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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14:40 作者: 燕白墨
    在他心中,林祁與旁的孩子都不同。

    林祁勝在聽話。

    他交代的事,林祁都會竭力去做,而不是以自己的心去衡量對錯。

    聽了皇上的問題,林祁不明所以,問道:「父皇所指是何?」

    「調查字紙一事。」

    還沒調查,催促已然降臨。

    林祁拱手行禮:「兒臣定當盡心去查,儘早將幕後黑手緝拿歸案。」

    其實,他心中猜得七七八八,愛以如此手段行事之人,自當是池青。

    除了她還會有誰?

    「天諭一事,你做得不錯。」皇上驀地誇獎道。

    林瑜不知的是,天諭之事,林祁早就結案了。

    按照他最初的計劃,他去天牢里選了個囚犯拿來交差,並且秘密地將其處理掉了,給了皇上一個交代。

    不過,皇上不許他聲張,道是不知賊子到底有多少,切莫打草驚蛇。

    「眼下,民心動盪,當需先抓幾個以儆效尤。」皇上交代道。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當他說出這句話時,林祁有多麼驚訝。

    在林祁面前,他早已習慣鋪陳自己的野心。

    林祁怔忡片刻,隨後誠惶誠恐地應道:「待兒臣查到……」

    「祁兒,這為君之道,並非讓你在那細枝末節里舉棋不定,而是應當殺伐果決。阻擋永寧安寧之人,就當儘早處置。」

    這言下之意是什麼?

    林祁有些懵,不知皇上到底希望他如何。

    他剛想細問,只聽皇上再道:「朕聽聞京都最近有一間酒樓很不安分。你可知曉?」

    酒樓?

    迎星坊?

    林祁默了會,道:「不知父皇所言可是迎星坊?」

    「嗯。聽聞那裡時常演些幕戲,許多老百姓都會去看。這可是事實?」

    池青在做的事,本就是刀尖舔血。

    現下引得皇上注意,也不過是東窗事發。

    以他與池青的關係,現下他大可趁機踩上一腳,就以她作為那個「殺一儆百」之人,順帶還能毀掉林梧。

    可他做不到。

    林祁默然嘆息一聲,道:「稟父皇,那迎星坊的確吸引了不少人,兒臣也去看過,但也就是一些不足為奇的話本子,大都是風花雪月之事,濃情蜜意,難登大雅之堂。一些故弄玄虛的小把戲而已,沒什麼意思。老百姓們也就瞧個稀奇,待他們再看幾日,想來也不會覺得好看了。」

    皇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有應答,不知在想些什麼。

    堂間靜默,皇上那兩道目光射來,意味深長,猶如炙熱的火。林祁不禁背脊冒汗,太緊張了。

    良久,皇上應道:「原來如此。」

    林祁再應:「是,父皇。」

    想了想,皇上再道:「此事非同小可,朕擔心你一人不可完成,又曉得你素來與你二哥不合,想來你定當不會想要你二哥來助你,故而,朕決定遣錦衣衛李禹來助你一臂之力。你意下如何?」

    這並非徵詢,而是告知。

    林祁立在堂間,朝著皇上一躬身,畢恭畢敬的姿態,「謝父皇!」

    他為迎星坊說了太多,許是令皇上生了疑。

    這李禹只怕是來監視他的。

    之前他就發覺有人在跟蹤他,想來,也該是錦衣衛的人。

    只不過,皇上如此坦誠地交代,怕其實是給他的一個警告。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要清楚。

    可他全然不覺後悔。

    他與林梧斗,與林瑜斗,鬥來鬥去,又得到了什麼?

    離他所敬仰的皇上越近,離那太子之位越近,他就越覺得高處不勝寒。

    第170章 示威

    調查字紙一事,說是交給林祁,李禹相輔,事實上,林祁不得不聽從李禹的安排。

    李禹去查紙張,林祁得跟著。

    李禹去查店家,林祁得跟著。

    整日披星戴月,林祁不敢道一句怒言。

    他知曉此事極有可能是池青所為,但不能提,他想去與池青交談,但無閒暇,每日跟在李禹身後頭穿街走巷,甚是忙碌。

    這李禹手段殘忍,今日抓一個,明日抓兩個,光是他查案這幾日,抓回去的疑似賊子就不下於二十。

    他抓人也不需確鑿的證據,只是道一句「應當」,就將人直接收押。

    「收到這樣大逆不道的字條,你應當報官,卻只是當做無事發生,很可疑,收押!」

    「那晚你應當睡下了,你卻說你看見了有人塞紙進來,很可疑,收押!」

    ……

    林祁與他爭執,指出他如此會鬧得人心惶惶。

    他卻言之鑿鑿:「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jojo放過一個!為了永寧的安寧,這些人當關!」

    一想到這就是皇上派來的人,林祁便十分震動。

    與李禹待得越久,林祁越是不明白,難道……殘暴才是永寧的本色嗎?

    ——

    「小姐!小姐,快去看看!」

    「小姐!」

    ……

    不用上早朝,奚音與林梧前一夜鬧得有些晚,無需早起,本以為可以安然睡個懶覺。

    沒想到,卻是被喜玲叫了起來。

    上一次喜玲這麼喊,還是顧旦出事時。

    故而,一聽得她的高呼,奚音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擔心又有人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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