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鄭芝龍是個大麻煩
2023-10-26 01:32:30 作者: 桃符
「縣尊,洪承疇之言不似作偽,縣尊擔心他投敵,恐怕是多慮了。」
白守民這時在一旁小心的說著,他作為密諜司情報頭子,自然第一時間接到這份情報,所以他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洪承疇向李朝生傳達的信息。
李朝生看了看白守民道:「人有的時候會變,尤其是信念崩塌的時候,我此次派使者去,就是穩定洪承疇之心的。」
李朝生在史料上看過洪承疇一些記錄,首先洪承疇投降之前,確實是為大明死戰過的,可以說為大明死過一次也毫不為過,其次崇禎做法也讓洪承疇寒心。
本來滿清那次攻擊雖然兇險,可是當時松城內的糧草最少能支撐半年以上,而且皇太極對松城錦州一帶是圍而不攻,明顯是準備圍點打援。
而這種意圖太過明顯,洪承疇幾乎一眼看穿,所以他對崇禎的匯報中意思是跟清軍打持久戰。
清軍肯定堅持不住,到時候,咱們就可以攻守異位,輕鬆的解決這次危機,保證松錦防線的安全。
不得不說洪承疇的『可守而後可戰』的方針如果可以嚴格執行,那麼這場戰鬥的勝負還真不可知,可是越到這種重要時刻,咱們崇禎皇帝就越瞎指揮。
看到前線吃緊,崇禎皇帝立刻召集當時的兵部尚書陳新甲,結果陳新甲不根據前線具體情況,胡亂與朝中大員紙上談兵商議出了一個『十可憂十可議』的悲觀軍事報告,搞得崇禎感覺這樣拖下去,這場仗他就一點勝算沒有了,於是就下達命令,命令洪承疇立刻分兵多面襲擊滿清軍隊,可是洪承疇知道這樣做肯定會死的很慘。
於是一再上書,希望崇禎好好考慮,莫要著急中了敵人的圈套,但是這就是跟兵部尚書陳新甲唱反調,於是陳就一再鼓動皇帝,經過陳的不斷鼓動,耳根子軟的崇禎直接從猶豫不決,變得果斷起來。
直接下密詔令洪承疇速戰速決不可延誤,並且用詞很是堅決,稱:刻期進兵,而且兵部尚書陳新甲,還給洪承疇去信,算了筆經濟帳,說洪承疇這一次進兵花費數十萬,如果不能速戰速決,花費還要增加,到時候,錢花了,滿清沒打跑,他的罪過就大了,上對不起皇上,下對不起黎民百姓,不如自殺謝罪。
洪扛不住來自朝廷各方面的壓力,於是出兵跟清軍硬磕,結果也可想而知,洪承疇慘敗,最後變節。
可以看出洪承疇的政策崇禎從來就沒有真正聽取過,反倒是陳新甲之流的蠱惑之言卻聽得一清二楚,最終釀成大禍。
更加可笑的是,崇禎得知洪承疇兵敗後,沒有認真核實,就著急忙慌的開啟了追悼會,最後幾年後當得知洪承疇掉頭打自己的時候,差點活活氣死。
可以說崇禎在這件事上,簡直愚蠢到了極點,一個皇帝在打仗這件事上,不聽內行的話,反而聽取外行的話,簡直是愚不可及啊。
李朝生之所以一直積極地想要收納洪承疇,第一是洪承疇確實是有能力的,不論是在軍事上,政治上,他的能力可以算是大明頂尖水準了。
盧象升,洪承疇,孫傳庭這大明最後三個能臣擺在一起,如果說人品盧象升第一,孫傳庭次之,洪承疇最差。
可是你說能力的話,洪承疇應該在盧象升之上,排序應該是洪承疇,盧象升,孫傳庭。
洪承疇是個有能力的人,李朝生不想讓他流落到韃子手裡,要知道一個有能力的人,在大明也許發揮不出來他的能力,可是在滿清卻能。
南明時期,李定國兩厥名王已經把滿清打的想要化區域而治的時候,是洪承疇排除眾意,堅持要打的,不然滿清也下不定決心去跟李定國死磕。
所以洪承疇真的最後選擇了投降滿清,李朝生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派出密諜司對洪承疇進行不計代價的暗殺,洪承疇之才可比范文程之流強上不少啊,所以這樣的人不能留。
不過洪承疇最後如果沒有選擇滿清,李朝生還是願意給他機會的,畢竟洪承疇這個人背叛大明是不可原諒的,但是他的遭遇是值得同情的。
李朝生把情報放在一旁看著白守民道:「加大對洪承疇的監視,必要的時候可以使用一些手段。」
「是。」
白守民應是,緊跟著李朝生看著白守民道:「對了,除了洪承疇,其他地方還有什麼情報嗎?」
白守民這時從身上拿出一個本子道:「縣尊,目前各大勢力還算平穩,孫傳庭在宣府構築了新的防線,並且加固了城牆,並且向咱們藍田下了軍事訂單,希望咱們能夠賣他們一些火器。」
李朝生點點頭道:「這事我知道,本來被我拒絕了,不過後來盧象升找到了我,說成大事者,要胸懷天下,大明未來一定是藍田的,孫傳庭買火器是為了守護大明,也是守護未來的藍田,咱們應該賣他們一些火器。」
「所以縣尊賣了?」
白守民看著李朝生問道,李朝生笑道:「盧象升的面子還是要給一點的,所以我高價賣給了孫傳庭一千把咱們淘汰的燧發槍,以及兩萬斤火藥。」
白守民聞言一愣,看著李朝生道:「全是因為盧象升?」
李朝生笑道:「呵呵呵……不全是。」
「何意?」
白守民繼續追問,李朝生笑道:「百分之五是因為盧象升吧,剩下百分之九十五是因為孫傳庭的秦軍一般是咱們藍田人,韃子那麼兇險,咱們也要給這些兄弟一些武器防身,而且孫傳庭買回來的這批火槍,會優先裝備咱們藍田人的。
白守民豎起大拇指道:「高,縣尊實在是高,這樣錢咱們賺了,東西還是咱們藍田人用,咱們怎樣都不算虧啊。」
穀子在一旁聽了道:「我一直沒搞明白,以孫傳庭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縣尊的計謀,可是他為何卻願意配合,依舊老老實實的交錢買火器,回去還給藍田人裝備上呢?這不是明著吃虧嗎?」
李朝生聽了這話笑道:「吃虧?他孫傳庭可不是吃虧的主,其實他看的很明白,他的秦軍基本已經被咱們藍田人架空了,但是在咱們藍田不干預的情況下,他還有指揮權,並且他買這批火器的目的是防備建奴。」
「而對於建奴,咱們藍田人的態度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殺無赦,所以只要他孫傳庭不調轉槍口,打咱們,他對手下這隻秦軍就是有控制力的,這批火器也等於在他的掌控之中,至於掉頭打藍田,不用他們手下那些藍田人發難,就算正面打,咱們也可以輕鬆消滅孫傳庭手中的這隻秦軍。」
「所以有沒有這批火器,對咱們來說,秦軍依然是菜,而對韃子來說,有了這批火器,秦軍的戰鬥力就直逼盧象升的天雄軍了。」
聽了這話白守民點點頭道:「縣尊所言極是,他孫傳庭只要不傻了吧唧的對付咱們藍田,這批火器他買到就算賺到了。」
「有咱們的火器加持與沒有咱們火器加持,孫傳庭手下的這隻秦軍就是兩隻不同的軍隊,孫傳庭擔任宣大總督,要直面建奴的鐵蹄,這時候,他不冒些風險從咱們這裡買一些火器,他這個宣大總督還真的不好干啊。」
李朝生聞言笑道:「孫傳庭是個聰明人,所以他的老僕來到藍田說要買火器的時候,他老僕直接說買火器裝備他們的彪字營,這其實就是孫傳庭給我遞話呢,何為彪字營,彪子營可是他孫傳庭最早的老部隊,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咱們藍田人,所以孫傳庭告訴咱們他要裝備彪字營的目的就是告訴我,這批武器是給藍田人買回去的,所以我才會賣給他們一千支燧發槍,兩萬斤火藥,不然我能賣給他們一百支就不錯了。」
李朝生這話說完,穀子與白守民齊齊點頭,這裡面竟然還有這樣的思考在裡面啊。
「還有什麼消息嗎?」
李朝生說完了孫傳庭,就看向白守民,他需要掌握一下天下這時的動態,聽了這話白守民道:「還有就是江南方面,江南復社舉行了一場大型詩會,便邀江南士子,並且在秦淮河的畫舫舉行,據說當時場面盛大,並且有秦淮河上的美姬獻藝,讓一眾才子迷戀其中,並且給其中最為出色的八位美人冠名為秦淮八艷。」
「八艷?」
聽到白守民的話,一旁穀子來了興趣,對于美人,誰人不愛呢?
而李朝生並沒有什麼想法,只是嘆息一聲:「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江南之地,脂粉氣太重,成不了大事啊。」
穀子聞言道:「縣尊所言甚是,不過這等美艷的女子,放到江南有些可惜,不如送到藍田,為縣尊獻舞。」
穀子的思想很單純,就是所有好的東西,都應該讓我們家縣尊先嘗嘗,我們家縣尊都沒嘗過,你們先吃,就是你們不對了。
李朝生卻擺手道:「算了,只不過是幾個可憐的女子而已,我家中有兩個絕色美人,哪有空跟她們扯閒篇啊,美色是刮骨鋼刀,最能消磨人的意志,伱家縣尊還想趁著年輕,為百姓們多做一點實事,為百姓謀福利呢。」
李朝生這話說完,穀子便閉嘴了,白守民繼續道:「除了江南還有海上鄭芝龍,鄭芝龍在海上依舊活躍,而且今年已經加大了對日本的貿易額,並且從日本帶回來大量白銀,導致東南沿海之地,銀價驟跌,不過目前並沒有影響到咱們藍田。」
李朝生聽了這話看著白守民道:「嗯,鄭芝龍是個問題,對了,我讓你安排的刺殺人員準備好了嗎?我不希望鄭芝龍繼續活著了。」
白守民聽了這話道:「目前正在進行滲透,不過鄭芝龍那裡保護的很嚴格,但是我們已經找到了鄭芝龍的致命弱點,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想必可以滲透進去的。」
李朝生聞言想了想道:「鄭芝龍當海盜多年,想要滲透進入他的核心團隊很難,但是我覺得你們可以去接觸一下鄭芝豹,此人是鄭芝龍的三弟,目前是整個鄭氏集團的二把手,不過目前位置也有些坐不穩了,鄭芝龍的兒子,鄭森,鄭成功已經長大了,而且雄心勃勃,是個有本事的人,鄭芝豹本事低微,被他大侄子趕超也是必然。」
「想來鄭芝豹被一小兒一點點騎在脖子上,應該是很難受的吧,正好以此做突破口,未必不能撬開鄭氏堅固的堡壘,完成刺殺。」
李朝生看著白守民分析道,白守民聽了這話眼睛一亮道:「縣尊說的極是,對了縣尊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鄭芝豹前段時間奉鄭芝龍的命令來內地採購火藥,他曾經問過咱們江南商戶,火藥的售價,縣尊認為可否以此為契機,搭上鄭芝豹這條線呢?」
李朝生聞言眼睛眯縫起來道:「火藥,很好,這確實是個好藉口,這樣你吩咐江南商戶,若是再有鄭芝豹的消息,可以告訴他,藍田有上好火藥願意賣給他們,不過如果量大需要到藍田面談。」
白守民聞言道:「縣尊準備親自接觸一下鄭芝豹?」
李朝生笑道:「魚餌下得不夠足,那隻傻豹子是不會輕易上當的。」
穀子在一旁聞言拍起了馬屁道:「縣尊出馬,那隻傻豹子肯定會被輕易拿下的。」
李朝生白了穀子一眼道:「你小子最近馬屁拍的是越來越露骨了,我看你啊,要學壞啊。」
穀子聞言嘿嘿一笑道:「縣尊批評的是,我下次儘量隱蔽一些。」
「滾蛋。」
李朝生笑罵一句,緊跟著抬頭看向白守民道:「對了,李自成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嗎?」
聽了這話白守民道:「回稟縣尊,李自成最近倒是老實的呆在山西,不過他的手下已經全部派到了河南,好像在謀劃什麼大事。」
「河南?」
李朝生眼睛眯縫起來,腦海中浮現四個字:水淹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