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明白了

  「陛下，臣請旨前去十三重天，助如來佛祖降妖。」靈霄殿上，真武大帝開口說道。

  玉帝統御天庭這麼多年，手下自然也有不少親信，真武大帝便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其中身份地位最高、修為實力最強的一個。

  一身修為已然是到了大羅金仙巔峰，手下也是人才濟濟，王靈官便是他手下的一員佐使。

  「不必了。」玉帝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那妖猴如今氣焰正盛，你去了也沒有用處。」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影響戰力的東西有很多，修為、法術、神通、法寶等等等等，但最終決定生死勝負的卻是氣運！

  就比如說，當初封神浩劫之時，趙公明一路追殺燃燈道人，結果偏偏就遇上了蕭升曹寶落寶金錢，不僅沒能殺死燃燈道人，連自己的二十四顆定海珠也落到了燃燈手中。

  這也是三界修士包括諸位聖人重視氣運的原因。

  但，氣運並非是一成不變的。

  相反，它很容易受到外界以及自身的影響！

  所謂大勢已成，便是猴子因為自身信念、氣運跟腳，五色蟠桃等等諸多因素，在這一刻，聚勢成運！

  有了這大氣運加身，猴子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有天地庇佑，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乃至於心想事成都不在話下！

  這種狀態不會一直持續下去，也不是沒有極限。

  但，在它持續的這段時間內，想要打破極限，將猴子強行鎮壓，卻是極難極難！

  如來即使能做到，付出的代價也是他完全承受不了的。

  雲霄明白這一點，如來自然也明白。

  不想這潑猴竟是與我佛無緣！

  如來心裡長嘆了一口氣。

  交手到現在，猴子給他造成的困擾越來越大，帶來的驚訝越來越多，但他對猴子的欣賞也是越來越深。

  若是早知如此，他絕不會像現在這般畫蛇添足，早早就和猴子攤牌，將猴子度化進釋門成佛。

  哪怕是做個像燃燈古佛那樣，獨立在外，不聽靈山旨意的佛陀也好！

  可惜了！一切都晚了！

  如來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心裡有了決斷，當下就落實到行動上。

  轟！轟！轟！轟！

  大日如來手印不斷揮出，拍打在金箍棒上，爆發一聲聲巨響。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像是有成百上千顆太陽懸在天空，熾盛光芒吞吐，法力餘波肆虐。

  看似是含怒大打出手，實則如來卻是在交手過程中，不動聲色地與猴子交換了位置，讓開了從十三重天到南天門的路。

  轟！

  又是一聲巨響，如來雙手捏印，渾身佛光大作，全力推出，直接將猴子震飛了出去——

  朝著南天門方向！

  但，猴子沒有絲毫猶豫，在止住身形的瞬間，就又以更快的速度朝著如來撲了上去，金箍棒上陰陽神光大作，照准了如來的腦袋就打。

  唰！

  如來身形忽的消失不見。

  金箍棒落空。

  猴子左右看去，很快發現如來的身影出現在了數十里外，口中大喝一聲：「禿驢！休走！」急縱金光追了上來。

  這潑猴不過是損失了一具分身，沒完沒了了嗎！

  如來臉一黑。

  他都已經讓開了路，又故意往十四重天方向躲閃，只差把「你趕緊走吧」說出口了，但猴子卻好似是全無所覺，不管不顧不依不饒，只一個勁兒地抓著他死纏爛打。

  當！當！當！當！

  如來無奈，只得取出一把降魔杵，與猴子纏鬥在了一起。

  不是他不想用佛手印了，實在是陰陽神光的破壞力實在是太強，交手次數太多，連他的丈六金身都有些承受不住！

  當！當！咔嚓！

  降魔杵不過是一件普通的後天法寶，連靈寶級別都達不到，和猴子的金箍棒碰撞了不到十下，就直接破碎成了一片一片，靈氣盡失。

  如來又取出一把禪杖，但同樣的，沒交手幾下，也跟著破碎成灰。

  斬妖劍、幢幡寶蓋、琉璃鏡、吳鉤、雌雄劍……

  如來一件件神兵拿出來，但又一件件破碎，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忍痛拿出一件後天靈寶八寶禪杖，這才算是勉強擋住了猴子的進攻。

  但隨著碰撞次數的不斷變多，那禪杖上的光芒也漸漸開始黯淡下來，一道道微不可察的裂痕開始浮現，顯然也支撐不了多久。

  這潑猴簡直就是個禍害！

  如來看的心疼不已，但當他目光轉到猴子身上的時候，心疼直接變成了頭疼。

  在一開始的時候，猴子對陰陽神光的掌握不夠熟練，都是直接加持在身上或者是金箍棒上，但現在，陰陽神光只有在金箍棒與禪杖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洶湧而出，不斷破壞著禪杖的陰陽平衡。

  這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猴子渾身氣焰滔天，好似烈日當空，完全看不到半點衰退的跡象。

  照這樣打下去，等到猴子氣勢氣運消退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的法寶。

  只能這樣了！

  如來眸中神芒一閃，強行催動手中禪杖，以法寶損毀為代價，將猴子逼退開來。

  他雙手合十，渾身佛光大作，再次化作煌煌大日，刺眼白芒晃得人目眩神迷，同時，口綻金蓮，聲如洪鐘巨鼓。

  「孫！悟！空！」

  猴子只覺得腦袋裡面嗡的一聲，等回過神來，眼前的景象已經大不一樣。

  空空蕩蕩的十三重天不見了，佛光籠罩的如來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處仙家洞府，放眼望去，天邊煙霞散彩日月搖光，面前奇花布錦瑤草噴香，門外是一顆古松傲然挺立，分外眼熟。

  猴子心神一陣恍惚，忽回頭，只見崖頭立一石牌，約有三丈余高、八尺余闊，上有一行十個大字，乃是「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俺老孫不是正與那如來廝殺？

  怎的忽然又到了這兒？

  理智告訴猴子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幻覺，他不可能在和如來鬥法的時候，瞬間從十三重天來到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但，他又莫名有一種感覺，他當年就是在這裡得的道成的仙！

  難道一切真如小蟠桃所言，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指的是心，俺老孫曾經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呀——

  這時，洞門朝里打開，走出了一個仙童，形容丰姿英偉，像貌清奇，髻雙絲綰，寬袍兩袖風。

  童子看見猴子，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來，說道：「師兄！師父他老人家說外面有故人來，讓我前去接待接待，沒想到竟然是你！」

  上上下下打量了猴子一番，尤其是看到猴子背後的大氅，滿臉羨慕：「齊、天、大、聖！真好！一別多年，師兄現在真是威風得緊！」

  猴子沒有說話，眸中金光涌動，環顧著四周，又仔細察看著面前的童子。

  但，他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找到任何一絲的破綻，周圍的一切都恍若是真實的一般，不像是夢也不像是幻覺。

  「師兄，你在看什麼呢？」童子見猴子不說話，連聲催促道：「師兄，快跟我進來！別讓師父等急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猴子沒有動。

  「猴兒，你既然來了，為何還不進來！是真是假，不是一眼可知！」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哪怕過了幾百年，猴子依舊記憶如新。

  那是他的師父——須菩提祖師！

  猴子一怔，猶豫了一下，終於跟在童子身後，進了斜月三星洞。

  與李安然相處了這麼久，猴子也明白李安然只是對天地間的隱秘了解極多，但所思所想也並不一定全是對的。

  更重要的是，他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傳他道法真經的師父是真的！朝夕相處的師兄師弟是真的！爛桃山上的桃子是真的！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的！

  洞內景象一如當年，一層層深閣瓊樓，一進進珠宮貝闕，說不盡那靜室幽居，到了洞府深處，便見一座瑤台高立。

  菩提祖師端坐在台上，見他進來微微頷首，面帶笑容，兩邊有三十個小仙侍立台下，都是當年的師兄師弟。

  「師弟，這麼多年沒見，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師父就是一時氣話，你卻是當了真，一走就是這樣多年！」

  「師弟，都是為兄不好。若不是我非要讓你試演法術，你也不會被師父趕出山門這麼多年！」

  「師弟，師父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念著你！常在我們耳邊誇你天資聰慧悟性過人，能參透盤中之謎！」

  …………

  一眾師兄弟紛紛走上前來，與猴子打著招呼，除了多年未見的熱情之外，聲音容貌與當年一般無二。

  猴子看著一張張笑臉，聽著一聲聲問好，腦海之中閃現出來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畫面。

  熱鬧喧譁的酒樓，布置整齊的高台上，一說書先生正搖頭晃腦，講著故事。

  那說書先生與他的大師兄一般無二。

  人來人往的集市，人群環繞的空地，一中年男子將石頭放在胸前，旁邊一大漢舉起了手中的鐵錘。

  這是他那二師兄、三師兄。

  阡陌縱橫的鄉村，一布衣草鞋的窮道士，左手拿著布幡，口中念念有詞，正在給村民們祈福算命。

  這是他的四師兄。

  人煙稀少的山嶺……

  破舊不堪的山神廟……

  ……

  ……

  一幕幕景象不斷在猴子腦海中閃過，等他一路走至瑤台下，抬頭望向了菩提老祖，目光中已經沒有任何的疑惑。

  猴子開口說道：「我明白了。」

  菩提老祖一怔，旋即便笑了起來：「明白便好。」

  咔嚓！咔嚓！

  周圍的一切好似鏡子一般破碎開來，一張張面孔、一道道聲音都好似變得極遠極遠，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菩提老祖也變得模糊起來，漸漸地化作了一挽雙抓髻，面黃身瘦，髻上戴兩枝花，手中拿一枝樹枝的道人。

  若是李安然在此，定會認出這就是他在副本世界遇到的准提道人！

  我真想真想這一章寫完的！

  但3300字了還沒完……

  真不怪我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