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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14:40 作者: 燕白墨
    時芥也道:「不知那林祁到底在想些什麼。」

    一想到林祁的那些個變態行徑,他就一陣燥熱,不禁加快了搖扇子。

    林梧倒是氣定神閒。

    他默然端起茶杯,送到唇邊輕抿一口,繼而道:「其實也不奇怪。」

    莫不是林梧得知了什麼?

    時芥與奚音雙雙瞪大了眼睛,靜候下文。

    似是早會料到他們二人會是這般反應,林梧唇角輕勾,施施然道:「因你與他從前的戀人有九分神似。」

    平地一聲雷,炸翻了那二人。

    奚音沒料到林梧會如此直白地點破。

    他既然這麼說,則意味著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今日見他這般主動地來示好,奚音還以為他想通了,也以為是時芥的強行拉攏起了效果。

    原來,林梧從來沒有停止過懷疑。

    那他當下說出來又是何意?拋磚引玉?還是試探?

    奚音腦中亂作一團。

    她抿著唇,保持微笑,沒有說話。

    倒是時芥,驀地跳起來,大聲嚷嚷道:「她和池青哪裡相似了?她們倆完全不一樣啊!」

    剜了他一眼,奚音的手在桌下悄然動作,偷摸拉住他的衣角,暗示他坐下,反應過分強烈了。

    時芥行為,生動詮釋了何為「做賊心虛」。

    審視著驟然驚起的時芥,林梧可以確定,白櫟的身份沒那麼簡單,他們倆一定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答案與他像是隔了層紙,影影綽綽,一戳就破,偏他不知該從哪裡下手。

    時芥迅速平復情緒,再道:「池青是我的朋友,白櫟亦是,我再清楚不過,她們倆看似相似,其實並不相同。」

    不相同,是哪裡不相同呢?

    林梧知曉,他若問了,時芥定當備好了答案等他。

    那又有何意義?

    所以,他不問。

    定了定神,林梧打量著時芥,尋常語氣說道:「既然她們都是你的朋友……」

    話未問完,他又出其不意地轉向奚音,「你同池青認識嗎?」

    心中「咯噔」一聲,奚音分明內里早已兵荒馬亂,但一顰一笑間還能強裝鎮定自若。

    任何時候,氣勢不能輸。

    手還在桌下,她狠心掐了自己一把,用痛感強迫自己冷靜。

    想要蓋過一個謊言,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

    與其一遍遍否認她與池青的關係,惹林梧愈發懷疑,倒不如索性鋌而走險,以半真半假矇混過關。

    其實,那日生辰宴後,奚音偶爾夜間躺在床上睡不著時,就會反覆思索應對之策。

    她要做的事,繞不開林梧與林祁,他們都那般熟悉她。故而,認出她,是早晚的事。她需要做的,是讓他們更晚一些認出來。

    第59章 謊言

    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林梧竟然比林祁更敏銳,也似乎比林祁更了解她。

    同林梧對視良久,她已然不懼,悠長地舒了口氣,隨即打起精神,淡然道:「認識。」

    不等林梧再問,她徑直再道:「不止認識。」

    既然林梧始終認為白櫟的身份有問題,那就給他一個問題。

    她繃直背脊,端坐著,娓娓道來備好的故事:「池小姐乃民女的救命恩人。那日,民女因在家中念及辭世的母親,心中鬱郁,想要投河自盡,幸而遇上了池小姐。她將民女從河中救出,算是給了民女一條生命。那之後,池小姐常會來探望民女。於民女而言,池小姐就如天上的神仙,民女深受她的感染,也想成為池小姐那樣率真爛漫的人,您與四殿下覺著民女同池小姐相似,也許是因民女總會不經意地模仿她罷。」

    模仿?

    林梧始料未及。

    真相竟是這樣?

    他心間仍舊存疑,一個與池青有過這般親密相處的人,怎麼會在過去了無痕跡?

    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奚音臉上,林梧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她面上極為誠懇,一雙黑葡萄似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他,仿佛在拼命說:「相信我。」

    見林梧久久未作應答,奚音眸中閃過一道意味深長的光。

    以往藝人被爆出黑料,公司在做公關時,並非一味「清者自清」,而會採用真實與修繕相結合的方式,半真半假,淡化錯誤,加深無惡意的動機,從而引導輿論。

    現下,完全的假話顯然唬不住林梧了,她只能轉而模糊焦點。

    她決意拋出重要信息,以勁爆的真實去沖淡那不夠夯實的虛假。

    三方膠著間隙,奚音忽而起身,緊接著出人意料地向林梧行了個大禮。

    訝異閃過,林梧看著她,眸光深遠。

    奚音半低著臉,隱匿了神情,只有那一把堅毅的嗓音響徹堂間:「今日殿下特來向民女報信,是殿下浩氣凜然,也是殿下將民女與小侯爺視作朋友,這令民女萬分羞愧。其實,民女的確有一事瞞著殿下。」

    林梧盯著她,試圖從她的身上尋到一絲破綻。但她的一言一行,都那麼真摯,沒有任何不妥。

    他淺聲問道:「何事?」

    「其實,」奚音抬起臉來,凝望著林梧,堅定地說道:「民女在籌劃為池家平反。」

    池家的罪是當今盛寵的四皇子發現的,是皇上金口定奪的,爾今,這一個丞相養女張口就說要為池家平反。且不說她能不能做到,就說她做出的這個決定,就昭示著要站在皇權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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