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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14:40 作者: 燕白墨
    路上再無耽擱,一條大道直通白府。

    「終於到了。」奚音伸了個懶腰。

    這車再坐下去,她都要睡著了。

    她正躬身打算出去,身後頭突然飄來一句:「白小姐真是歸心似箭。」

    每一個字音里都充滿了危險之意。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急著下車,竟未同林梧行禮。

    她原地打了個轉,同林梧拜了一拜,宛如在拜土地爺,隨後笑嘻嘻道:「殿下可聽說過一句話?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民女這就回自己的狗窩去了!」

    林梧:……

    掀簾探出腦袋後,奚音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這白府門前的空氣都要更清新!

    總算是回來了!

    雖說只在外頭過了一夜,卻有如隔三秋的恍然感。

    也不知喜玲在做什麼,可用了早膳?昨晚不會一直在門前等她罷?

    奚音正沉浸在歸家的喜悅中,驀地,從天而降一聲:「白櫟!」

    那聲音仿佛是兜頭劈下來的,叫得她虎軀一震。

    循聲望去,是同樣剛剛到家的白涇。

    他身著官服,負手立在大門前,瞪著她,睚眥欲裂,從頭到腳都寫滿了威嚴,以及……怒火。

    夜不歸宿就算了,竟然還被抓了個現行!奚音恨不得仰天長嘯:也太倒霉了吧!

    只驚慌了一剎,奚音迅速盤算該如何圓場——

    此時剛至隅中,她若說是去看日出歸來,好像……勉強也能糊弄……只要林梧能與她默契配合即可。

    「爹爹,您聽我解釋……」奚音拎著裙子噔噔蹬小跑過去,急切道:「女兒是去……」

    「白丞相,都是本宮的錯,與二小姐無關。」

    ……嗯?

    奚音差點一個趔趄摔在台階上。

    她穩住腳步,身子已然僵住,如提線木偶一般一頓一頓地回身去看。

    只見林梧不知何立在了車前,雙手垂在身側,站如青松,端的是正直之風。

    他緩緩走近,停在奚音身旁,勇敢堅毅地直視白涇,再言:「昨夜,二小姐與本宮在一起。」

    頓時猶如天雷滾滾,白氏父女均呆若木雞。

    奚音:……謝謝你的解釋,請你閉嘴。

    緩了須臾,奚音著急開口:「爹,事情不是……」

    可惜,白涇已經被林梧的話炸開了花,眼裡只剩他,對別的聲音充耳不聞。

    她賣力地說,白涇全然聽不見,耳畔響徹林梧的話,一遍一遍又一遍。

    昨夜,白櫟是同林梧在一起。

    昨夜,白櫟是同林梧在一起?

    昨夜,白櫟是同林梧在一起!

    眼前這個人,可是曾拒絕了與白櫟的婚事啊!

    白涇摸不透林梧的想法,諸多思緒如亂麻一般糾纏在一起。

    林梧到底為何這樣?

    是被玉貴妃說動了?

    還是真的對白櫟心動了?

    問題紛呈,全都得不到肯定的解答,他甚至連猜都不知該往哪個方向猜。

    良久,白涇試探著問道:「殿下所言,可知意味著什麼?」

    林梧點頭,嚴肅道:「事已至此,全聽白相安排。」

    奚音:怎麼就事已至此了?什麼事都沒啊!

    她焦急道:「我們……」

    「櫟兒,你先回小院歇息,為父要與五皇子單獨聊聊。」白涇甩手,接著向林梧做了個「請」的姿勢。

    林梧動身之前,先鄭重其事地同奚音道了一句:「櫟兒,相信我。」

    櫟兒?櫟你個頭啊!

    奚音內心早已是白眼翻上了天。

    白涇聽後,亦是抖了抖。

    「等等!」奚音叫住他們。

    倘若是永寧的大家閨秀,許是該由父親來定奪婚事,可她畢竟是現世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女青年啊!

    就算要嫁林梧,她也不能任由他們來決定她的命運!

    她是一定不會坐以待斃!

    哪怕是被迫之選,也得是她自己來選!

    既然同白涇說不通,她索性調轉方向,轉而同林梧道:「殿下,民女認為,我們的事,還是該由我們一起去說罷。我也要在場。」

    「我們的事」,這一言辭著實令林梧驚喜。

    他萬萬沒想過,有朝一日,奚音也會將他劃作「我們」。

    為了保證計劃順利推進,他知曉他該盡力將奚音撇得遠遠的。

    畢竟,眼下,奚音就是林梧與奚音成親的最大阻力。

    可奚音說的是「我們」……

    這讓他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嘴。

    趁林梧晃神之際,奚音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當場坦白,同白涇道:「父親,我與殿下是清清白白的,什麼都沒發生。」

    這一句「清清白白」又給林梧澆了盆冷水。

    奚音還是那個不想嫁給他的奚音。

    這一點,不曾改變。

    白涇狐疑地望向林梧,林梧以退為進,拱手垂眼,一副小媳婦兒被採花賊輕薄了的情態,可憐巴巴,委委屈屈,「櫟兒說什麼,便是什麼。」

    奚音:……

    她偏頭望向林梧,終於覺出一絲不對勁。

    起初,她只是認為林梧是出於他的正派作風,不得不認,可現下,她怎麼覺得他似乎是……非常想認?

    為什麼?

    想害她?

    她側目審視了旁側的人,但也審視不出任何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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