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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3:14:40 作者: 燕白墨
    「小弟和祁兄之間哪還有幫不幫忙一說!祁兄有何吩咐,儘管說!小弟願效犬馬之勞!」

    「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林祁沒看他,只盯著杯口裊裊熱煙,似是漫不經心,「你給我留張請柬,我想叫個朋友來玩玩。」

    「朋友?祁兄的朋友也能來那自然是好的!祁兄想要幾張都可以!不如祁兄直接把想邀之人的名諱給我,我立刻安排人去上門邀請!」戚平安兩眼放光,滿臉諂媚。

    他的人生信條唯有一則,那就是為林祁盡心盡力。

    對於戚平安這等狗腿嘴臉,林祁已然見怪不怪。他點點頭,悠悠然地報出四個字:「相府,白櫟。」

    ——

    在街市逛了一圈,把從小廝那借來的銀子花乾淨了,奚音適才快快樂樂地回到相府。

    沒想到,她剛踏進小院,身後頭就追來了李管家。

    「二小姐,二小姐!」

    回身見來人,奚音止步,好奇問道:「這麼匆忙來找我,是發生什麼事了?」

    李管家喘了口氣,道:「老爺請您去東玉軒。」

    東玉軒是白涇的書房。

    白涇找她?

    白櫟在白家向來沒什麼存在感,昨日找她,是要替白棠去相看,今日找她,又有什麼壞事?

    想著,奚音眉頭緊鎖,頗為擔憂。

    她湊到李管家跟前,用一副膽小怕事的口吻打探道:「李叔,父親向來很少傳我問話,我……是犯了什麼事嗎?您可以先透露一點嗎?我真的太害怕了。我的心都在噗通噗通地跳呢。」

    聞此,李管家寬慰一笑,「二小姐說笑了,是有人給您下了帖子,剛送到府上來。」

    「什麼帖子?」奚音更懵了。

    據她所知,這個白櫟平日裡連二三好友都無,從來都是獨來獨往,誰會好端端地給她拜帖?

    李管家接著道:「是驃騎大將軍家二少爺的生辰帖。」

    「驃騎大將軍家的二少爺?」

    念完這個冗長的稱呼,奚音迅速思索起來。

    無數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龐在腦海中閃過,最後定在一人身上。

    不會是……戚平安吧?

    在尚齋,既然有林梧這般過目不忘,什麼題都能答得出來的神童,那自然也會有怎麼教都教不會的小草包。

    戚平安便是草包屆的佼佼者。

    他的光榮事跡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這其中一件,讓奚音過於印象深刻,甚至達到不可磨滅的地步。

    戚平安十三那年,當今的玉貴妃將將升為貴妃。皇上在宮中大擺宴席,邀請文武百官前來慶賀。

    皇上威嚴,彼時有令,未加冠的皇子們都不許飲酒。

    連皇子都不給喝,其餘官宦子嗣自然也就一道遵守了。誰也不敢凌駕在皇權之上。

    凡是席間少男少女,未加冠、及笄者,一律以茶代酒。

    第30章 問話

    偏偏這個戚平安膽子忒大,別人都不敢幹的事,他偏要干。

    一口瑤漿下肚,他就暈了,舉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到貴妃跟前,老成模樣地對貴妃評頭論足:「貴妃娘娘,您可真美。您若再年輕幾歲,那定是傾國傾城!」

    他話一說完,眾人紛紛屏息以待。

    當時,奚音就站在距戚平安三步開外的地方,聽著前面一句時,也只是略微覺得不妥,聽完後面一句,就認定了戚平安活脫脫個缺心眼!

    連皇上都不嫌貴妃老,他一個毛頭小子竟敢在這大放厥詞!

    戚平安酒是沒敬成,倒被他老爹當眾修理了一頓。

    這還不是結局,被老爹教訓之後,戚平安未覺有錯,一直蓄勢待發,還準備再在貴妃面前大展身手。

    宴至後半程,大家轉移陣地,來到清和園。

    貴妃與皇上坐在亭中,一眾親臣在旁立著陪侍。

    戚平安也始終跟著,一步不落。

    長輩們匯作一團,多以逗稚童為樂,皇家也不例外。

    皇上為表慈愛,拉著璟瑄的小手,問道:「瑄兒,你若是有十個梨,要分給父皇和母妃,一人當分幾個?」

    這邊璟瑄還在掰著肉乎乎的指頭數著,那邊戚平安突然躥了出來,大聲嚷嚷:「這題我會!」

    皇上雖有幾分不悅,但礙於戚余為國獻身不到一年,正是戚家受寵之時,他不好駁了戚家面子,還是克制住不悅,擺手准許戚平安來答。

    戚平安自信滿滿,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人群中央,昂著脖子,如一隻大白鵝,道:「一人當分三個!」

    有人就問:「那剩下的一個呢?」

    戚平安嗤笑一聲,不屑地睨著他:「你傻啊?三和三和三,那不得十嗎?哪裡還剩下一個?」

    於是,哄堂大笑。

    至此,戚平安一戰成名。

    明面上,他們都尊他為驃騎大將軍之子,定遠將軍之弟,背地裡,都管他叫戚草包。

    當年,有林祁做中間人,奚音與戚草包打過幾次交道,但算不上熟悉。

    若奚音還是池青,他邀請她赴生辰宴,倒也勉強情有可原。

    可奚音眼下是白櫟,戚平安和白櫟能有何交集?

    帶著滿腹疑慮,奚音與李管家抵達了東玉軒。

    白涇和秦氏正坐在堂間的主座上,一邊一個,均是無甚表情,籠著濃濃的嚴肅。

    不等奚音行禮,秦氏就迫不及待地道:「不必行禮了,你坐下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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