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2023-10-26 01:32:30 作者: 桃符
張獻忠看著周國明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是啊,李朝生找自己幹啥啊,自己這邊跟朝廷打的有來有往,互相都很默契,這時候不需要你藍田插手啊!
周國明聞言面色不變,只是拱了拱手道:「我家縣尊派我前來是詢問張統領幾件事情。」
「哦,李縣尊有何事需要詢問本王啊?」
張獻忠好奇的問道,周國明臉色陰沉道:「我家縣尊問張統領,汝麾下可有一人叫做羅汝才?」
「羅汝才??」
張獻忠一臉問號,這混蛋惹什麼麻煩了,張獻忠看向徐以顯,徐以顯也一臉疑惑,羅汝才不是去臥牛山收服土匪了嗎?這好像惹不到李朝生吧。
想著徐以顯微微搖頭,張獻忠黑著臉道:「嗯,羅汝才確實是我麾下,敢問他做了什麼,惹到了李縣尊。」
周國明聽了這話道:「好,張統領承認就好,現在有這樣一個事情,我縣尊有一夫人,與我家縣尊鬧脾氣,跑到了臥牛山拉起了一隻土匪力量,然後就被你們這位手下羅汝才盯上了,這本來沒什麼,可是你這位屬下不講武德,打不過我家夫人,卻以卑鄙手段綁架了我們家縣尊的獨女,又以獨女要挾我家夫人,與他行苟且之事,現在我家縣尊非常生氣,派我前來詢問一下張統領,這件事,伱管不管,你若不管,我家縣尊將兵出銅錢關,到時候,若是跟張統領的部隊發生衝突,甚至把張統領給滅了,請張統領勿要見怪。」
「什麼,羅汝才看上李朝生的女人了,還綁了李朝生的獨女!!」
張獻忠聽了這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就是想破大天也沒想到還能有這樣一出啊,羅汝才竟然會跟李朝生的家眷產生關係,這一下子就刷新了張獻忠的三觀,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就好像突然有人告訴他,昨天他臨幸的女人是崇禎的皇妃一樣刺激。
這倆人是怎麼湊在一起的啊,這不科學啊,張獻忠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著周國明道:「嗯,你說的此事確實過於不可思議,堂堂縣尊夫人竟然在臥牛山當起土匪,這……不過你還請回稟你家縣尊,這件事是我麾下的羅汝才不對,我會派人立刻通知他放人,絕不會傷了李縣尊的夫人與千金。」
張獻忠笑呵呵的看著周國明道:「至於李縣尊兵出銅錢關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做了,現在湖北的局勢張某還能應付,若是有一天不敵朝廷大軍,張某定然向李縣尊求救。」
周國明聞言眯縫著眼睛看著張獻忠,都以為張獻忠是莽夫,其實這傢伙比誰都聰明,幾句話就把對他很不利的局勢,說成縣尊是對他的援助,不得不說,能把勢力做的如此巨大,一個個都是老狐狸了。
不過周國明此行前來的目的可不能讓他幾句話糊弄過去,他必須要讓他們知道,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
周國明這時黑著臉道:「張統領,再多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們縣尊的意思很明確,這件事不是把人放了就行,我們縣尊很生氣,說必須要讓羅汝才給我們家夫人磕頭賠罪,否則這件事不算了,另外我家縣尊已經讓銅錢關守軍,兵出銅錢關,張統領若是管不了羅汝才,我們縣尊說他親自替統領管。」
張獻忠聽了這話,臉直接就黑了下來,表情變得難看起來,周國明卻絲毫不懼的看著張獻忠,張獻忠道:「使者,你家縣尊是否過於咄咄逼人了,羅汝才乃是我麾下之人,他的生死,論處應該由我做出決斷,你們家縣尊越俎代庖什麼意思,是否太不把我張某人當回事了?」
周國明這時看著張獻忠笑道:「張統領,我們家縣尊能派我來,已經算是夠給張統領當回事了,不過張統領是否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另外這是我們家縣尊的通知,不是商量,請張統領搞清楚。」
啪!
張獻忠聽了這話直接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周國明面前道:「放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再跟誰說話,老子可是張獻忠,威震大明的八大王,你是不是活膩歪了,你不怕老子宰了你嗎?」
周國明絲毫不懼的看著張獻忠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藍田使者,代表著縣尊,以及藍田五百萬百姓,我再跟你說一遍,讓羅汝才給我們家夫人跪著磕頭道歉,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張獻忠聽了這話目光陰冷道:「再說這之前,你先搞清楚,現在人在我們手裡,你她媽的要是惹惱了老子,老子先殺了他李朝生的女兒,然後上了他老婆,我讓他後悔莫及。」
周國明聞言看著張獻忠道:「張統領,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再回答我們的話,如果這就是你給我縣尊的回答,那麼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明日藍田大軍就會站在你的面前,我們縣尊說了我們家夫人與小姐出現任何閃失,這世界上就不會有張獻忠這個人,請張統領考慮清楚。」
「我言語盡於此,張統領若是要殺我,還請速速動手,若是不動手,我就先走了,請張統領認真考慮一下此事,否則定會後悔不已。」
聽了周國明的話,張獻忠目光陰沉的看著周國明,最後咬了咬牙道:「回去告訴你家縣尊,羅汝才會給尊夫人磕頭賠罪的。」
「告辭。」
周國明聞言沒有任何表示,轉身就走,看著周國明遠去的背影,張獻忠銀牙緊咬:「老夫縱橫天下這麼多年,從未如今日這般窩囊,有一刻我真想把李朝生女兒大卸八塊郵給他,再把他老婆凌辱致死以解我心頭之恨!」
「大王,我知你心中鬱悶,可是如今咱們與李朝生乃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李朝生坐擁整個陝西以及周邊區域,麾下百姓五百萬,帶甲之士,說是四萬人,可是真要打起仗來,頃刻便能召集出幾十萬人,如此可怕的梟雄,咱們萬萬不是對手,還是暫且忍耐,等到咱們收服蜀地,修養幾年,兵精糧足之時,再討回今日之恥。」
張獻忠聞言道:「可是我心不甘啊。」
「大王,越王勾踐忍胯下之恥,方能成就後期的霸業,大王若是連此等小恥小辱都不能忍耐,如何帶領我等成就霸業,帶我等建立新的王朝,大王,這些都是大王成功路上的小磨難而已。」
徐以顯在一旁耐心的勸誡著,張獻忠平復了許久,這才緩過來,緊跟著看著徐以顯道:「好了,我沒事了,不過以顯啊,這件事不好辦啊,大王再擔憂羅汝才?」
張獻忠道:「沒錯,羅汝才此人看著嘻嘻哈哈,萬事不放在心上,可是卻是個執拗之人,而且他已經成名多年,論資格他比我都要老,現在你讓他給李朝生的老婆跪地求饒,這怕他是不肯的啊。」
徐以顯聞言也皺起眉頭,想了片刻道:「這件事恐怕由不得他,李朝生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他說要讓羅汝才磕頭賠禮,咱們若是做不到,恐怕他真的會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以咱們的力量對抗李朝生,那就真是以卵擊石,不智之舉啊。」
「所以大王,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勸說羅汝才聽話,否則,把李朝生惹惱了,咱們可就被動萬分了。」
張獻忠沉吟片刻道:「以顯,這樣,你帶我的親筆書信,立刻前往臥牛山,把他交給羅汝才,勸他莫要與藍田交惡,一切以大局為重,就說今日他所受羞辱,來日我加倍償還於他。」
徐以顯聽了這話道:「大王,就怕羅汝才犯渾,若是真的上了混勁,傷了李朝生的女兒,咱們恐怕也吃不了兜著走啊。」
「哎,一切都看他自己的了,若是不成,咱們就儘量與其進行切割,不要讓藍田遷怒我們。」
張獻忠看著徐以顯,徐以顯聞言道:「明白。」
徐以顯表示明白,張獻忠立刻書寫書信,書信內容很簡單,大意就是勸羅汝才看開點,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跪個娘們嗎,當年咱們一無所有的時候,也不是沒給那群地主婆子磕頭賠罪過,後來如何,這些地主婆子,不都被咱們開膛破肚,碎屍萬段了嗎?
咱們這次就把他們當成地主婆子,跪了就跪了,等待將來咱們強大起來,讓李朝生這對狗男女給咱們磕頭賠罪,然後把他們的腦袋斬下來當夜壺,豈不痛快。
張獻忠一份粗俗不堪的書信寫完,遞給徐以顯道:「到了之後,若是他不肯,你懂得。」
徐以顯道:「這樣可就把他得罪了。」
「得罪他總比得罪藍田要好啊。」
聽了這話,徐以顯道:「我明白了大王,此事我定會辦好的。」
張獻忠聞言點點頭,徐以顯拿著張獻忠書信帶著一群嘍囉兵,星夜趕往臥牛山。
張獻忠這時抬頭看看帳篷頂,忍不住長嘆一聲道:「哎,羅汝才啊,羅汝才,你惹誰不好,你惹李朝生,現在的大明誰惹得起他啊,希望你老小子別翻犟。」
銅錢關,李朝生騎馬前行一天,來到了藍田的南大門,這時李德珍親自來接。
李德珍這時一身戎裝,臉上早就沒有了以前的稚嫩,更顯出一絲沉穩與幹練,當年與張獻忠一戰,對他的鍛鍊還是很大的,以前他身上還體現出軍人的稚嫩,可是現在身上就是鐵與血的幹練,雙目看著一個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很大的壓迫感。
這是在戰場之中才能歷練出來的眼神,李朝生看著李德珍這個樣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年未見,長得更加壯實了。」
聽了這話李德珍咧開嘴笑道:「縣尊也更加親厚了。」
「哈哈哈,還會拍馬屁了。」
李朝生指著李德珍笑道,李德珍聞言有些害羞道:「哪有,縣尊莫要取笑。」
李朝生聽了這話哈哈笑道:「行了,說點正事,三娘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李德珍道:「是卑職失職,三娘嫂子一直在湖北我竟然沒有察覺,而且屬下曾經還跟臥牛山的人打過交道,竟然沒有想著細查一下,導致……」
「去去,滾一邊去,你啥時候跟那群文官學會了,沒咋地先認錯,你有個鳥錯誤,你是銅錢關守將,只要守住了銅錢關,其他事干你鳥事,一天天的不學點好,站直了。」
李德珍聽了這話頗為扭捏,李朝生見狀笑罵道:「她奶奶的,以後少跟那群書院畢業的學生學,這群混蛋鬼著呢,事情只要但凡出現了不合我心意的地方,就立刻認錯,到時候我要是懲罰他們,顯得我沒有容忍之量,我要是不懲罰他們就遂了他們的心意,真是不厭其煩啊。」
李德珍聞言咧開嘴笑笑,李朝生彈了彈李德珍肩膀上莫須有的灰塵道:「你小子就別跟老子玩這套了,你是我們老李家人,我大侄子,這些外人跟老子玩心眼兒,你小子可不行,否則我真收拾你。」
聽了這話李德珍咧開嘴道:「是,我知道了縣尊。」
「哎,記住了,我即使是的縣尊,更是你老叔,你小子可別被那群傢伙帶壞了,不知道胳膊肘往哪裡拐了。」
「不能縣尊,我永遠忠於縣尊一人。」
李德珍立刻表決心,李朝生聽了這話道:「哈哈,行了,有些話裝在心裡就行,老叔心裡有數,對了,說正事,人馬派出去了嗎?」
李德珍道:「派出去了,不過縣尊這距離有些遠,恐怕需要四天才能到。」
「四天?」
李朝生聽了這話微微皺眉:「嗯,這樣,我先帶著親衛營騎馬趕去,應該兩三天就能到。」
「啊,縣尊你要親自去嗎?不可啊,你可是萬金之軀,何必冒險啊,要不我替縣尊去。」
李德珍聞言勸說李朝生,李朝生擺擺手道:「不必勸我,此次我必須親自去一趟,這些年,我虧欠三娘甚多啊,不親自去一趟,我心不安。」
「可是……」
「行了,德珍,你不必再勸,我這就帶兵走了,你切記守住門戶,莫要有失,我先去了,猛子,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