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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14:40 作者: 燕白墨
奚音謹慎落座。
秦氏開門見山,拋出問題:「你與戚家二少爺可有何淵源?」
對上那四道充滿審視意味的視線,奚音眼珠一轉,決定姑且裝傻。
她埋著頭,赧然情狀:「女兒並不識什麼戚家二少爺。」
因著玉貴妃的關係,白家素來與宮中各黨派劃清界限。皇上生性多疑,又尚且當年,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要提防幾分。
況且,林祁生母還在世。倘若他登上帝位,定是要為生母爭上幾分,哪裡還有玉貴妃一羮湯?
故而,即使玉貴妃當真要選一個皇子來扶持,那娘親早逝的林梧才是最佳人選。
聽得奚音的答案,秦氏與白涇都鬆了口氣,臉上的凝重褪去不少。
第31章 顧慮
秦氏這才道出拜帖一事,她還想說什麼,卻被白涇打斷:「昨日相看,你可還見到了什麼人?」
這一問,擲地有聲,令奚音醍醐灌頂。
既然與戚平安無甚關聯,那多半是林祁在背後操縱。
難道昨晚當真露出了什麼破綻?
奚音又立即否定了這個猜想:不該啊。誰能僅憑几處相似,就判定一人為另一人還魂?
再者,還魂一事,誰能輕易相信?
哪怕她現在拉著林祁坦白,說她是池青重生,估計林祁都得罵她一句有病。
左右想不明白,奚音只管照實答道:「四皇子路過,入亭中與五皇子小聚了一番。」
秦氏與白涇相視一眼,面色再度不佳。
比起戚平安,林祁才是更棘手的。
假使是林祁瞧上白櫟,那可就有大麻煩了。
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三個人各有思慮。
靜默好半晌,秦氏先是開口,同白涇提議道:「不如叫她裝病暫且躲過一回?」
躲?
俗話說,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躲了,只怕會勾起對方更多好奇。
白涇不認可此等方法,搖頭道:「不可這般草率。說到底,這個戚平安畢竟是戚鳴的兒子。」
白涇口中的戚鳴,正是戚平安的父親,如今的驃騎大將軍。
從前戚鳴與池霖同為武將,又都手握重權,難分伯仲,池霖常年在外,戚鳴守在京都,二人各安一隅,兩不相干,被譽為永寧二虎。
最終,池家落敗,戚鳴不戰而勝,慢慢就到了如今一手遮天的境地,連皇上對他都有幾分忌憚,遑論白涇。
他又道:「自從池霖離世,戚鳴就愈發得意。他這個兒子又向來被他視作珍寶,我們不好得罪。」
聽到池霖的名字,奚音渾身一顫。
原來,這世上還有人記得他。
雙手握拳擱在腿上,奚音神情隱於一片陰影中。她垂眼,眸中染上幾分淒涼。
另一側,秦氏望著白涇,微微蹙眉。
她自是明白白涇所憂,武將與文臣素有隔閡,相互瞧不上,這個戚鳴更是當中首者。
若擱在三年之前,白涇不必畏懼,因戚鳴身旁有池霖與之掣肘。而現下的戚鳴就猶如那螃蟹,處處橫著走。
更要緊的是,皇上開疆拓土大計,全靠戚鳴在支持。
不同於需要仰仗玉貴妃才能從皇上那討得幾分薄面的白涇,戚鳴是皇上真正信賴倚重之臣。
白涇是想要避其鋒芒。
商討再次進入僵局。
秦氏不再言語,白涇亦是面上凝重。
目光掃過他們倆,奚音緊張地舔了舔唇,深呼吸之後,終於還是堅毅啟聲:「女兒覺著,還是該去。」
下一瞬,那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來。
其實奚音內心也是慌張不已,她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麼在等著她,她唯一可以確定是,有林祁在,絕對沒好事。
但當緊張的情緒盡數湧上心頭後,她又逐漸平靜下來。
她是一個死過兩次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緩了口氣,奚音接著道:「且不說戚家位高權重,只說這赴宴,女兒也想弄清楚,為何會給女兒下帖,下了這帖子,又有何目的。女兒想去一探究竟。」
第32章 赴宴
說罷,她抬起臉,果斷接受他們的矚目。
為了池家,她必須支棱起來!
盯著奚音良久,白涇眸光暗沉,如水波靜靜流淌,心中似有什麼思量。
他瞧著眼前那張與其生母有七八分相似的面龐,生出一絲陌生感。
大病之後,白櫟與從前判若兩人,難道她其實一直有所隱藏?
以前的白櫟唯唯諾諾,旁人聲大些,她就會被嚇得噤聲,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眼下的這個白櫟,不但能夠不卑不亢地與他們對話,還會主動要去赴宴,迎難而上。
二者堪稱雲泥之別。
他隱隱覺得,這樣的白櫟將為白家帶來諸多影響,只他現下也不知那到底是利是弊。
「嗯。」白涇淡淡應聲,面上平淡若古泉,沉靜安好,「你既想去,那便去罷。」
頓了頓,他再道:「你去帳房支些銀兩,置辦身行頭。至於生辰禮,為父會為你備好。」
奚音連忙起身,「謝父親、母親。」
交代完這些事宜,奚音沒在東玉軒多逗留。分別前,秦氏似乎還想叮囑她幾句,被白涇攔住了。白涇不願秦氏多嘮叨,要放奚音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