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萬法銅爐，淬鍊元嬰

  顧顏在這一刻，心中有著從未有過的感覺，她進過虎丘的洗劍池，見過小南極爆發，火海通天，三十二峰化為飛煙的景象，但從來沒有哪一處的烈焰，能夠像萬法銅爐這般讓人震撼。

  裡面的火焰並不算熊熊，但給人的感覺卻像能夠焚盡天地一般，果然是天地為爐，造化為工！

  華嚴沉聲說道：「我丹鼎派這萬法銅爐，所煉者非丹非藥，煉得是天地大道，煉得是人之萬壽長生，能進一次者，均是無限機緣，顧顏，你就去這裡走一遭吧！」

  顧顏也不推辭，向著眾人同時拱了拱手，說道：「多謝華嚴祖師！」

  隨即，她便飛身而起，七色寶光照耀之下，一道的纖弱的身影，便飛向身前的千丈火柱之中。

  顧顏的身形在裡面，一隱即沒，這時華嚴才說道：「夢離，你元嬰初成，理應入這萬法銅爐中淬鍊，也一同進去吧！」

  沈夢離起身，頜首道：「遵命！」

  他長身玉立，在一群老頭子中間，如鶴立雞群一般，這時向著四周行了一禮，便飛身而入。

  等他進入萬法銅爐之後，那道火柱，便同時隱沒。

  陳翰青略一躊躇，並沒有多言，只是看著那道火柱自天空中消去。

  萬法銅爐，本原者，天地之者，所煉者，造化之工也。來不知其所自來，去不知其所自去，是蒼梧大地上，第一等玄奧的秘境。

  就連丹鼎派自己的弟子，也只有在結嬰之後，才有資格進入萬法銅爐，只是不知道顧顏這一去，究竟是機緣，還是危機？

  外面的人心思各異，而顧顏此刻，並沒有想這麼多，丹鼎派的萬法銅爐之烈，她早就心所深知。她此一舉，也是要徹底了結她與丹鼎派之間的這點過節。雖然殺徒之仇，不會就此揭過，但至少在明面上，丹鼎派以後，不能再拿此事向她為難。

  但只有當她進入了萬法銅爐之中，顧顏才知道，為何丹鼎派的萬法銅爐，在九大派中的秘境之中，僅次於天柱宮之無量天池。

  那不知從何處而來，像是亘古長存一般，永世不息的丹火，似乎在自己目光所及之處，每一地都在熊熊燃燒不已。顧顏只覺得自己那凝結未久的元嬰，這時居然像是有些害怕的模樣，躲在後腦之中，不敢出來。

  而最喜歡說話的寧封子，這時也奇異般的沒了聲音，顧顏奇怪的問道：「封子，你這是怎麼了？」

  寧封子小聲的說道：「喂，這個地方很古怪啊，像是對天生靈體有著極強的壓製作用，我不敢輕易的出來。」

  在顧顏的四周，無數的火柱縱橫來去，還有一個個如燈籠一般大的火球，不停的在空中飄浮著，顧顏若有所思的說道：「這萬法銅爐之中，確實有些古怪，這些火焰既非先天之火，又不是像從地底靈脈而生的，嗯，倒真的像是某尊爐鼎之中的丹火！」

  她心中生起一個想法，忽然間便嚇了一跳，「難道說這萬法銅爐，真的是丹火？什麼樣的爐鼎，能生出如此烈的丹火，恐怕非仙器不為！」

  這萬法銅爐，據說是丹鼎派歷代祖師合力所建，直到數代之後，也就是道魔大戰中的那一代祖師，喪身融天嶺的那位矮個修士，道號丹陽子的祖師手中，才建得完全。而這時，在萬法銅爐之中，便懸著歷代祖師的畫像。

  四壁之上，經年累月，被無數的烈焰所炙烤，早就已經變得斑駁無比，偏偏那些祖師的畫像，卻能夠無比清晰的顯現出來。從左數第四，便是丹陽子。他這時手托丹鼎，面色充滿威嚴。而顧顏一看到他，便想起當年在融天嶺上所見，他死去之後，法體化身成魔的樣子。不禁覺得十分滑稽。

  這時，天空中的無數火焰，忽然間紛紛的落了下來，寧封子叫道：「小心！」

  顧顏飛身而起，她以七寶金幢護身，又有朱雀環駕馭火焰，萬火不侵，但萬法銅爐中的火焰，卻與她以前所見的先天後天之火均不同，像是能夠穿透法寶，直接影響她的元嬰，以及神念本元一樣。

  這時，她才看到丹陽子的畫像，像是忽然睜開了眼睛，無比銳利的目光，向著她的身上一掃。

  顧顏深藏體內的玄天靈根，這時候忽然間開始搖動，裡面的靈氣，居然有外泄的趨勢。

  而丹陽子畫像上的目光，隨即大熾，在顧顏所看來，他真的像是活了過來一樣，手中的玉鼎舉起，一道寶光便從牆壁上飛射下來。

  顧顏大駭之下，飛身便向著遠方遁去。一尊七色寶幢，護著她，如追雲逐電一般的向著洞穴的深處射去。

  而在顧顏的身後，無數的火焰已經同時涌動了起來，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顧顏飛快壓至，顧顏如閃電一般的在洞穴之中穿行，前面之路茫茫，像是永無盡頭一般。

  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便在她的耳邊響起：「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顧顏腦中的神念，如受重擊一般，在這一刻，她霍然警醒，這萬法銅爐，真的就是一座丹鼎，只是它煉的不是丹，不是人，而是鍊氣化神，煉神返虛，最後煉得是「道」！

  難怪丹鼎派的弟子在結嬰之後，都要來這萬法銅爐中走一遭，只有在這裡，才能淬鍊出元嬰大道來。

  自己因為玄天靈根所系，無形之中，已經中了這裡的丹道之壓。

  她想透了這一點，身後的無數火焰頓時化去。

  在她的周圍，出現了一個上不接天，下不接地，四周盡在懸空的洞穴。

  她體內的元嬰，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自行的飛了出來，飄在空中，咧開嘴角，一副歡喜的模樣。而從天空之上，有一絲淡至幾乎無色的火焰，正緩緩而落。

  在紫霞台上，正襟端坐，等待著他們兩人出來的華嚴祖師，忽然間眉頭一動，他看了身邊的玉鼎一眼，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全都略有驚訝。

  顧顏，居然能夠引動了萬法銅爐中的陰陽之火！

  萬法銅爐之中，煉得是萬物，成的是大道，進入萬法銅爐之中，觸碰如何，全憑機緣，以前頗有丹鼎派的弟子，在萬法銅爐中走了一圈之後，毫髮無傷，什麼也沒遇到，便又出來的。但那樣，也就意味著元後，甚至更高一層的修為，也將與他無緣。

  而顧顏這次，卻是觸發了萬法銅爐中的陰陽之火，此火，是專門用來淬鍊神念，凝鍊元嬰的。難道丹鼎派的萬法銅爐，還要助益於她的修行麼？

  華嚴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他隱在袖中的手，輕輕的動了一下。

  顧顏這時，卻全然無心旁騖，她頭頂上的元嬰，在感應到那絲陰陽之火後，這時已經自行出竅，像是極為歡喜的一般，自行沖入到了那絲火焰之中。隨後無數的烈火便沖天而起，將她的元嬰緊緊裹在了其中。

  顧顏瞬間便覺得頭腦如受萬針攢刺一般，忍不住呻吟出聲。但同時，從她的元嬰之中，卻傳來極度的歡悅和暢快之意，就如同當年剛剛結嬰，靈氣蕩滌入體的情景一樣。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讓顧顏在痛苦中又有著三分快意。

  寧封子這時頗為高興的說道：「這萬法銅爐之中，所藏是極為精純的外丹之火，有這樣的火焰幫你淬鍊元嬰，再輔以你的內丹之道，內外合運，天人合一，這是何等的機緣！」

  顧顏不禁有些想笑，大概華嚴祖師也沒想到，把她送進萬法銅爐中來，不但沒有讓她吃什麼虧，反而還有了好處。至少這種淬鍊元嬰的機緣，絕對是旁人可遇而不可求的。

  她盤膝端坐於空中，七寶金幢頓時光芒大作，簇擁著中間的元嬰，在重重烈火之下，元嬰的表情卻越來越是歡快，在她的身上，一絲絲的青氣不停的從頭頂上升起，身體幾乎要變得透明起來。

  而顧顏本身，則愈加的感應到，她與元嬰之間，那絲若有若無的聯繫，正在逐漸的加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間她低嘯了一聲，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空中無數的火焰，頓時收去。

  那道近似於透明的元嬰，只一閃，便已在空中隱沒，隨即顧顏便感受到，在這萬法銅爐之中，八萬四千丈，一一全都在她的腦海之中。

  這就是神遊萬里的境界！

  所謂仙人者，朝游北海而暮蒼梧，顧顏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摸到了大道的門檻兒。

  顧顏在小南極成就元嬰，但她覺得，似乎直到今日，她的元嬰，才算是真的成了。能夠元嬰離體，萬里神遊，這才算是元嬰初成之道。

  而當顧顏在萬法銅爐之中，淬鍊元嬰的時候，她渾然不知，在外面的紫霞台上，已經過去了足足四十九日。

  在這四十九日當中，自然不全是沉默中度過。每隔三日，華嚴祖師便親自開口講道。他所講的，便是這一場法會之上，顧顏與沈夢離，以及最後玉鼎之間，那數十次問答，所體會出來的丹道。

  他所說者，精微奧妙，大義微言，讓所有人都為之嘆服。所有的修士，無人離開，都在法台之下，盤桓不去，盡皆讚嘆其妙。

  而法台之上，那六位元嬰修士，則顯然各有心思。除了無諦上師，以及玉虛宮使者之外，另外的四人，似乎都在感應著什麼。

  陳翰青的心中，顯然對華嚴的舉動，十分不解，他一手將顧顏與沈夢離，全都送入了萬法銅爐之中，可看他現在的樣子，卻像是根本就不緊張的模樣。以陳翰青對華嚴的了解，自然知道，他雖然已經修成元後，但論及心胸，卻實在算不上如何寬大，對於愛徒之死，他真的就能將此事，輕輕揭過，還是他仍然，隱藏著什麼後手？

  而這時，在萬法銅爐中的顧顏，則正體驗著那元嬰大成，神遊萬里的暢快之意，就在此時，她忽然聽到，在耳邊不知何方，傳來了一絲低低的陰笑之聲。

  她全身一震，頓時警醒過來，而在此時，四壁之中，已有無數的火焰，紛至沓來，同時向著她的元嬰沖至，只一轉眼間，漫天的火海，便已經將她的法身，連同元嬰，一起淹沒！

  她所聽到的那一記陰笑之聲，正是來自於萬法銅爐之外的玉鼎真人，在丹火遙應，天人感應之下，他這發自於心的一聲冷笑，便被相隔於空間之外的顧顏所察知。

  顧顏初入萬法銅爐，並不了解這裡的奧妙。通常像丹鼎派的弟子，極少有像她一樣這麼大膽，敢直接在萬法銅爐中，淬鍊元嬰的。

  要知道，萬法銅爐中的丹火，是丹鼎派窮盡萬年，積無數火靈，先後天之妙，通常在引火而來，淬鍊元嬰的時候，都要先行結陣，化去丹火中的烈性，再徐徐以火圖之，而顧顏在這裡，無形中引動了陰陽之火，被外面的華嚴查知，他索性因勢而利導，將所有的丹火，盡數的釋放出來，雖然幫助顧顏，在這裡淬鍊了元嬰，但也讓她徹底將萬法銅爐中的積火所激發，現在全部爆發出來，其勢幾不可擋。

  顧顏幾乎是同時飛身而起，七寶金幢在這一刻光芒閃動，七色火焰大熾，已將她全身都護住，同時她已經感受到了周圍的烈火襲來，鋒銳如刀，厲聲喝道：「封子，你躲在空間之中，不許出來！」

  外面這些丹火，顯然都是能夠直接傷及神念，甚至元嬰的。這萬法銅爐之中，一定有一個手法無比精準的控火之人，隱藏在這時，直到她元嬰即將大成的時候，這才發動。

  果然這個時機，狠狠扎在了她的死穴之上！

  七色火焰遮天而起，與那無數的丹火，頓時在空中相互湮滅，顧顏單手前指，在七寶金幢之頂，一朵如煙花般的火焰已經飛快的前沖，隨即在半空中爆炸開來，其其所化身之碧落焰，在這一刻，似乎將天地間的火焰全都捲去，顧顏雙手捧起，已將自己的元嬰護在了中間，隨後，七寶金幢所化之玄光，便帶著她向外飛遁而去。

  她已經在這萬法銅爐之中，不知停留了多少日，現在只要想辦法出去，那麼華嚴也不得不踐行前言。

  想來華嚴與玉鼎也知道，只要讓顧顏出來，那麼前事便會既往不究，然在萬法銅爐之中，生死不論，因此，他們肯定會設法，將自己擋在這萬法銅爐之中。

  隨即，顧顏的眼睛就眯了起來，在漫天火焰之中，她看到了前方站著的一個人影，冷冷的說道：「沈夢離！」

  沈夢離正微笑著站在前方，在結嬰之後，他整個人的氣質，似乎也都變得飄逸起來，見顧顏來到了身前，便微笑道：「恭喜顧仙子，這萬法銅爐之中，向來外人難入，你居然能夠有機緣，在此地淬鍊元嬰，實在是萬年以來，外派修士都沒有過的大機緣。」

  顧顏淡淡的說道：「機緣是不假，只是，你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讓我出去吧？」

  沈夢離微笑道：「這萬法銅爐，體天地之變，洞陰陽之妙，共分九重，如我等元嬰初期之輩，所能至者，最多不過第三重而已。只是顧仙子真的以為，這萬法銅爐之，處處機緣，並無危險麼？」

  顧顏斂眉道：「當年我在古戰場中，斬殺了韓千羽，就知道貴派自華嚴祖師以下，不會善罷干休，以華嚴祖師之能，自然知道，真正殺人的是我，今日便在萬法銅爐之中，來一個了結吧！」

  沈夢離微微頜首，說道：「當年韓師兄一事，恩怨難說，但我今天想問你一句話，當年你在古戰場中，到底發現了什麼，要讓韓師兄不惜暴露身份，也要與你為難？」

  顧顏的心中一動，果然，他們還是察覺到了什麼！

  當年的韓千羽，奉丹鼎派之命，隱身於雲澤，飼養具有上古血脈的靈獸，而這件事，其實頗有些犯忌，畢竟九大派各有勢力範圍，雲澤是藏劍山莊之屬，丹鼎派無端的插一槓子進來，便有些破壞規矩了。

  也正因如此，丹鼎派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擺到明面上來講，雙方維持著私下的默契，今天若不是華嚴祖師一言，只怕這件事，仍要這麼的糊塗下去。

  顧顏的腦中，這時飛快的轉著念頭，但不論怎麼想，她也不覺得，對方能夠猜到，她體內有玄天靈根的存在。畢竟在南海的玄都殿一行，能夠猜到一兩分的，不過葉雲霆與杜確而已。而這兩個人，顧顏卻是深信他們絕不會出賣自己的。

  她淡淡的說道：「丹鼎派的人，都是這麼不講道理麼，他想要來我，卻被我殺了，就是這麼簡單，你們還要找更多的理由麼？」

  沈夢離目光炯炯的看著顧顏，像是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端倪一樣，只是顧顏的眉目微垂，對他全然不理的模樣。

  沈夢離便道：「不管怎樣，韓師兄是吾師之愛徒，吾師曾有言，你入萬法銅爐一游，出來之後，前事不計，此言絕不會更易。」

  顧顏淡淡的道：「因此，你就一定要將我，攔在此地麼？」

  沈夢離大笑起來：「都說你只用兩百幾十年，便凝成元嬰，是這蒼梧散修之中，最為出色之人，我身為九派中的弟子，今日來比試一番如何？」

  顧顏道：「但請賜教！」

  她說出了這一句話，身形忽然間疾動，單手前壓，天空之中，鋪天蓋地的星力已席捲而來，她以七寶金幢護體，不懼周圍的丹火之感，劍訣划動之下，頭頂之上，二十四顆如小山一般大的諸天星辰已滾滾而來。

  在沈夢離的頭頂之上，萬朵星芒同時隱現，她自在那黑谷之中，修復定海珠，便以二十四顆定海珠，演化諸天陣法，雖在萬法銅爐之中，但以七寶金幢隔離丹火，二十四諸天，運轉仍然如意。

  沈夢離的身形飛快退後，在這無比寬闊的空間之內，萬丈火柱橫貫天地，他背臨於此，如臨風絕世的仙人一般。而在手中，已取出了一柄長長的銅尺來。

  這銅尺約有兩尺余長，上面刻著九條精密無比的刻度，他單手執尺，向前揮起，說道：「此尺名璇天，且試威力如何？」

  沈夢離單手揮動璇天尺，在他的身上，顯現出一種淵停岳峙般的氣度來。璇天尺向前揮起，自尺之上，九朵金花紫氣同時迸射而出，頓時便將身前襲來的星力一掃而空。

  顧顏淡淡的道：「那便試一試我的劍陣如何！」

  二十四顆星辰，同時向外飄起，在中間，露出了碩大無比的空間來。隨即四十八口大衍劍光，已同時自星辰之上，迸射而出。

  顧顏飛身而入，她左手遙指，七寶金幢的光芒頓時遮天，將身後的無數丹火全都擋了去。也讓沈夢離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絲艷羨與怨毒之意。

  七寶金幢，上古仙器，這樣的至寶，居然會落到一個散修的手中，實在是暴殄天物。如果今天，能夠將她滅殺在萬法銅爐之中，那麼這件法寶，是否便可以成為自己的？

  這個念頭，在他的心中一閃而過，隨即，四十八口大衍劍已遮天而來。

  無窮的劍氣在空中迸射，而顧顏手持最後一後大衍神，已自空中而來。她左手揚起，無數的雷霆已自空中，紛然而落。

  沈夢離飛身而起，在他的身上，忽然間有六道星光，同時衝起，筆直如柱的光華向著天空衝去，頓時便將雷霆隔在了外面。他在結嬰之時，引動的是七星之劫，如果不是顧顏從中暗自插了一手，那麼他已能夠凝成七星元嬰，如今雖只有六星，但極威力，仍非同小可。

  六道星芒，在將空中的雷霆化去之後，沈夢離的左手划動法訣，六道星芒隨即便在空中化去，漫天的星辰同時揚起，如同一片點點的星圖一般，向著顧顏的二十四顆定海珠便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