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當年因果（1）

  「白虎，殺盡天下！」

  扭曲的虛空裂痕中，白虎手持兩柄白鋼長劍，猶如兩條白虹怒斬而下。

  「天命在我，誰能殺？」陰雪歌傲然直視白虎，雙手黑白二氣猶如磨盤升騰而起，化為數萬里直徑的天地大磨將白虎的劍氣籠罩在內。

  兩條純粹由殺戮之氣組成的白虹，面對天地之間最玄妙的陰陽大道，一絲一絲的消融。天地大磨如春風，殺戮白虹如薄冰，冰片總會在春風中融化，最終蕩然無存。

  白虎怪叫一聲轉身就走，陰雪歌雙手一揮，天地大磨化為一道黑白二色狂雷，伴隨著一聲巨響重重落在白虎身上。白虎張口吐出一道血箭，中雷的半個左肩膀被炸成了粉碎，任憑他調動氣血，傷口上無數肉芽滋生，卻怎麼都無法修復創口。

  「天地大道的氣息，天地大道的氣息。」早就闖過了大道劫，已經處於上位道尊境的白虎哆哆嗦嗦的哼唧著，面色慘澹的撕開虛空遁回了正常的聖靈界空間。他心喪如死，傷口的劇痛差點就擊潰了他。

  陰雪歌的力量很弱小，但是他的力量品質高得讓人絕望。白虎從陰雪歌普普通通一道雷霆中，感受到了一個世界的大道意志。他無法分辨這是聖靈界的天道意志，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反正一個世界的大道意志在剛才他挨雷劈的一瞬間，壓制了他的道尊天魂，讓他沒有來得及抵擋這道雷霆。

  沒有抵擋的結果就是他的肩膀被雷光劈碎，他生平第二次受到了這樣慘重的傷害。

  「他不是白虎。」陰雪歌看著白虎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雖然他擁有白虎的氣息，白虎的力量，甚至是用的兵器都是兩柄殺戮白鋼劍。但是他不是白虎！

  陰雪歌在鴻蒙之中，見過那頭猙獰兇狠的插翅白虎。那個傢伙是一個莽貨，他只會向前，永遠只會用自己的面孔直視自己的敵人，用他無邊無際、無窮盡的殺戮力量淹沒他的敵人，或者淹沒他自己。

  這個傢伙，永遠不會逃跑，永遠不會把自己的後背對準敵人。

  陰雪歌甚至還記得，在無邊無際的鴻蒙亂流中，白虎大聲咆哮出的一句話：「我寧可戰鬥著被碎屍萬段，也永遠不願意在逃跑的時候被人砍斷尾巴！」

  作為一顆渺小的，沒人搭理的種子，陰雪歌見到了白虎吼出那一句話後的瘋狂殺戮。整整五十八名同樣生於鴻蒙中的凶魔，實力和白虎相差不到的凶魔，被這個傢伙一通瘋狂撕成了碎片。

  在那一戰中，白虎的身體幾乎被打碎，但是翱翔而來的青龍以他天生的強大治療力量，將幾乎粉碎的白虎重新粘合了起來。

  那是一個面對數十倍的強敵都不會後退的傢伙，他怎麼可能將後背留給自己，毫無反抗的讓自己的一道雷火重創他的身體，粉碎他的驕傲？

  「他，不是白虎。」陰雪歌篤定的下了結論。

  「那，他是誰呢？」幽泉靜靜的看著陰雪歌。

  「或許是白虎的頭……，不會，如果是白虎的頭顱凝成的一縷殘魂修成人道，他多少會保留一些白虎的習性。或者是一條爪子，或者是一段身體，或者乾脆是他的一截尾巴修成的殘魂凝聚了真靈？」陰雪歌輕輕的嘆了一聲：「從此世間，再無白虎！」

  張開手，陰雪歌將白虎身體上流淌下來的一滴白金色的鮮血吸了過來，這滴白金色鮮血中蘊藏了無窮無盡的殺戮之意，同時也殘留了一絲白虎的意念。

  一道灰濛濛的鴻蒙世界之力涌了出來，將那一絲白虎的意念絞碎，然後陰雪歌將這滴鮮血納入鴻蒙世界，打入了鴻蒙世界誕生的第二代插翅飛虎一族中，實力最強大、資質最好的一頭插翅飛虎中。

  那頭體長百丈，通體密布著黑黃二色條紋的插翅飛虎靜靜的吸收著白虎的精血，他的毛色逐漸變得銀白一片，他的氣息變得凶煞無比，他體內的妖力雜質被驅散開來，四周有陰雪歌調集過來的先天庚金銳氣不斷融入他的身體。

  白虎已經消亡，那麼就在鴻蒙世界中，保留他的一份血脈吧。

  起碼，要將白虎那種血戰不退的精神保留下去。一滴白虎的精血，一頭兇悍雄壯的插翅飛虎，對陰雪歌而言，完成這些目標並不困難。

  「接下來，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陰雪歌朝那已經被一團白色光繭裹住的插翅白虎笑了笑，一道柔風吹起，將他遠遠的帶出了插翅飛虎的領地，送去了鴻蒙世界庚金之氣最濃郁的一個星球。

  陰陽道人的真靈頑強的化為朦朧黯淡的人形，瑟瑟發抖的站在一座高山之巔，任憑罡風吹拂，不斷消耗著他的真靈力量。

  陰雪歌和幽泉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破開虛空遁了出來，他這才將自己的意識降臨。陰陽道人身體四周的罡風悄然消散，一股精純的力量注入陰陽道人的真靈，讓他的身形驟然凝聚，變得和真人無異。

  「道友，多謝不盡。」陰陽道人嘆了一口氣，向在他面前凝聚了一道分神化身的陰雪歌稽首行了一禮。

  「好說，好說。」陰雪歌笑了笑，手一揮，身邊的山石就好像稀泥一樣蠕動著，迅速長出了一張方桌，兩個方凳。四周的山精水怪迅速的動了起來，不多時幾個花精樹怪打扮得乾乾淨淨的，奉上了他們平日裡收集起來的上好靈茶。

  「請！」陰雪歌端起茶盞向陰陽道人說道：「不是什麼好茶，但是畢竟這個世界剛剛開闢，萬物都沾染了一絲開天闢地的力量，所以味道不怎樣，效力是很好的。」

  陰陽道人嘴角抽了抽，沾染了一絲開天闢地之力的靈茶？這種東西，放在現在的聖靈界，是可以讓六佛、六道都打破頭去搶奪的寶貝。這樣的茶水，還不算什麼好茶麼？

  但是，一個新開闢的世界？

  陰陽道人舉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然後他的神識向著四面八方毫無保留的擴散了過去。

  他的神識龐大至極，他和陰雪歌所在的這顆星球直徑超過千億里，而且還在不斷的吸收鴻蒙之氣，體積還在不斷的膨脹著。但是這顆星球和最近的另外兩顆星球，已經完全被陰陽道人的神識籠罩。

  春風化雨一般的神識細細的掃過這三顆星球上的一切，陰陽道人仔細的揣摩著因為剛剛開天闢地，因此變得極其的清晰，哪怕是一個普通小妖怪都俯首可見的天地大道。

  剛剛開天，天地大道清晰而強大，天道在萬事萬物上都銘刻了無數的道痕。比如說你在地上隨手抓起一塊石頭，這塊石頭上天生的花紋就是某種道痕，只要細心領悟，就能很輕鬆的領悟出『堅固』、『厚重』之類的土屬性大道法則。

  無窮無盡的道痕布滿世間萬物，濃郁的道痕之力充斥虛空，天地大道是如此的清晰，萬物都有修煉、成道的可能。哪怕是一株最柔弱的小草，在這天地剛剛開闢的時候，都有可能像六佛、六道那樣，成為一方教門的開山祖師，從此萬劫不壞。

  陰陽道人靜靜的感悟著這些，隨後他異常悲痛的嘆了一口氣。

  「原來，這是一個完整的鴻蒙大世界，並非我們以前開闢的那些洞天小世界，而是一個真正的、完整的大世界？」陰陽道人怔怔的看著陰雪歌：「就我所知，鴻蒙中的諸位老友，有這等造化，有這等天賦的，只有鴻蒙世界樹吧？但是開天之後，就沒聽說過他的消息了。」

  陰雪歌有點赧然的摸了摸鼻子，他乾笑道：「元陸世界開天之前，我只是一顆種子；元陸世界開天之後，我還是一顆種子。直到封天魔宗化為至聖法門屠戮億萬宗門時，我還是一顆種子，還欠了天大人情，庇護著好些人遁入鴻蒙之中逃命哩，道友那時候已經是橫行一方的大人物，怎可能聽說過我的消息？」

  陰陽道人的臉色一陣古怪，他瞪大眼怔怔的看著陰雪歌，過了許久，他才仰天大笑起來。

  「鴻蒙世界樹，哈哈哈，原來，原來你一直沒能出世過！難怪無數次的大劫啊，你居然一直好好的活到了今天，還真將你天生自帶的鴻蒙世界給開闢了出來。」

  「原來你一直沒有出世，所以，你沒能捲入那些渾水……哈哈，是我錯了，其實就是你那時候出世了，你對元陸世界也好，你對聖靈界也好，你根本對他們沒有威脅，他們又怎麼會對付你呢？」

  「若是你那時候真的出世了，你不僅不會成為天地意志打擊的對象，你反而會受到天地的青睞，被他們利用著對付我們！若是天地重劫有了人力來執行，怕是我們連今天保留殘魂化身而出的機會都沒有了。」

  陰陽道人放聲哀嘆，陰雪歌則是小心的看著他問道：「原來，你們是早就隕落了！」

  陰陽道人閉上了眼睛，不堪回首的嘆了一口氣：「飛升聖靈界後不到一個量劫，我就隕落了……莫名的心魔劫生，我以天生神通避劫之時，遇大批敵人偷襲洞府，就此隕落。」

  「現在的我，只是當年本體上一片嫩葉保留下來，無數年修煉而成的……精怪吧。」

  情節到了這裡，得仔細的圓滿一下，儘量不留紕漏吧！

  所以今天的第三章，好好的推敲一下，或許能出來，或許不能！

  嗯，不是偷懶，而是要仔細的琢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