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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29:09 作者: 麼麼愚
    「您這個,其實我也辦法幫您治好。」容疏如實地道,手握銀針,下手又快又准,「只能在您發病的時候,幫您緩解一下。」

    「那就很好了。」戰大爺道,「這幾年,真是疼得我生不如死。有時候我都想,不如給我個痛快。」

    疼得厲害的時候他甚至會想,不如心疾發作直接去了,省得還得受這份罪。

    「我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得心疾?」戰大爺又問,「容丫頭,你說是不是這幾年舊傷發作引起的?」

    「那倒不是。」容疏道,「您這心疾,應該很長年頭了。」

    「這你可就說錯了,我也就這幾年會覺得不舒服。」

    容疏笑道:「這麼說吧,給您打個比方,好比這桌上的茶杯,出窯的時候其實就有了裂痕。但是有的茶杯,可能用幾十年,上百年,這裂痕也沒影響使用。但是有的呢,一兩年,十幾年,就會裂開。」

    戰大爺思索片刻後道,「你的意思是,我這是娘胎裡帶來的毛病。」

    「不確定,但是可能性很大。」容疏道。

    「那我這一把年紀,黃土埋到脖子才發作,豈不是應該高興?」戰大爺道。

    容疏已經放下銀針,取來膏藥正在火盆邊上烤,隨後把溫熱的膏藥敷在戰大爺腿上。

    「就是這麼回事。」容疏一邊把膏藥揉開,一邊笑道,「您呀,定然是天上的將星轉世,老天也厚待您呢!」

    「你跟素素學得油嘴滑舌。」戰大爺傷處疼痛緩解,也有心情湊趣了。

    早知道,他該早點過來的。

    才不管衛家那小子在不在呢!

    「我說的是真的,這段日子我不是一直在給一個江南進京的舉人治病嗎?」

    戰大爺道:「是那個誰來著,叫,叫沈卓?」

    容疏「噗嗤」一聲笑了,「您可真會張冠李戴。人家叫沈獨,他有個隨從叫光卓。」

    「對,對,是他。哪個讀?耕讀人家的讀?他父母,可真是望子成龍。」

    名字跟著人一輩子,一直讀書,多辛苦。

    「不是,是獨自的『獨』。」

    「這個名字……」戰大爺道,「挺特別。」

    他是第一次,聽人用這個字做名字。

    說實話,不太吉利的感覺。

    誰家不希望多子多福?

    到了沈獨這裡,就成了「一根獨苗」?

    容疏聽他說完後道:「我其實也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人家的家事,咱們也不好問。」

    「嗯。」戰大爺點點頭。

    他理解,比如他自己的過去,就深藏心底,因為每次提起都會鮮血淋漓。

    「沈獨怎麼了?」他問。

    「他也是心疾。」容疏道,「他的運氣就不太好,所以很小年紀就發作了。」

    「不,他的運氣足夠好。」戰大爺道,「生病的人那麼多,得遇良醫的卻寥寥無幾。他能遇到你,就是他最大的福分。」

    容疏笑道:「也是有緣。沈獨人很好。」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所以她也願意更盡心盡力。

    戰大爺哼了一聲,「再好能有衛家小子好?」

    容疏臉紅,低頭不敢做聲,像和男朋友卿卿我我,被家人抓包了一般。

    戰大爺話鋒一轉,帶著幾分得意,「我是不是獨具慧眼?我早就看出來你們兩個……」

    容疏:沒有,真沒有。

    她自己都是最近才覺醒,您老人家別亂說啊!

    「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我不擔心。衛家小子的路,是難走一些,但不是沒法走。」

    容疏一聽,立刻激動。

    「還得您幫他指點迷津。」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歲月積累下來的,那都是智慧啊!

    衛宴需要這樣的指引。

    戰大爺見她這般,沒好氣地道:「你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好歹矜持點。」

    容疏大笑,「他的都是我的,所以我這算是為自己謀劃。」

    「不知羞。」

    「知羞沒好處。」

    戰大爺道:「日後我自會和衛小子說,且看他待你如何。你呀,看著又精又靈,其實最是沒心眼,待人毫無保留。日後他若是辜負你,我……」

    容疏笑道:「沒關係,辜負便辜負吧!」

    「你傻不傻?」

    「將來的事情,誰知道呢?我只能看到,他現在待我很好,我回他以同樣的真誠。落子不悔,倘若日後他不做人,我會及時止損,不會後悔現在的付出。我,又不是給不起,輸不起。」

    大不了,從頭再來。

    如果猶豫踟躕,畏畏縮縮,她就根本不會選擇踏入這段感情。

    既然選擇,那就認真投入。

    去愛去拼,去哭去笑,酣暢淋漓,不負青春不負己。

    第218章 胎記

    「傻孩子,等你青春不再,」戰大爺道,「他再移情別戀,你怎麼辦?」

    容疏爽朗道:「我青春不再,難道他還能青春永駐?到時候也是個糟老頭子。他能出去找,我也能出去找。」

    要做的,無非是永遠好好愛自己。

    愛自己的心,愛自己的身體,保持最好的狀態,才能坦然應對所有可能的風雨。

    「戰大爺,衛宴可好了。」容疏把膏藥徹底軟化後,又找來布條,替他再加固一下,「我覺得他不會辜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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