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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14:40 作者: 燕白墨
    坐下了,林梧順其自然地想要抽走自己的手,可奚音沒讓。

    她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不撒開。

    林梧努著下巴,微蹙眉瞥了她一眼,嘗試了一下,又放棄了。

    奚音笑笑,順勢挽住林梧的胳膊,歪靠在他身上,淺聲打破無聲的對峙:「皇上,母后正與臣妾聊您呢,再過些時日就該到一年一度的選秀大典了,屆時,您可要好生物色物色。」

    哼,自己要走了,所以就惦記著幫他充盈後宮來平她的愧疚?

    林梧冷冷抬眼,周身散著寒氣,簡直要把身邊的人都凍住了。

    荊南一哆嗦。

    太后更是渾身一緊,這可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太后顫顫道:「皇上意下如何?」

    「便是有皇后一人,就足夠折騰,再添幾個,只怕是分身乏術。朕平日裡日理萬機,不得功夫與旁的佳麗周旋,有皇后就夠了。」分明是要表達愛意的話語,從林梧嘴裡說出來卻是格外生硬。

    奚音抿了抿唇,臉上是大寫的無語。

    太后還想說什麼,張了嘴,只發出乾巴巴的兩個字:「可是……」

    「可是」之後,再無下文。

    林梧眉頭一挑,再道:「選秀大典雖說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禮制風俗,但並非良風優俗,不值提倡,朕以為,當從今年起作廢!」

    聞此,太后怔忡了片刻。

    殿上的其他侍從也都低低地埋下頭來。

    選秀大典歸根結底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皇上說要作廢就作廢,豈不是不把太后放在眼裡?

    侍從們都以為將有一場大戲。

    令大家意外的是,太后毫無辯駁,而是垂眼,摩挲著杯盞,翹起了嘴角,柔聲應道:「好。」

    原來,這世上不止有先皇那樣的男人。

    原來,她所憧憬的美好當真是存在的。

    在林梧身上,太后看見了她從前的希冀。

    簡單聊了兩句,林梧就以還有事為由,結束了這次突然的拜見。

    既然是要打道回府,奚音便放開林梧,準備退在他身後默默跟著。

    沒成想,林梧起身之時,就手往下滑了半個掌位,順勢牽住了奚音。

    奚音一驚,隨即垂眸淺笑。

    林梧還在生氣,牽她的力氣比平時大,但也不會抓疼她。

    他任何時候行事,都很有分寸。

    走出慈寧宮,奚音偷瞄了林梧好幾眼。

    那廝卻是不動聲色,對於她的行徑置若罔聞。

    有轎輦,他也不坐,拉著奚音往前走,一聲不吭。

    荊南遣走了轎輦,只留了喜玲和兩個小太監。

    他們走在前面,荊南領著小太監走在後頭。

    這樣的場景荊南經歷了太多次,他已經了如指掌。

    二人比肩而行,奚音故意清了清嗓:「咳咳。」試圖吸引林梧的注意力。

    可林梧沒看她,視線不偏不倚,朝著前方而去。

    奚音抬臉看了他一眼。

    還是氣鼓鼓的,猶如一隻花栗鼠。

    「我說,皇上夫君,你到底要生氣生到什麼時候?」奚音無奈地問。

    林梧依舊不理會。

    這一回,他一定不能輕易認輸!

    眼珠骨碌一轉,奚音勾起唇角,使壞地再問:「你若是當真不想理會我,作何不再娶幾個妃子?」

    林梧掀起眼皮,淡漠地掃了她一眼。

    奚音接著問:「夫君,你作何還要廢除選妃大典?你不一向是克己復禮的嘛?」

    明知故問,即是挑逗!

    林梧眉頭微微蹙起。

    很快,他就恢復平靜。

    一路上,無論奚音說什麼,林梧都沒開口。

    說得累了,奚音就不說了。

    她任由林梧牽著,沐浴著溫暖的日光。

    他們之間不必說話,只肖牽著手往前走,就有一種歲月靜好的美感。

    思來想去,奚音得出結論,一定是因為他們長得美。

    「要不要留下休息會?」

    林梧:「不用。」

    林梧將奚音送回長樂宮寢殿內,然後就走了。

    望著他走出大殿時決絕的背影,奚音沒忍住,被氣笑了。

    走了一趟,她也累了,索性沒追出去。

    她先回了榻上休息,準備等到晚膳時再去哄哄他。

    連廊轉角,林梧與荊南正遇上喜玲。

    喜玲手裡還端著茶水和點心,見林梧,連忙行禮,失望地問道:「皇上現下就走啦?不陪娘娘多坐會?」

    「你家娘娘哪裡是需要我陪的樣子?」林梧酸溜溜地嘟囔了一句。

    不等喜玲說話,他想到什麼,忽而問道:「剛剛在慈寧宮,我到之前,太后娘娘可同皇后說了選妃一事?」

    「說了,她們那時都說了好一會了。」喜玲睜大一雙杏仁眼,很是不解。

    她不解皇上為何不直接問小姐。

    林梧雙手背在身後,再問:「皇后是如何答的?」

    「嗯——」喜玲沉吟著回憶了好一會,道:「皇后娘娘就說一切都以皇上您的決斷來,她無法替您做任何抉擇。」

    「那皇后對選秀大典一事是何想法?」

    「那自然是不支持呀!」喜玲理所當然道,「小姐她也是凡人,不是菩薩,怎麼會有人心甘情願地與旁人一道來服侍同一個夫君呢?」

    後面的話盡數為喜玲個人所想,在她想來,全天下的女人都當是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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