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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14:40 作者: 燕白墨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所有的託辭,都是拒絕的偽裝。
若是想來,就不會有一定要初五去做的事。
若是不想來,那每一件事都必須初五去做。
都是藉口。
見白櫟頓時斂起笑意,拿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林梧又有些不安。
他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心中甚是躁動,有股無名火在流竄。
冷靜片刻,他抿了抿唇,忽而再言:「偌大的酒樓開張,連張名帖都沒有嗎?」
「酒樓開業要什麼……哎呦!」
踩了時芥一腳,只見奚音側身擋在時芥身前,彬彬有禮道:「酒樓開業,自是大門敞開,迎往來客,但是,為了殿下,我們也自當是要印上幾張名帖,今日匆忙,來日定會特地奉上。」
第71章 生機
四目相視,林梧在白櫟的眼裡瞧見了星光。
身後那掛在枝頭的瑩瑩燈火,好似秋日裡碩大的柿子,橘紅點綴,為這本該寒涼的冬夜增添了幾抹暖意。
眼前少女的這張臉算不上明媚,瘦削鋒銳,白得有些病態,如若換了別人來配這張臉,多半會活潑不足,陰鬱過分。
可她是那樣生機勃勃,讓人即使身處歲末,卻不禁要肖想三月春花。
她非家養的玉蘭,而是有風就能行走的蒲公英。
眼神的碰撞令林梧心頭一顫,他覺得自己甚是奇怪,無論是之前對白櫟的慪火,還是當下的慌張,都太過反常。
那種陌生的情愫令他抗拒。
他別過臉,「宴席將啟,本宮先行一步。」
說罷,他抬腳就走,逃似的行色匆匆。
「哎……」時芥話沒說完,林梧已然走遠,毫不留戀。他撓著頭嘟囔:「怎麼不等我們一道。」
回眸,他發覺奚音正遠遠望著那方背影,微微眯起眼,伸手就在她的髮髻上一扇,遂責問道:「你剛和林梧到底在打什麼啞謎?你居然和林梧有秘密!」
擺擺手,奚音邊往前走,邊同時芥闡明情況。
了解了全貌,時芥這才心滿意足。
走了幾步,他想到什麼,又道:「還有啊,你對林梧怎麼那麼有耐心?真想拿個鏡子照給你看,你剛哄他的樣子,就像是個痴漢在哄自己的小媳婦兒。」
「噗嗤。」奚音笑噴。
時芥激動:「不是我誇張,你真應該看看!」
奚音解釋:「我只是覺得,他挺傲嬌,挺有意思。」
「傲嬌?」
「就是明明心裡是想幫我們,還非要嘴硬。」
摸著下巴,時芥審視著她思考半天,認真發問:「那倘若我也傲嬌,你也會對我這般溫柔嗎?」
呃……
一想到時芥嘴硬的樣子,奚音頓感惡寒。她問:「你可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孩子皮癢老不好,多半是廢了!打幾頓就好了!」
……
——
歲除為一年最重,宮宴更是不同凡響,歌台舞榭鼓樂齊鳴,御用珍品琳琅滿目,金銀玉器信手可用,極盡奢靡之態,猶如人間仙境。
放眼過去,各桌均是觥籌交錯,席上之人大多面上潮紅,以三分醉意搏七分親密。
宴至後程,皇上起身舉杯,邀群臣共飲。
御座高高在上,那身披黃袍的聖主就如天神一般,睥睨眾生。
雖隔得甚遠,但只肖一眼,便會被其威嚴之風所震懾,叫人不得不敬畏。
奚音抬臉凝望著,眸光深遠。
飲完,群臣跪祝:「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聲聲高呼,震耳欲聾。
隨後,皇上與皇后相互攙扶,以一副恩愛姿態先行離場。
少了至高權利的監視,群臣暢然不少,開始舉杯離桌走動。
這宮宴就像是現世的酒會,是個至關重要的社交場,朝臣們必然要趁機與皇子們交善,多多在皇子面前露臉。
如時芥所預料的那般,林梧被好些官臣圍著,圍得水泄不通。
對皇子的選擇如同一場投資,有的人多邊下注求穩妥,有的人傾盡全力所謂富貴險中求,還有的人一直觀望猶疑,多半會錯過最佳時機。
第72章 撒嬌
支著下巴,奚音饒有趣味地望著那成團成簇的人,就如在看一出精彩戲碼。
人生百態,最是有趣。
整桌獨剩她一人,白涇去和好友閒聊了,秦氏去見玉貴妃了,白棠……白棠早就沒了影兒,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櫟兒。」
奚音正懶懶打了個哈欠,白棠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奚音:「姐姐。」
「櫟兒,你幫姐姐個忙好嗎?」白棠迅速落座,繼而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眼巴巴地望著她。
閒著也是閒著,奚音權當是找點樂子。
她拍拍胸脯,豪氣沖天:「什麼忙?姐姐儘管說!」
「我去見芥哥哥,芥哥哥偏躲著我,我想你幫我約他好嗎?我也沒旁的念想,只是一會就該放煙火了,我前天去月老廟抽了一簽,那解簽的小道士說,我若能與心上人共賞璀璨煙火,就能執手到老。」努著嘴,白棠可憐兮兮地抱著奚音胳膊。
奚音這人,最受不了別人撒嬌,別人一哼唧,她的心都軟了,更何況還是白棠這麼可愛的少女。
所以也不管白棠說的是多麼扯的話,她都連連應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