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豆豆與獸獸與師父

  豆子越來越亮，那層白光從球體上浮了起來，慢慢凝聚成形，不到半刻，一個白衣如雪的身影就出現在地洞之中。

  他渾身冒著冷意，看到地上只餘一口氣的人時，身上的寒意似是要化成實質，就連整個地洞之中都開始凝聚上了白霜。

  「豆~」地上的豆子突然叫了一聲，弱弱的滾開了一點。

  玉言身上瀕臨暴發的怒氣，才生生的壓了下去。要不是時間有限，加上擔心徒弟的傷，他真想回去跟某人好好算算帳。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扶起自家的蠢徒弟，曲指扣在她的手腕之上，開始查看起傷勢來。越看眉頭就皺得越深，身上的寒氣越重，越想出去把剛那人抽一頓。

  經脈碎了，金丹碎了，丹田碎了，她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不得不說徒弟能挺著一口氣沒有換馬甲，都算是個奇蹟了。要不是他及時趕到，恐怕她連這口氣都留不住。

  玉言的臉色更沉了，盤腿在她身後坐下，深吸了一口氣，頓時一條白龍便從他體內飛了出來，開始纏繞上身前的徒弟，每過一處，祝遙體內的傷就開始自動修復，先是經脈，再是丹田，再是內腑。即將助她重聚金丹時，靈氣卻開始自發的運轉壓縮，有了結丹之兆。

  玉言驚訝的睜開了眼睛，徒弟的身體居然可以自行結丹！他皺了皺，收回了那條白龍，揚手布下了幾個陣法。轉頭看向旁邊的安靜呆著的綠球。

  「靈泉水。」

  豆豆立馬啊嗚一下，吐出了一個瓶子。

  「嗯。」

  於是，再再順手把那隻滿是泥污的鞋子換了。

  「……」師祖你也查得太仔細了吧？

  等等！

  「師尊說女子都要穿這個。所以我就趕製了一些。」

  唰唰唰唰唰五把鋼刀直入胸口！

  祝遙抬頭看著這奇異的景像，有些發愣，怎麼感覺這紅光形狀有點像一顆樹呢？只不過是倒著生長的。

  祝遙剛一回神，十幾柄靈劍就迎面朝她飛了過來。她立馬化出一道道風刃擋了過去，縱身向後急退了出去，「誰？」

  「你傻啊你！」祝遙揚手就敲了他一下，翻了個白眼，「誰說讓你扔下我啦，你走了可以回去找救兵，好歹還可以有線生機。這一回來，得！一死死一窩。」

  等等！界靈曾經說過，這珠子是最純淨的源水忘川，可溶合洗淨一切事物，而白源，就是忘川之源。靠，難怪它一吐可以吐出那麼多內丹來。

  這浮峰的內部十分寬廣，原本以為裡面會是一座宮殿，但意外的是，房間卻十分的簡陋，像是隨便挖出來的。雖然地方很大，卻並不怎麼規整。

  祝遙後來才知道，她並沒有離開那座浮峰。而是進入了浮峰裡面，整座浮峰居然是中空的。她只是轉了一個彎，走出了那個地洞，眼前卻是一片空曠的房間。

  一想起那人曾經想把他們煉成那種混合獸，她就一陣惡寒。

  那邊似是頓了一下，立馬響起了驚喜的聲音。

  師父現在只是一絲神識，不能維持人形太久，只能又回到了白源的內丹中。可能是因為進入過豆莢的原故，內丹本身也擁有了白源的意識，也就是說現在的豆子其實就是白源。

  祝遙腳下一頓，「師父也認不出是什麼陣法嗎？」

  師父的聲音越來越弱，直到後面完全消失了。她喊了幾聲，卻沒有回應。師父只是一絲神識，出現的時間十分有限。下一次出來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婆婆！」

  「你可記得當初你放在為師身上的那顆珠子？」

  「師父……」

  「玉……遙。這裡陣法詭異，我亦無法完全探知危險，多加小心。」

  「哦。」這跟肚兜有什麼關係？

  「師尊說，若是要雙/修，需得明媒正娶。」

  祝遙這才回了神，哦，原來是看不慣她這件破爛法衣。早說嘛，害她以為師父突然有了什麼特殊的癖好。

  玉言手間一轉，一顆白色珠子的影像就出現在了他手心，「你是否覺得這白珠熟悉？」

  特殊的力量？「那是什麼？」

  「嗯！」他聲音沉了沉，「那些陣法為師也從未見過，而且靈力運轉十分特殊，似是……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在裡面。」

  要不，換一身？

  於是，重傷昏睡了三個時辰的祝遙，睜開眼睛的時候，不單發現自己傷好了，丹復了；還看到自家那如雪山聖蓮的師父，正對她一本正經的耍流/氓。

  「……」

  「我……」小霸王臉色一僵，正義的表情塌了個徹底，「我……沒想這麼多！」

  靠！豆子就是白源的內丹！那它到底是怎麼跑到豆莢里去的，還染了一身顏色回來？

  問題來了：白源內丹等於豆子，師父可以通過豆子了解她的情況，現在附在豆子身上，那麼師父等於……

  師父說這個地方，並不是當初她在的世界，估計是一處秘境，或是一方芥子空間。當初白源把她們吞進來的時候，其實是劃破了虛空，剛好把她們傳到這了。

  扶著徒弟喝了半瓶，催動靈力化解她體內的泉水。頓時五行靈氣，直接引入了結丹之處，像是會自行運轉一樣，開始壓縮結丹，不到一會新的金丹就凝聚成形了。

  「呃……」趕製了一打嗎？原來那一堆顏色各異的肚兜還是她的嫁妝！

  「等一下！」祝遙一頭的黑線，「師父，你能先解釋一下，肚兜的事嗎？」

  靠，這兩小鬼，膽子也太大了吧，這也敢回來？她嘆了口氣，朝著師父指引的方向走了過去。

  為什麼更加不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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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是要轉移話題嗎？

  「我將你我雙/修之事稟告了師尊。」

  原本那麼一顆珠圓玉潤的豆，現在……等等！珠圓？這個形狀怎麼那麼像……

  「所以說你傻啊！」祝遙懶得教訓這種腦殘兒童，直接道，「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走吧趁著還沒被發現。」她還真怕那個仙法狂人又從哪蹦出來。

  「豆！」

  老太婆=她

  小霸王眉了眉皺，滿臉都是不贊同的神色，咬咬牙堅定的道，「反正……我不能扔下姥姥，就算是死也一樣。」

  「姥姥你沒事吧？」小霸王重重的鬆了口氣，「我們剛偷偷回到那個煉獸的地方，卻找不到你。還以為……還好你沒事。」

  「那日我回雷神殿後，剛巧遇到師尊出關。」

  玉言愣了一下，一臉嚴肅的道，「你的。」

  兩個身影從紅光後跑了出來，是小霸王和夜擎蒼。

  「胡說！老娘從來不穿……啊呸，我穿的是**。」為了維持她本來就不大的包子形狀，她從來不穿這種，不能保質保形的肚兜。

  「好個屁！你們回來幹嘛？」祝遙瞪了他們一眼，「好不容易爭取時間讓你們逃命，還跑回來找死？」

  「不是仙氣，亦不是靈氣，為師也分辯不出來，你小心為上。」

  祝遙不免多了幾分緊張，提前布下了防禦結界，這才朝著深處走去。

  「豆……」豆子突然飛了起來，像以前一樣想撲進她的懷裡，卻被玉言中途截糊，一把拽住了。好不容易才整乾淨的徒弟，不能被莫明其妙的東西蹭髒了，豆子也不行。

  「珠子？」祝遙想了想，「你是說忘川給我的那顆？」

  「小霸王，小蒼！」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他們倆，打量下兩個少年，還好！沒缺胳膊少腿的。

  「脫衣服。」他唰的一下就拉開了她的腰帶，動作那叫一氣呵成，訓練有素。一看就是她教導有方！

  玉言嘆了口氣，接著道，「唉，為師也不知，為何你的衣物，要比我多一件？明明長得都一樣。」

  某師父在徒弟囧囧有神，又驚慌失措的神情下，三兩下就扒光了衣服，然後拿起豆豆剛吐出來的白色衣衫，給她徒弟穿了回去。還仔細的扶平了她衣角的每一條折皺，這才滿意的放開了她。全程目不斜視，眼裡沒有半點異常。

  長……得……都……一……樣！

  「……」

  「白源送你的內丹。」

  「姥姥！」

  「忘川河連接三界，引渡所有靈魂，白源自然也有穿越各界之能。」玉言道，「你我都有它的內丹，我自然能感知到你的情況。只不過就算有此物，我也只能分出一線神識下界。」

  「師父！」祝遙驚呼了一聲，雖然很高興，但也等我重塑了身體，變回少女再說呀。現在這樣也太重口了吧！做為一隻吃嫩草的老牛，我壓力很大好不好？

  可惜反對無效！

  「你傷已無大礙了，走吧！」玉言拉起徒弟的手，就走了出去。

  「嗯。」

  「我是個老人。」

  「師父你怎麼來了？」她明明記得，當初界靈是把他傳送回了雷神殿的，「你是怎麼下界的？」

  祝遙有些莫名的看了看，眼睛猛的睜大，師父不說她還沒印象，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這珠子太眼熟了，眼熟到她曾經見過一堆，「這個……不是白源的內丹嗎？」這珠子跟白源硬塞給她的內丹一模一樣。

  她本來打算去找小霸王和夜擎蒼匯合的，但師父卻說那兩人的氣息，就在浮峰裡面。祝遙心底一緊，忍不住擔心，那兩小隻，不會是被那個仙法怪人給抓了吧？

  祝遙仔細看了看，師父的身形的確沒有之前那麼凝實，師父的本體還在仙界，「那師父現在的神識是寄居在白源的內丹里？」

  空氣中飄散著幾股難聞的氣味，有些像是之前那個屍堆的味道。越往裡面走，空間就越大，都快要看不見頂了。四周越來越暗，陰森森的，要是有點光就好了。

  「白源？！」

  「師尊說，為師為你準備的嫁衣里，缺了肚兜。」

  她正這樣想著，突然四周閃過一道陣法的光，不到一會，整個牆面，像是突然布了一條條會發光的電線一樣，到處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紅線。瞬間整個空間就亮了起來，四周像是燃起了一片紅雲，那光線直衝而上，細一看裡面還有紅色流光閃過，像是向上延伸生長的一樣。

  「這跟師父你下界有什麼關係？」

  「他們並未被抓。」玉言的聲音從豆子裡傳了出來，之前那人被他所傷，不可能這麼快恢復，更別說是抓人了，「他二人的位置一直在移動，應該也是來尋你的。」

  於是，再順手把徒弟凌亂的髮髻重梳了一遍。

  突然有什麼破空而來。

  「那你這麼認真的在幹嘛？」

  「嗯？」

  「為師知道。」

  玉言皺了皺眉，嘆了一聲，一副打算長談的樣子。

  「我記得我把白源內丹放在神識……不對啊，我現在根本不能修練神識。那內丹在……」

  掀桌！哪裡一樣了，小籠包也是胸啊喂！

  敢情以前從來沒給做過肚兜，是因為認為她用不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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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如果想要回去，除非找到秘境的出口，或是讓白源再吞她們一次。

  「……」

  玉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昏迷不醒的徒弟，瞅到那身染血的長裙，不禁皺了皺眉。做為一個有潔癖的好師父，絕對不能容忍徒弟髒成這樣。順手就給她施了個去塵訣，長裙立馬恢復成了原本的墨綠色。

  「然後……」

  再看一眼，好像還是覺得那裡不對。

  就說嘛，師父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老太婆……

  祝遙嘴角一抽：「師父，這不會就是……」

  仔細查看了一下徒弟的傷勢，發現已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只是蠢徒弟仍是沒有醒過來。

  喲，還挺有義氣的！

  再看一眼，還是覺得怪怪的。

  「師父……它只是顆豆子。」再捏就碎了！

  最後再看一眼，還是覺得彆扭。嗯，絕對是那身墨綠衣服的錯，徒弟以前都只穿白色或粉色的。

  師父又沒了反應，要是那人再出現，基本屬於團滅狀態。祝遙心下一想，立馬麻利的帶著兩小隻，就往來的方向而去。剛走出一步，突然眼前一片昏暗。

  「咦，這紅光怎麼不見了？」她隨口問了一句。

  兩小隻一愣，「什麼紅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