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證道之路

  「潑猴！你這是什麼意思！休得看不起人！」碧霄惱羞成怒，不依不饒地催動金蛟剪朝著猴子追了過去。

  「妹妹，住手！」

  雲霄輕輕一拂衣袖，金蛟剪頓時光芒散盡，落入了她的手中，又將一旁叫嚷著「碧霄師叔威武」唯恐天下不亂的紅孩兒給定住。

  這才朝著李安然和猴子施了一禮，說道：「小妹與師侄在教中多受寵愛，行事無忌，讓兩位道友見笑了！不知這法海與二位是何關係？你們要插手他與我截教之事？」

  李安然看著雲霄一臉認真但又漏洞百出的演技，心裡疑惑。

  【六耳獼猴為什麼要將我和法海的關係泄露給截教？】

  【他又憑什麼能讓截教幫他辦事？】

  忽然，李安然睜大了眼睛，猛地想到了被毀掉的封神榜。

  這是這段時間與截教有關的最大的事情。

  【難道是六耳獼猴毀掉了封神榜？截教欠了他一個大人情，不得不受他驅使？】

  李安然念頭百轉，猴子卻是個直性子，冷哼一聲，開門見山道：「法海與我師弟的關係，難道那人沒和你們說過嗎？娘娘又何必明知故問！」

  雲霄一愣，顯然沒料到猴子會猜到這事，等回過神來，再想遮掩已經來不及，索性也坦蕩問道：「大聖知道那黑蓮聖使的真正身份？」

  【黑蓮聖使？！】

  【六耳獼猴和無天混在一起了？】

  李安然吃了一驚。

  在西遊記後傳裡面，六耳獼猴自言他被如來殺死之後，一縷殘魂飄到了黑暗之淵，被無天復活，投奔到了屠天麾下做了黑蓮聖使，只為了找猴子報仇。

  但，這說法顯然有問題。

  六耳獼猴乃是猴子的惡念所化，根本沒有殘魂一說。

  這要麼是如來故意放了六耳獼猴一馬，將六耳獼猴送到了無天手中，要麼就是猴子在第一次斬出的惡念被之後，又誕生了一次惡念，只不過這惡念的記憶被篡改，才有了六耳獼猴殘魂重生一說。

  李安然推測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無天乃是如來斬掉的惡念，整個西遊記後傳看似是無天顛覆了三界，實則是如來的善念惡念之爭，就像是猴子和六耳獼猴的關係一樣。

  這才有了近乎兒戲一般的如來涅槃投胎轉世、集齊十七顆舍利子召喚神……呸，是召喚佛祖以及統治三界三十三年一說。

  如來一開始被無天輕而易舉就逼得投胎轉世，到後面一回歸，就又輕而易舉地把無天鎮壓。

  前後戰鬥力差距如此之大，只可能這件事是如來和無天以三界為棋盤定下的賭局，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無天會屢次對金蟬子對猴子手下留情，一心只想招降二人，很可能是他和如來定下了某些規矩。

  否則的話，無天只需要在一開始將猴子除掉或者把舍利子藏起來，也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李安然現在唯一有些想不明白的是——

  【六耳獼猴是怎麼找到無天的？】

  三界因為他的出現，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但凡是原時空發生的事情還能照舊發生的，只有一種可能——

  這事是人為操控，有幕後黑手在暗中布局，所以才能不受外界影響。

  就像是猴子大鬧天宮、八仙轉世、豬八戒小白龍沙僧下凡一樣。

  但……

  【六耳獼猴是猴子在人生副本里斬的惡念，三界中應該沒有人知道。】

  【而且他的實力也遠超原時空，已經到了准聖境界，哪怕是如來無天都不可能隨意拿捏，更別說像原時空那樣拿六耳獼猴布局，這事為什麼又走上了原來的軌跡？】

  【是巧合？還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內情在？】

  李安然猛地抬頭望向了猴子。

  【猴子知不知道這件事？】

  【我應該沒有和他提起過無天吧？】

  李安然傳音問道：「師兄，你聽說過無天嗎？」

  猴子心裡咯噔一聲，但他的演技遠不是雲霄等人能比，轉頭望向李安然，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茫然驚訝，傳音問道：「無天？這廝是誰？竟然敢起這麼一個名字，口氣比俺老孫還大！」

  李安然上下看了好幾眼，也沒能發現端倪，傳音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如來斬去的惡念。我曾經在鳳麟洲黑暗之淵見過他一面，他有一個先天靈寶十二品滅世黑蓮，六耳獼猴又號稱『黑蓮聖使』，他應該是投靠無天了。」

  猴子咬牙切齒，佯裝生氣道：「這廝竟然投靠了如來的惡念？！真是丟俺老孫的臉！待我見到他，一定要給他個好看！」

  三霄雖然聽不到李安然和猴子在說些什麼，但也能看出他倆在傳音對話。

  碧霄忍不住說道：「潑猴，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麼呢！我姐姐在問你話呢！」

  「三妹，休得無禮！」雲霄呵斥了碧霄一句，說道：「大聖，你可是猜出了那黑蓮聖使的身份？」

  「是俺的一個死對頭。」

  關係到自己證道一事，猴子並沒有直接挑明六耳獼猴的身份。

  「死對頭？！」雲霄一愣，還沒開口，旁邊碧霄已經嗤笑起來：「潑猴，虧你們兩個嘀咕了這麼久，結果就商量出個這兒來？呵，黑蓮聖使怎麼可能是你的死對頭，他可是浪費了一個條件，來讓我們幫你……」

  「三妹！」雲霄急忙打斷了碧霄的話，他們與黑蓮聖使之間的交易乃是絕密，哪能這般大庭廣眾說出來。

  但，卻已經為時已晚。

  只從碧霄那隻言片語裡面，李安然就已經得到了許多信息。

  截教欠了六耳獼猴或者說是無天一個天大的人情，以至於他們要答應幾個——最有可能是三個——條件，來了結因果。

  而這麼大的人情也只可能是毀掉封神榜，還一眾截教弟子自由了！

  【這麼說，是無天用滅世黑蓮毀了封神榜了！】

  李安然沒見過滅世黑蓮，不知道滅世黑蓮的功效，但想來應該和毀滅有關。

  它能毀掉或者破壞掉封神榜，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旋即，李安然又想到了西遊記後傳當中，無天與如來爭鋒的時候，不僅將靈山甚至還將天庭也一網打盡。

  天庭的表現和靈山差不多，基本就是舉手投降，連象徵性的反抗都沒有，而無天也沒有對他們痛下殺手，只將他們關了起來。

  這顯然不正常！

  唯一的解釋就是所有人，至少也是所有大能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在陪著如來和無天演了這場大戲，更準確點說，是見證如來和無天的對局。

  截教這邊，應該就是無天破掉了封神榜，還了截教弟子自由。

  玉帝、老君以及闡教那邊，如來和無天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李安然不清楚，但顯然不會小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所有人默契無比地袖手旁觀，甚至還幫忙登台演戲，只有猴子、玄奘、豬八戒、哪吒這些小字輩們不知情，在拼命「拯救」三界。

  【如來還真是大手筆，直接拿整個三界當棋盤，還能讓所有人配合著他！】

  【就是不知道他擊敗融合了無天之後，有沒有證道成聖……】

  如今的如來，是名副其實的三界第一人，也是最接近聖人的存在。

  在沒有鴻蒙紫氣、無法斬三屍證道的情況下，他硬是走出了斬善念惡念證真我之道的路數並付諸了實踐，就是不知道他最後成功沒有。

  李安然很關心這一點。

  因為猴子現在走的也是這條路。

  如來能夠成功，那猴子也就有機會成功，到時候他也可以跟著蹭個聖人噹噹。

  猴子：……小蟠桃，你想得真美！

  猴子自己都沒有把握證道成聖，李安然倒是對他信心滿滿。

  同時，猴子心裡也無比震驚難以置信：「小蟠桃那法寶系統到底是何來歷？不僅可以帶人穿梭時空，連證道成聖都能複製過來嗎？這也太誇張了吧！」

  李安然有些奇怪：「雲霄娘娘，那黑蓮聖使讓你們幫我做什麼？」

  雲霄淡淡說道：「幫你們西征！」

  「啊？！」李安然大吃了一驚，他這計劃還沒開始，怎麼連截教都已經知道了？

  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六耳獼猴！一定是六耳獼猴偷聽到的！】

  【我怎麼把這事忘了！】

  【以後再有什麼事情，我一定要用混沌鍾封鎖住時空，絕不能讓他在聽了去！】

  小蟠桃，你別費力氣了！

  沒有用的！

  猴子在這件事上是最有發言權的。

  當初在人生副本里的時候，東皇太一用混沌鐘罩住了李安然，他都能聽到李安然的心聲，六耳獼猴必定也是如此。

  只要李安然腦子裡面還在想，六耳獼猴就能聽到，也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猴子有些猶豫。

  他先前是決定等擊敗六耳獼猴之後，再把自己能聽到李安然心聲的事情告訴他，但現在看來，他提前說可能會好一些。

  不過，很快，猴子就又說服了自己。

  俺老孫說話向來是一言九鼎，豈能因為這點事情就改變自己的決定！

  讓他聽到了又如何？

  俺老孫就是要和他堂堂正正的分出個勝負！

  李安然不知道猴子內心的糾結，懊惱過後，他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六耳獼猴為何要幫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無天呢？他為什麼會同意？他的目的不是改革佛界嗎？讓截教幫我西征，這不相當於是背叛了佛門，在挖佛門的根基嗎？】

  【難道說，他覺得西征是在幫他改革佛界？】

  雲霄說道：「李道友，你大可放心，此事並未傳開，哪怕在截教當中也只有我們姐妹、趙公明師兄、無當師姐、金靈師姐、聞太師知道。」又望了眼一旁的紅孩兒白素貞他們，「至於他們幾個，我會將他們一起帶回驪山，交給無當師姐，在此事塵埃落定之前，絕不讓他們下山的。」

  瓊霄也開口說道：「這件事就算沒有那黑蓮聖使在，我們知道了，也會幫你一把的。當初封神浩劫本是我們玄門自家的事情，這西方教偏偏要摻和進來，搬弄是非挑撥離間。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們應劫，也該讓他們吃點苦頭了！」

  「對！」碧霄用力點了點頭，說道：「你只管放心去做，最好是把他們靈山都給打下去，出了事，我們給你撐腰！」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這兒謝過三位娘娘了！」李安然拱了拱手，暗中也在觀察著面前的三霄。

  瓊霄碧霄臉上儘是期待興奮幸災樂禍，這麼多年過去，她們依舊是沒能對當年的事情釋懷。

  雲霄臉上更多的是對兩個妹妹的無奈，她顯然對這些事情沒有太大的興趣，但也沒有否認瓊霄碧霄的話，應該是為了了結因果。

  無天破壞掉封神榜，相當於是讓整個截教欠下了他一份天大的因果，不將這因果儘早還了，截教恐怕是難以安心。

  幫他西征，還無天因果，截教內部應該是達成了共識。

  忽然，李安然腦袋裡面閃過一個念頭。

  【無天將封神榜破壞，有沒有他以前是截教大師兄的原因在？】

  這個答案恐怕只有無天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