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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14:40 作者: 燕白墨
    他要與奚音成親了。

    他要與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成親了。

    「奚音,是我來娶你了。」

    他啞著嗓子說道。

    是他來了。

    不是林祁,也不是旁人。

    是他。

    當他們在尚齋做同窗時,當奚音守在林祁身邊時,甚至是奚音不在的那三年裡,他都曾肖想過,有朝一日,他要迎娶她,娶她做他的妻。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今日,這個肖想化成了現實。

    鳳冠霞帔之下,是她。

    這也許是老天爺最好的饋贈吧。

    等了好半天,卻不見林梧下一步動作,奚音伸出手來。

    林梧將手擱在奚音的掌心,繼而與她十指相扣。

    是溫熱的。

    奚音默然在心中嘆息一聲,林梧這反應……該是醉了吧?

    她小心地將其拉至跟前,爾後指了指蓋在頭上的紅蓋頭。

    按照禮數,要新郎掀起蓋頭後,新婦才能開口說話。

    再不說話,她可要憋死了。

    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同林梧好好過下去,成親太累了,成了這一次,不想再成第二次!

    林梧眼神已然迷離,手落在蓋頭一角,還有些微微顫抖。

    他萬般專注,仿佛在進行一場極為神聖的儀式。

    下頜,唇,鼻,眼,眉,額。

    當藏在蓋頭下那張明艷的面龐一寸一寸地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的心又一次無可救藥地快速跳動起來。

    他這個人說不上是風流多情,

    「你今日真美。」林梧呆呆地望著她。

    見他這痴漢一般的神情,奚音無奈,又忍不住要逗他:「我昨日不美嗎?」

    林梧委屈:「昨日沒見到。」

    「噢。」奚音再問:「那你說說,我哪日不美?」

    哪日不美呢?

    想不起來。

    說不過她,林梧只得可憐巴巴地垂下眼瞼,「你又欺負我。」

    喝了酒,怎麼就變得這麼嬌氣了?

    奚音往旁邊挪了個身位,下巴輕點示意:「坐下。」

    林梧乖巧地挨著她落了座。

    奚音握著他的一雙手,語氣輕柔地再問:「醉了?」

    林梧搖頭。

    奚音牽起唇角,「還能再喝?」

    林梧點頭。

    果然,醉鬼都是如此。

    分明醉了,卻還能再喝一杯。

    林梧手摳在一起,悶悶道:「合卺酒還沒喝。」

    哦,原來是這個呀。

    奚音笑笑,醉鬼也不忘禮數。

    「你在這坐著,我去倒酒,好嗎?」她問。

    他點頭,又不安地問:「你還會回來嗎?」

    明明就只是去五步開外的桌上倒酒,怎麼被他問得就像是要出遠門一般?

    奚音無奈,「回來呀,我不回來,誰和你喝合卺酒呢?」

    「嗯。那你速去速回。」林梧望著她,眼裡映著燭火,光點斑駁。

    兩步並做一步走,奚音大邁步來到桌前,斟了兩杯酒,又一手捏著一個杯盞地大邁步回來。

    「快嗎?」奚音問。

    林梧笑眯眯地應道:「快!」

    她遞來一杯,林梧接過,爾後伸著胳膊舉著。

    眼下這境況,他坐著,她站著。

    恍然間,她好像成了新郎,他是那個待嫁新娘。

    一個壞心思閃上心頭。

    奚音不懷好意地問:「想喝交杯酒嗎?」

    「想。」軟軟糯糯。

    「想喝交杯酒,你就把蓋頭蓋上,也讓我享受一下掀蓋頭的快樂。」

    林梧困惑地瞧著她,似是沒有聽懂。

    奚音剛要解釋,只見他一隻手端著酒杯不動,另一隻手撿起蓋頭,蓋在了頭上。

    第159章 合卺

    太可愛了。

    平日裡的林梧雖然也是聽話,但那是溫柔的聽話,現下的林梧,全然是懵懵的。

    奚音掀起蓋頭,見到了那張熠熠生輝的面龐。

    她抿著笑意,俯身在他的額上落下一個吻,隨後道:「喝交杯酒吧。」

    「嗯。」

    胳膊交錯,唇貼上杯壁,眸光相對。

    燭火搖曳,映著一室的喜氣。

    喝了合卺酒,如願拆了沉重的頭飾,奚音頓覺輕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林梧喝多了,並不能幹洞房花燭夜該幹的事。

    伺候他脫去繁縟的喜服,奚音扶著他躺了下去,隨後吹滅了喜燭。

    黑暗中,林梧用力睜著眼睛,喚道:「奚音。」

    奚音一面摸索著爬上床躺下,一面耐心應道:「我在。」

    「奚音。」

    「我在。」

    「奚音。」

    奚音:……以後可不能讓他喝酒了。酒喝多了,耳就背了。

    「我、在。」

    不等林梧再喚,她故作兇狠道:「閉嘴,睡覺。」

    「好。」林梧應道。

    沉默了不過一瞬,他又發出聲響,「嗯嗯嗯嗯嗯……」

    奚音:……

    深深嘆了口氣,她問:「你又怎麼啦?」

    林梧咕噥:「你不讓我說話。」

    奚音:「現在可以說。」

    「我難受。」可憐兮兮。

    奚音這才想到,他喝了那麼多酒,定是胃裡燒得慌。

    她心疼道:「我去給你倒些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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