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兩個選擇

  「一個量劫不見，就這點本事嗎？」

  燭九陰滔天一擊，震撼星辰，但打向周考，卻連身前十丈都無法靠近，就被一個虛幻的八卦圖文遮擋住。

  如泥牛入海，雨滴落湖, 毫無波瀾。

  與此同時，虛空當中，一個身影浮現。

  「伏羲。」

  燭九陰看著突然出現的伏羲，眼睛眯起，遮天蔽日的燭龍虛影無聲怒吼，屍山血海一般的殺伐氣息涌動，虛幻之間，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 無數戰死的強者虛影在這一剎那, 環繞在燭龍身旁。

  「許久未見，你果真還活著。」伏羲面上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微笑，只是身後八卦虛影震動，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天地風雷水火山澤。

  八股偉岸神力升起，時空顛覆，山河倒轉，命運湧現。

  三界大能，尤其是從洪荒時代活到如今的存在，看到這一幕，大多心生感慨。

  當年洪荒，巫神爭霸，巫族智囊燭九陰，神族智囊伏羲。

  配得上以「以眾生為棋子」這讚譽的沒有幾人，而他們二人恰恰都是。

  「你既未死，我又如何敢死？不過時候未到，不想和你們下棋罷了。」燭九陰說著話, 目光看向北俱蘆洲，似穿越無盡虛空，直直落在鯤鵬、白澤身上。

  二者面色俱是一陣難看，都未曾想到當年巫妖大戰，除卻后土之外，竟然還有倖存者留存於世。

  而且留下來的還是十二祖巫之中最可怕的存在。

  「那今日，你是做好赴死的準備了？」伏羲道。

  「你殺了我嗎？雖然時間長河被天道鎮壓，我縱然修煉時間，也無法當真回到過去，改變大勢，但卻不妨礙我瀏覽時間，於過去未來現在留下復活大陣，除非你能將過去現在未來全數理清，否則你殺不死我！」燭九**。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不能呢？」伏羲道。

  「因為你不能。」燭九陰自信道，「況且，我還有一妹子，地府之中，堪比混元，你即便能勝我，也無法阻我回地府，更無法殺我。所以一切都毫無意義。這次是酆都逾越了，我帶回去好好管教，至於你小子冒犯后土的事，本座也既往不咎。」

  「你有不咎的資格嗎？」周考道。

  「你算什麼東西？這裡輪得到你來講話嗎？」燭九陰面色冷厲，身後燭龍虛影震盪。

  伏羲眉頭微皺，一揮手，震散蒼穹氣勢，道：「他是我人族之主，他沒資格，誰有資格，燭九陰，你不要自尋死路！」

  「他是人族之主？不過是你們推到前面的人來。伏羲莫要在本座面前耍這些花招，強者面前從沒有弱者的席位。」燭九**。

  「所以你們巫族，到現在仍舊是你們這些早該作古的人來做主。當年你們若是願意將一切都交給蚩尤，那一戰，雖然你們還是會敗給朕，但至少還能支撐個萬年！」伏羲道。

  「是蚩尤那小子，轉世了你們人族，就被你們這些骯髒的人族帶壞，忘了巫族的榮耀和秩序。」燭九**。

  「不，忘了的，不是他，而是你們。而且不是巫族的榮耀，而是盤古的榮耀。巫，本為溝通天地，祭祀舞蹈，紀念盤古大神的一種身份罷了，不過當你們成為族群之後，你們忘了溝通天地，而是認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所以被道門取代。現在的你們，沒有榮耀。」伏羲道。

  「閉嘴。巫族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說三道四。縱然殭屍之事，酆都有錯，但土地山神，皆受我妹子轄制，未經允許，私自殺人，這才是真正罪犯天條，本座還沒有追究你們呢。」燭九陰冷聲道。

  「那就戰，都說巫族都是一群說戰便戰的修士，怎麼到你這兒就婆婆媽媽？你是純血的嗎？」周考突然說道。

  「你小子當真以為有伏羲護著，便不死了嗎？此刻諸聖歸隱，憑你師尊分身，入了地府，也不過爾爾。」燭九陰目光陰冷道，頭頂之上，遮天蔽日的燭龍虛影直視周考，讓仙神都不寒而慄。

  「那就戰。囉囉嗦嗦什麼？朕今日，來到這裡，不是來和你們這些只能藏在地底的老鼠們商量的，而是通知你們！要麼把酆都還有此事有關的一切人員交出，由朕治罪；要麼朕就打到你酆都地獄，屠你鬼城，讓爾亡國滅種。」周考殺氣騰騰道。

  燭九陰面色微不可察的一變，他鑽研時間大道，也擅算計，察人心，感應到周考所說非是裝腔作勢，周考是真的想要這樣。

  而燭九陰不願戰。

  至少現在是不願的。

  發展才是關鍵。

  巫族已經經不起第三次的失敗了，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燭九陰不會再貿貿然入局。

  尤其是三皇實力不定的情況下。

  所以當初各族圍攻人族，巫族也是選擇作壁上觀。

  只有東海一戰，酆都擅作主張，超出他們的預料，被迫入局。

  事後，想要撤回。

  但酆都提供的本源點對他們來說，確實有極大作用。

  后土有望登上無上之境，而他修為也更上一層樓。

  幾經思量，最後決定半入局。

  方才對周考種種強勢，不過是威嚇，然後換個場面的方式離開罷了。

  依酆都所言，此人不過就是個貪生怕死之徒，若非被逼到極致，斷然不會反擊。

  甚至連姒成割據，都能忍下，被人說成百忍，如今竟然這般強硬，怎地不忍了？

  「亡國滅種，你也配？」燭九陰遲疑，酆都大帝悍然出聲，「你連姒成都應付不了，還來對付朕？你若要戰，那便戰，自今日起，陰陽兩界大門打開，亡靈可隨意出入人間，百鬼夜行，萬鬼橫空，倒想看看你人間如何應付這場災劫！」

  「你敢如此，不怕滔天因果？」太乙真人震怒道。

  「那也有你們一半，若非是你們逼迫，我們何至如此？倘若爾等進攻我酆都，酆都人手不足，自然無法勾魂，到時妖魔鬼怪逃出地獄自然也是理所當然。再說，因果命數，是你們玄門的事。我巫族何時畏懼過因果？倒是你們承受得了嗎？」酆都大帝張狂大笑。

  「不錯，小傢伙，和我們巫族對戰，我們巫族可能受傷，但你們人族必定破滅。誰讓你們人族的螻蟻太多了呢？此戰若開，陰陽洞穿，生死簿上，你們承擔得了嗎？到時候，又會死多少人？為了一群死了的人，犧牲活著的人的利益嗎？小子，你賭得起嗎？」燭九**。

  「轟」

  回答燭九陰的是，周考更為猛烈的星光衝擊，時空動盪，直打入輪迴，打在酆都鬼域之中，山巒炸裂，不知多少鬼魂灰飛煙滅。

  「朕說過，你們只有兩個選擇，沒有第三個選擇給你們。既然不交出來，那就滅族吧，畢竟你們的國已經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