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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也不知道，她所擁有的這並不多的，到底能持續多久。

    所以，每一刻她都珍惜。

    「那好吧。」文夕見她心意已定，也不好說什麼，但是心裡想著，自己該給茶茶準備一份什麼禮物呢？

    「你們倆現在回家？」文夕問。

    她得趕緊補禮物去了。

    「不，先去見夫人。」茶茶眼中浮光晃動，「我帶他去給夫人磕頭，然後跟夫人說會兒話。」

    文夕道：「行，那我就先不陪你了。我回趟家，晚上我去你那裡吃飯，咱們熱鬧熱鬧啊！」

    「啊？」

    「就這麼說定了。」文夕轉身已經跑了。

    茶茶：「……好。」

    她帶著白有德去了衛府。

    來到容疏院外，她先讓白有德在外面等著，然後請容疏出來在廊下站定，然後帶著白有德在院子外，給容疏磕了頭。

    白有德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很聰明。

    茶茶讓他跪，他就跟著跪了。

    容疏笑著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個紅封，裡面各封著一百兩銀票給了茶茶，笑著把她扶起來，伸手淺淺抱住她。

    「茶茶，我真為你高興。」

    茶茶趴在她肩頭泣不成聲。

    在那數百個姑娘之中，她的命是最好的。

    因為她遇到了夫人。

    她從人間煉獄爬出來，原本以為要小心翼翼，苟且偷生，卻有一隻溫柔堅定的手，將她拉出泥濘。

    外面的世界對茶茶來說是全然陌生的。

    當她意識到，她不用討好男人時，她的驚懼要多於高興。

    除了那，她還有什麼價值？

    然後，她像個牙牙學語的孩子，在夫人身邊，一點點熟悉了這個世界。

    這個有著許多黑暗，卻有著更多溫暖的世界。

    而今，她終於要成親了，她有了自己的男人，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

    她終於，是個「人」而不是個物件了。

    「不哭，茶茶，好日子，咱們不哭。」容疏笑道，「徐雲在外面，你先送你相公出去和他坐一會兒，我有話要交代你。」

    「是，夫人。」

    容疏已經讓月兒和常桐去幫她「布置新房」去了，希望讓她今晚，有些儀式感。

    每個女孩子的新婚，都要被好好對待。

    茶茶帶著白有德來到外院，果然見到徐雲在餵貓。

    見到茶茶，他站起身來，嬉笑道：「茶茶，你行啊，不聲不響辦大事。」

    他的目光在打量著白有德。

    而白有德，任由他打量，絲毫沒有侷促之色。

    「不錯。」徐雲點點頭。

    茶茶紅了臉，窘迫地道：「徐大人，您就別打趣奴婢了。我相公是異族人，聽不懂中原的話，這會兒夫人要尋我說話，所以只能麻煩您幫我照看他一會兒。」

    「行，你快去吧，我幫你看看。」徐雲滿口答應，臉上在笑，拳頭卻捏得咯吱作響。

    嘖嘖，這小子可撿了大便宜了。

    茶茶，那是給權貴準備的人間尤物，現在便宜了這個蠻子。

    而且幾個女人關係好，走得近，徐雲心裡多少也把自己當成了茶茶的娘家人。

    徐雲一眼就看出來，白有德身上是有功夫的，這會兒就躍躍欲試，想試試他身手。

    茶茶聽著這聲音卻嚇得腿軟。

    從前被那些人毆打的記憶，始終是無法擺脫的噩夢。

    然後，一隻結實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隔著薄薄的衣裳，熱度驚人，幾乎灼傷了茶茶嬌嫩的肌膚。

    她抬起小鹿般惶恐無助的濕漉漉的眸子，目光就撞到了一雙黑色幽深的眸子裡。

    那黑眸十分平靜，帶著安撫，好像在說，不怕，我在。

    「嘖嘖，」徐雲吊兒郎當地道，「天兒還沒黑呢，著急了？」

    茶茶臉色更紅，忙縮回自己的胳膊，低聲道：「徐大人，您別逗我了。我相公膽子小，麻煩您……您別嚇唬他，他不經嚇的。」

    別給她把人嚇壞了。

    徐雲心說，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他可沒覺得，眼前的男人害怕了。

    「放心吧，聽說了，今天是你好日子，」徐雲道，「不打臉，不踹襠，行了吧。」

    茶茶聽著他的粗話，臉色更紅。

    然而想想，她要堅強一些。

    她現在，是白有德的依靠了。

    好歹她在這裡是熟悉的，可是白有德卻誰都不認識。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白有德卻似乎明白了她想做什麼。

    他指了指內院，示意讓茶茶放心，摸了摸自己肚子，然後開始挽袖子。

    茶茶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

    他是說，他吃了東西，可以打架了？

    不行啊！

    徐雲笑道：「夫人可在等你。」

    茶茶心裡著急，對著徐雲屈膝行禮，可憐巴巴地道：「徐大人，您手下留情，我……月兒姐姐一會兒就來了。」

    小樣，還拿月兒來壓他。

    他是懼內的人嗎？

    不過等看兩個男人好像有來有往，而且都很克制的時候，她才放下心來，快步回去找容疏。

    茶茶跪倒在容疏面前。

    容疏怎麼拉她，她都不肯起來。

    她說，「夫人，奴婢有很多很多話想對您說……」

    容疏無奈：「你站著難道影響你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