，次次見血！

  血腥卻刺激，野蠻卻也驚心。

  「這才是男人的戰鬥方式！」一位外門弟子不由的開口道。

  「沒想到聖人門下也有想錘鍊肉身的！」后土轉身對著才來的多寶說道。

  蚩尤剛好一拳擊打在徐思遠的鼻樑上，徐思遠也一拳打的蚩尤眼冒金星。

  多寶面露不忍，片刻後多寶道：「祖巫欲求元神修煉之法，可以找我這一塵子師弟，上清仙法奧妙無窮，雖然只能傳祖巫一部分，但是也許對祖巫有用！」

  「當真？」后土面露喜色。

  多寶道：「自然是真的！」

  后土笑道：「正好，原本看他就還算順眼，現在瞧著越加親近起來。」

  就在這時蚩尤渾身戰意高漲，蚩尤全是血氣涌動，無盡血氣直上雲霄，無盡拳意驚得風雲變色！

  「請接我這最後也是最強一拳！」

  蚩尤揮拳，一拳調動了全身所有的血氣，一拳所向，勢不可擋。

  這一拳看似尋常，但徐思遠卻有一種面對盤古的錯覺。

  徐思遠曾在不周山上感受過盤古的氣息，這一刻在蚩尤身上徐思遠同樣察覺到了盤古的氣息。

  這一拳極其危險，只靠肉身他徐思遠擋不住。

  就在這時通天的聲音在徐思遠耳邊響起：「巫族不修元神，卻並不代表巫族不知大道，巫族血脈凝練到極致可以喚起盤古傳承，蚩尤這拳得父神開天之真意，此乃大道之拳。能抗衡大道者唯有大道，拳頭可以開天，劍意也不一定非要用劍才能打出。要知道，」

  「拳也是劍！」

  原來通天一直在觀戰，也是，祖巫和徐思遠的戰鬥，哪怕是通天也有幾分興趣。

  徐思遠若有所悟。

  這時蚩尤的拳頭已經到了徐思遠的身前，徐思遠揮拳迎上。

  「你來此地開天地，我於此世看人間！」

  蚩尤的一拳是極致的毀滅，但徐思遠的一拳卻有歲月的痕跡，有生死的輪轉！

  這是道的對決！

  「轟！」

  兩拳相接，氣浪翻滾，圍觀的外門弟子倒了一大片。徐思遠和蚩尤各自退了數百丈，兩人交手處，附近十餘丈內所有的一切都被粉碎。

  演武場的石板是用北海海底的先天寒辰石鋪成的，本身堅固無比，但這些堅固的石板現在卻變得無比脆弱。

  徐思遠連退數百丈，每退一步都在石板上留下很深的腳印，蚩尤留下的只是淡淡的痕跡。

  對自身力量的掌控，蚩尤也已經快到登峰造極的程度了。

  看似勢均力敵，其實是徐思遠略輸一籌。

  「痛快！真是痛快！」

  蚩尤吐出一大口鮮血笑著道：「一塵子你很不錯！」

  徐思遠渾身鮮血淋漓，慘的無以復加，徐思遠都快站不穩了。

  「師兄你沒事吧？」無當聖母和金靈聖母連忙扶住徐思遠。

  「沒事！」徐思遠這時渾身上下就沒一塊骨頭是好的，徐思遠強忍著痛苦朝著蚩尤行禮道：「謝謝祖巫讓我知道了什麼極致的肉身」

  雖然很慘，但徐思遠也收穫了很多。

  蚩尤受的傷也不輕，但這時蚩尤已經恢復了一成，蚩尤道：「你先養傷，以後有機會你我再來戰過！」

  ···

  十餘日後，徐思遠已經穩住了傷勢，不過斷掉的骨頭卻沒有那麼容易恢復。

  這一日三位祖巫一起前來看望徐思遠。

  「恢復得不錯嘛，來喝杯酒慶祝一下。」

  后土給徐思遠倒了一杯酒，這酒殷紅似血，甚至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徐思遠猶豫了下沒有喝。

  后土開口道：「不用猜，這就是用妖族准聖的血釀造的，不過我相信有一天我落在妖族手裡，也逃不過被吃肉放血的命運。我只管倒酒，喝不喝由你，不過這酒是我巫族特製的，對你恢復肉身很有幫助。」

  徐思遠最終一飲而盡。

  后土笑了：「這就對了嘛，虎吃狼，狼吃羊本就是天地至理，對待敵人物盡其用才是正理，任由血液流失浪費才是對造物的褻瀆。」

  玄冥道：「你啊，講道理一套一套的，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

  玄冥賠禮道：「你和蚩尤本來只是切磋，蚩尤最後實在是不該用出那招，不過也不怪他，巫族為戰而生，戰鬥中很難控制自己。」

  蚩尤彎腰賠罪，徐思遠笑道：「不礙事，我收穫很多！」

  后土道：「你不怪罪十三就好，不破不立，破而後立，這壺血酒就送給你了，等你喝完後肉身強度必然上一個台階。」

  徐思遠也不客氣，將那血酒收下。

  這時后土道：「父神不在，但不周仍存，我們打算帶著十三去不周山看看。」

  「不在我金鰲島上多呆一段時間？」徐思遠問道。

  后土笑道：「教主不是已經做出了決定，所以你可願與我們同行，不願我們到時再來找你。」

  徐思遠想了想道：「那就一起去吧！」

  三位祖巫帶著徐思遠在大地上行走如風，只花了幾年便來到了不周山。

  徐思遠酒喝完了，傷也好了。

  盤古不在，只余不周。

  無言無語，只為守護！

  「父神啊！」

  望著巍巍不周，三位祖巫似有千言萬語。

  緬懷一番後三位祖巫才道：「登山吧！」

  三位祖巫和徐思遠誰都沒說話，任由日月更替，四人只是趕路，快到山頂的時候剛好一輪紅日驅散黑暗，金烏東升，大放光明。

  天，亮了！

  三位祖巫停下腳步，看著那東升的旭日，看著那萬里紅霞。

  「壯觀嘛？」后土對著徐思遠問道。

  「無比壯觀！」

  玄冥道：「是呀，哪怕我是巫族面對此情此景也不由得生出兩分敬意，只是再壯觀的大日也有西落的時候，也不知我巫族的榮光可有黯淡的時候？」

  后土接過話道：「要是大哥帝江在這裡肯定會說一切有他在呢，要是祝融或者共工哥哥在這裡肯定會說我巫族享父神恩澤，我巫族將永遠是大地的主宰！」

  「但連父神都沒能看到永遠，十三位祖巫卻無一位聖人，我巫族何來永遠！」

  「所以，」

  「還請一塵子傳我們上清仙法！」

  三位祖巫一起對著徐思遠微微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