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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29:09 作者: 麼麼愚
    「不要死,誰都不要死。」燕王喃喃地道。

    他想起昨晚雍天縱帶著姜少白找他,想起姜少白的那些話,內心動搖。

    他並沒有答應姜少白。

    在親兄弟和外人之間,他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

    可是今日見到容疏這般,燕王如何能不鬆動?

    皇兄,確實已經不是從前他認識的皇兄了。

    「王爺,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我不相信來世,所以我知道,我只有這輩子,我貪生怕死。可是昨日,秦王當著我的面,拖走兩位太醫,我一夜未眠,我想,他們是誰的兒子,誰的父親,誰的相公?他們死了,他們的家人呢?」

    容疏說話間,已是淚流滿面。

    「一旦秦王因為我娘的緣故發動戰亂,數以萬計的人會傷亡,幾十萬人流離失所……王爺,那不是數字,那是活生生的人命!每一個人,都有喜怒哀樂,都背負著過去,也應該有未來。」

    「我無法閉上眼睛,假裝無事發生。」

    「我如果有機會,替天下人做點事情,卻因自己怯懦而退縮,餘生我都將活在愧疚之中。王爺,我求你幫我!如果你動手,或許可以誰都不用死……你不僅是在保護天下蒼生,也是保護秦王。」

    第553章 衛宴歸來

    「來人,太醫,喊太醫來!」燕王看著倒在床上的容疏,歇斯底里地喊道。

    他剛才就感覺到容疏在發熱,卻沒想到她情緒激動之下,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容疏不是裝的,她是真的病得嚴重。

    太醫來了之後給她開了藥。

    燕王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她,怎麼樣?」

    「回王爺,衛夫人剛剛生產不久,身體虛弱,失於調養,又受了傷……加上急火攻心,故而會高燒。雖沒有性命之憂,可是日後,恐怕也將病弱,不好好將養,恐怕影響日後子嗣。」

    「救她,你救她!替她好好調養,不要留下隱患!」

    太醫對上激動的燕王,如實地道:「最擅長婦科之道的李院正,昨日已經……沒了。」

    他聲音之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和無奈。

    燕王瞬時明白了這個「沒了」是怎麼沒的,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

    半晌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好替她診治,本王會……保住你的。你就留在這裡,守好衛夫人。」

    太醫點頭稱是,面上卻沒有多少喜色。

    兔死狐悲,他的同僚被無辜誅殺,他現在暫時苟安,還未必真能苟到底,又何喜之有?

    從容疏到這個太醫,燕王都感覺到了那種絕望悲觀的情緒。

    他被感染,也覺得壓抑萬分,看了看容疏,雙手在袖中握緊,緩緩走了出去。

    回到府里,鄭穎兒還找他鬧,要他找容疏的麻煩。

    燕王見了,心生厭惡,沒有在她那裡停留,拂袖而去。

    路上被容萱攔住,請他去她屋裡坐坐,燕王也沒心情。

    平時他知道容萱裝小白花,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今日他心情不好,斥責道:「你安分守己些,不要自己裝無辜,卻處處慫恿王妃那個沒腦子的出頭,丟的都是本王的臉!」

    容萱一驚,跪倒在地,連連表示自己沒有。

    燕王懶得理她,抬起腳步直接往前走。

    這些女人,除了爭寵,除了挾私報復,還知道什麼?

    他腦海里迴蕩的都是容疏說的「捨生取義,同歸於盡」。

    容疏甚至沒有在他面前提一句鄭穎兒帶著容萱去挑釁的事情。

    在容疏眼裡,那都不算事。

    容疏表示,確實如此,她沒吃虧的,不會記在心上。

    當場報過的仇,她心胸寬廣,已經釋懷。

    燕王心裡默默地做了決定。

    他不是因為兒女情長,而是……為了天下蒼生吧。

    容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見了她剛穿越來,在碼頭和人私奔,第一次見到衛宴;夢見她賣了一鍋肥皂給衛宴;夢見了這幾年兩人之間發生的幾乎所有大事……走馬觀花,停不下來。

    容疏知道自己在做夢,她努力想醒過來,可是卻像被魘住一般,陷入夢境中無法掙脫。

    似乎過了許久許久,她聽見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

    「阿疏,阿疏……」

    是衛宴。

    容疏想,這個夢真的醒不過來了。

    她竟然一直在夢見衛宴。

    臉上傳來溫熱的略粗糲的觸感,容疏好像忽然在無邊夢境之中找到了通往現實的路。

    她猛地睜開眼睛,恰好撞到衛宴布滿血絲的眸子中。

    「阿疏,你醒了!」衛宴驚喜出聲,「來人,快來人,阿疏醒了!」

    容疏掐了自己一把。

    是疼的。

    她動了動嘴唇,聲音嘶啞幾乎聽不清楚,說出來的第一句話說:「你鬍子好長。」

    「我去刮臉,一會兒我就去。」衛宴握緊她的手,幾乎失聲,淚水從眼角滾落,「阿疏,你終於醒了。」

    「秦王呢?死了嗎?還是他把你也抓來了?」容疏忽而緊張,想要坐起來,卻因為身體虛弱而起不來。

    「阿疏,安全了,你安全了。皇上已經能說話,下旨把秦王幽禁起來……」

    容疏驚訝地看著他:「我睡了多久?」

    「五日了。」衛宴親吻著她的手背,胡茬扎得容疏手背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阿疏,你昏迷五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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