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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29:09 作者: 麼麼愚
「自己的事情,自己去面對。」衛宴道,「你有打算了嗎?」
「有。」容琅點頭,「我要去西北,要去我爹曾經灑過熱血的地方;我要繼承我爹的遺志!」
衛宴用他的方式,在為父親洗雪前冤的路上一直奔走。
容琅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尋找當年真相。
「你姐姐,只有你一個親人了。」衛宴道。
他不是沒想過走那條路,可是他還有母親。
戰場上刀劍無眼,容琅又不是自幼習武,實在令人不放心。
除非……
除非能也有人帶著他。
衛宴想到了一個人。
戰大爺。
戰王征戰半生,帶出了無數將領,便是西北,定然也有他的人。
容琅非要去的話,可以托戰王找人照應他一二。
但是,也只能照應一二罷了,更多的困難和危險,還得容琅自己直面。
「衛大哥,你很喜歡我姐姐吧。」容琅看著衛宴的眼睛道。
喜歡一個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看得很分明。
衛宴被人戳穿心思,有些狼狽,臉紅到耳根。
可是這種時候,不容他退縮和遮掩。
他努力做出坦然的樣子,背後的手卻蜷了蜷,「是,我心悅她。」
奈何明月照溝渠。
「你也好,李嬸子也好,都是好人。」容琅道,「倘若我真有個萬一,你幫我照顧好姐姐。」
做出這個選擇,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總不能因為貪生怕死,就始終做縮頭烏龜。
他的父親,死因不明,背著莫須有的罪名,到現在也沒個明確說法。
衛宴的父親是被定罪的,可是容正卻沒有明確被定罪。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容琅想要去尋找一個真相。
「衛大哥,我想去,我想知道真相。姐姐,就拜託你照顧了。」
「我可以照顧她,但是她只有一個弟弟。」衛宴道,「別人待她怎麼好,都替代不了你。」
「我知道。」容琅眼眶微濕,「可是衛大哥,我想去。」
衛宴伸手捏了捏眉心,「那你自己跟她說。」
容琅有些踟躕,但是還是點點頭:「好。」
容疏聽到弟弟提起,自然很震驚。
她內心深處,也不希望容琅以身涉險。
什么爹啊娘啊,對她來說,都不如這個共同生活過的弟弟來得要緊。
可是看著少年眼中的堅持,她能說什麼?
她只問容琅,是不是真的做了決定。
容琅點頭:「是。」
「那就去吧。」容疏拍了拍他肩膀,「你也是大人了。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姐姐都支持你。」
「姐——」容琅瞬時紅了眼圈。
哪怕姐姐反對,打他罵他,也比現在這般讓他舒服。
「哭什麼?都多大的人了。」容疏笑道,「我們阿琅,也是大人了呢。」
容琅抱住她,大哭起來。
容疏咬著嘴唇,努力逼退淚意。
衛宴站在旁邊,默默地把自己帕子遞給容疏。
容疏卻拿起帕子,替容琅擦淚。
「好了,不哭了,來,姐姐跟你說點正事。」
衛宴頓時明白過來,她是要跟容琅說生母遺骨的事情。
果然,容疏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說了。
容琅大吃一驚:「姐姐之前怎麼不跟我說?」
「因為覺得你是個孩子,不想你承擔太多。」容疏道,「現在姐姐知道,是我小看了你。我們阿琅,已經是大人,有想法了。」
「姐……」
「既然你要去,那就去好好查查,不要擔心姐姐。」容疏繼續道,「姐在家等你回來。」
「姐,我不能背著你上花轎了。」
「傻子,那有什麼關係?以後還有漫長的幾十年,你要給姐姐撐腰,不在這一時。」
姐弟倆說著話,溫情若小溪,淙淙流過。
容琅到底還有些孩子心性,剛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轉而卻又激動得表示,要去跟程玉說一聲。
「和程玉說什麼?」
「我們倆一起去。」
容疏:「……」
等容琅一出去,她就開始跺腳罵程玉。
「我說好好的,容琅怎麼會生出投軍的念頭,原來是被程玉蠱惑了!」
之前程玉就總盼著弟弟退學,這可算讓他給盼到了。
衛宴看見她氣鼓鼓的模樣,不由啞然失笑。
「你放寬心,阿琅去西北,不是壞事。玉不琢,不成器,不經過一些事,不能長大。」
「我不是不捨得他走,」容疏嘆氣,「我是擔心他出事。」
「我已經和戰大爺說了,他會找人照顧阿琅的,你盡可以放寬心。」
「戰大爺?」容疏愣住,「戰大爺認識那邊的人?」
「你聽過戰王嗎?」
容疏下意識地道:「沒有。」
仔細想想,確實沒有。
衛宴:「……那就算了。」
容疏:「啊?你是說,戰大爺是戰王?」
「嗯。」衛宴道,「戰王幾十年前就年少成名,現在朝廷里一大半的將領,都是他帶出來的。」
「那我怎麼能沒聽說過呢?」
「這一二十年,他沒再上戰場,也是發生過一些事情,以後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