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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29:09 作者: 麼麼愚
    「你今日給容伯母撿骨重殮,可是有什麼發現?」

    容疏手中動作一頓:「你發現了?」

    她之所以攆方素素出去,也正想和衛宴說這件事情。

    她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暗暗思索。

    思來想去,這件事情,也只能和衛宴商量,討個主意了。

    她自以為已經十分小心,沒有露出異常,卻還是被衛宴注意到了,不愧是做錦衣衛的人。

    「是不是,有中毒的跡象?」衛宴道。

    他這幾年,經手的案子不少,也聽說過不少奇案。

    容疏:「……那倒不是。只是,那屍骨,應該不是我娘。」

    「不是你娘?這,你如何分辨?是年齡不對?」衛宴驚訝出聲。

    難道她還會仵作的那一套,看白骨分辨年齡?

    「年齡我倒是看不太出來。但是女人,生沒生孩子,看骨盆很容易分辨出來,尤其我娘,還懷孕過三次。」

    容正夫婦恩愛,容三夫人曾經懷孕三次。

    只是第二次懷孕,生了個死胎出來。

    「我生出懷疑之後,又仔細觀察了手,發現手骨因為長期做活有變形……不是我娘。」

    她娘也出身富貴之家,嬌生慣養,待字閨中之時,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衛宴面色嚴肅。

    竟然有人,偷梁換柱?

    「當年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都說來我聽聽。」他放下碗,拉了張椅子坐下道,「鍋底用不用再添柴火了?」

    「不用,一根夠了。」容疏努力回憶當年之事。

    第64章 不查

    前身的記憶,已經很模糊。

    尤其那段不愉快的往事,改變了她一生。

    所以前身更是有意忘卻,導致現在容疏想得腦殼都疼。

    「……她們說我娘是病死的,不讓我看我娘的屍首……我便不敢看,可是我娘身邊的婆子偏要讓我看,說讓我記住,我娘是被害死的。」

    容疏那時候也是個孩子,如何不害怕?

    她不肯,卻被硬帶去,目光不知道往哪裡放,最後只落在母親的手上。

    卻是一隻被泡得腫大好幾圈的手,一片慘白。

    小容疏為此做了好久的噩夢。

    就算現在回想起來,容疏也有些不適。

    「我猜我娘是被他們浸了豬籠。」容疏沉聲道。

    只是未曾料想,中間或許被人偷梁換柱。

    如果真是那樣,她娘現在人在哪裡?

    誰幫了她?或者說,誰對她另有企圖?

    「你外家的人呢?」衛宴道,「他們就沒說什麼?」

    「我外家早就敗了。當初我娘嫁給我爹,就是因為外公覺得家裡要出事,急匆匆把我娘嫁了。」

    容疏的外公向華,曾經是皇商,喜歡舞刀弄劍,交友廣泛,有點黑白兩道通吃的豪橫。

    也不知道什麼因緣際會,他施恩於容國公。

    容國公便和他定下了口頭兒女親事。

    但是容國公回去之後就後悔了,畢竟他是個堂堂國公爺,雖說低頭娶媳,也不用把頭低到地上吧。

    向家,也就是個皇商而已。

    他想著過幾年,或許大家都當成玩笑話忘了。

    沒想到,向家後來遭對家算計,大廈將傾之際,竟然還不忘把女兒硬塞進容國公府。

    容國公有苦吃不出,本還想著搪塞一二,卻沒想到自己的傻兒子,竟然願意。

    「……然後我外家一家,便不見蹤影了。」

    「不見蹤影?」衛宴聽得有幾分好奇。

    「許是連夜跑了吧。我當時年紀小,各種細節,也記不起來了。」

    總之,她娘在容國公府,唯一的指望就是她爹的寵愛。

    按照世間常理,花無百日紅,男人都涼薄。

    可是偏偏,就有她爹那樣一心一意對妻兒的奇葩——這乃是閬苑仙葩。

    所以外家,對於容疏來說,只存在於母親口中罷了。

    「所以,不可能是外家插手。」容疏道,「可是我也實在想不出來,當年誰會幫我娘。」

    關鍵是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小十年,再調查,又從何查起?

    她不敢和容琅說,怕這件事情成為少年心頭陰霾。

    容疏很自私。

    她無法完全代入原身,她不想為死人著想,她能看到,能顧上的,只有身邊活生生的人。

    「除非能直接調查個水落石出,有個交代,」容疏已經有了決斷,「否則,我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容琅。」

    何必呢?

    娘自「死」後就沒有出現過,對他們來說,就是死了。

    衛宴看著她堅毅目光,點點頭道:「你做得對。」

    死者已矣,然而活著的人,還得繼續活著。

    他自己踏上了一條復仇的不歸路,知道其中重重恥辱和艱辛。

    他比誰都更明白,容疏的這份擔當和體貼,對於容琅意味著什麼。

    「我幫你查當年的事情。」衛宴莫名心中激盪,主動開口道。

    容疏愣住。

    她剛才,好像沒求他吧。

    「不要你報答。」衛宴又道,「畢竟,畢竟兩家是世交。」

    他翻來覆去,只能拿著這件事情說事。

    容疏卻擺擺手道:「不用。」

    衛宴眉眼漸冷。

    她和自己,總是這般涇渭分明,唯恐沾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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