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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29:09 作者: 麼麼愚
    冷暴力是不對的。

    衛宴早已被她摧殘得刀槍不入。

    ——容疏不這麼說話,他才覺得奇怪。

    「說不得,也打不動了。」李氏眼眶紅了,「我就是想讓他陪在我身邊,安安分分。他不,偏要出去……幹活。」

    容疏愣住。

    原來,他們母子的矛盾在這裡?

    自己倒是想不到。

    「我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何不疼?他爹也就剩下這點骨肉,如果有個好歹,我怎麼跟他爹,跟衛家的列祖列宗交代?」李氏說話間,淚水滾落。

    兒子為什麼就不能聽她的。

    夫君已經死了,她不想再失去兒子了。

    她也想替夫君報仇,可是她更捨不得自己兒子以身涉險啊!

    每每夜半驚醒,夢見兒子渾身是血,李氏都要被驚醒,然後就是淚濕枕畔,一夜到天明。

    這種痛苦,又能和誰說?

    容疏試探著道:「衛大哥,做的是違法的勾當?」

    「那倒不是。」

    「那您為什麼非要阻攔他呢?」容疏認真地道,「他是您的兒子不假,可是他也是大人了。」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方向逐夢的權利。

    就像當年,她想學醫,家裡沒有人同意。

    父母兄長都覺得學醫太辛苦,捨不得她走這條路。

    可是自從疼愛她的奶奶因病去世後,容疏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學醫。

    最終,家人還是接受了。

    因為人生的路,還得自己走。

    「他得罪了很多人,我怕他有危險。」李氏哭道,「我已經沒了夫君,不能再沒有兒子。」

    她不能承受喪子之痛。

    容疏不知道衛宴做什麼的,但是隱約猜測,他或許是從軍的?

    「嬸子,您的這些想法,可以和他慢慢說。」容疏由衷地道,「我看得出來,衛大哥很緊張您。」

    「他……是個孝順的孩子。」李氏道。

    「因為他孝順,所以您就用這種不理不睬的方式要挾他妥協嗎?」

    李氏一時語塞。

    但是她確實正在這麼做。

    「嬸子,他是個孝順的,卻要忤逆您去做您堅決不想讓他做的事情,」容疏道,「那說明,這件事情對他極其重要,可能比命還重要……」

    「就算他最終妥協了,那他要一輩子背負著遺憾鬱鬱而終嗎?」

    李氏:「我,我……」

    「嬸子,他不是孩子了。」容疏道,「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爸爸曾經說過,尊重、接受,看著孩子漸行漸遠,是每個父母都要面對的課題。

    「就算您實在不願意,那也擺事實,講道理,這般言不由衷的彆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李氏捂住臉哭了起來。

    容疏戳破了她的偽裝。

    正是因為愛兒子,所以不忍他以身涉險,所以她才這般鬧……

    「衛大哥也沒有放棄,或許這件事情對他真的很重要。」

    「你是不是,也可以站在他的角度考慮一下?」

    「我不是很會勸人,也不了解很多內情,說錯了的地方,您多多擔待。」容疏道。

    有些事情,外人不該管。

    可是李氏對他們姐弟多有照顧,那她也就多嘴一次。

    「有什麼事情,都敞開了說,要麼您勸服他,要麼他勸服您,要麼各退一步……冷戰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最後,衛宴把容疏送出去的時候,輕聲道:「多謝你今日幫我說話,以後有什麼為難之事,儘管來找我。」

    母親聽不進去自己的話,卻能聽容疏的勸。

    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母親態度的鬆動。

    他由衷感謝容疏,並且決定,不計較她背後說自己壞話的事情。

    ——但是最好也別有下次!

    容疏勸過之後,就忘了這件事情。

    只是她也隔天,就去看看李氏,然後回家繼續做香皂。

    進入冬季,山上能找到的藥材越來越少。

    賣完最後一批後,她宣告自家「封山」了,專心做香皂。

    能賣的繼續賣,賣不出去的就作為開店前準備的庫存。

    方素素時不時的就來蹭飯。

    容疏和她道:「你總這般消極怠工,媽媽不說你?」

    「她不敢說,我又不是賣給她了。」方素素滿不在乎地道,「再說,回頭你鋪子開起來,能立起來了,說不定我也出來買個鋪子,做點什麼營生。」

    她已經進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摸魚時間。

    「那就儘早離開那是非之地。」

    「慢慢看吧。」

    方素素也沒有最後下定決心。

    她擔心的事情很多。

    吸血的母親和兄弟,騷擾的男人……離開老鴇的庇護,她需要自己面對這些。

    對於她來說,太難了。

    她不無羨慕地對容疏道:「都是兄弟,你弟弟為什麼這麼好!我那個哥哥弟弟,都不能算個人。」

    容疏自己確實也滿足。

    不管貧富,一家人在一起,心在一處,是最重要的。

    「不提這些,說點高興的,你和你隔壁的小哥處得怎麼樣了?」方素素擠眉弄眼地道。

    容疏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

    她和衛漸離,什麼時候存在「處」的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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