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無盡之地由此直行

  祝遙以最快的速度御劍朝著北方而去，四周的景致唰啦啦的往後而去，化成一道道流光。整整飛了幾個時辰，也沒見到紫暮說的那個什麼天盡之地。

  「祝遙姐。」

  「嗯？」

  王徐之提議，「休息一會吧，我們已經飛了一整天了。」

  「沒事。」祝遙揮了揮手道，「姐頂得住。」

  王徐之臉色一沉，一把拉住了她，「祝遙姐，已經沒有多遠了，天盡之地險象環生，我們還是先休整一下再過去比較好。」

  祝遙壓下心底的急躁，點了點頭，「好吧！」

  下面是一片密林，祝遙直接飛了下去，坐在一顆大樹之下，打坐調息，回血回藍什麼的。

  王徐之坐在她身側，貼心的遞過來一壺靈泉。

  「謝了。」祝遙一陣牛飲，頓時覺得渾身舒暢。

  大路變寬路。

  「下不下來？」

  兩人：「……」

  「下來！」

  「一！」

  「白源尊上！」王徐之突然詫異的叫了一聲，「您怎麼會在這裡？」

  其實小屁孩的心思，她一早就看出來了。以前沒在意，是以為他能自己想通，卻沒想到越陷越深。他看起來綿軟，但卻從小就是個執固的孩子。

  繼續照路而上，可是越往前走，怪事就越多。路邊時不時出現各種指示牌，距離無盡之地，還有20里……10里……8里。

  祝遙嘴角一抽，這不是天天來峰上騷擾她的那隻蠢獸嗎？是有多大的仇，還追到這裡來了。

  王徐之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祝遙轉過頭去，笑道，「你想問，我們是不是有一腿？」

  王徐之一愣，沉思起到底從哪個時候開始，對她的感覺發生了變化，半會才道，「後來我長大了，你從玉林峰出來，我也不知道具體……」

  王徐之立馬會意，搖頭，「剛剛已經喝完了。」

  「吼……」那妖獸顯然不領情，憤怒得連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

  「……」他臉色頓時慘白，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血色盡褪，半會才慌亂的道，「可……可你們是師徒。」

  通過一番的內心剖白，王徐之沉默了很多，一路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臉色一會糾結，一會釋然。祝遙知道他一時半會沒法想通，也就不再提這個話題。

  這片林子很大，奇怪的是靈氣卻很稀薄，為了節省時間，他們一路走向林內，邊走邊恢復靈力。為了以防萬一，兩個人都豎起了防禦的結界，謹慎的通過。

  他呆了呆，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那個時候。

  「因為我扒了你褲子，揍了你屁股？」祝遙打斷道，「你覺得應該要對我負責，否則我嫁不出去。」

  「必須的！」誰叫那是自家漢子呢？

  祝遙一邊跑去，一邊喊道，「你丫的敢拍下去，老娘扒了你的皮！」敢欺負我家小屁孩試試？

  那隻獸好似這才看到她一樣，眼睛越睜越大，還沒等她走過去，白影一閃，慌慌張張逃竄，爬上最近的一棵大樹，抱著樹幹抖得跟風中殘燭一樣，還欲蓋彌彰的拼命拔拉著樹枝擋住過份雪白的獸身。

  「……」

  「你看，你要自小要娶我，並不是因為喜歡我。你自己都說是戲言了？自然就當不得真。」

  「我們不會走錯路了吧？」祝遙指了指前方。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前方有什麼閃了一下，走近一看，只見路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塊指示牌，上面寫一行黑色古樸的字體：天盡之地，由此直行→ .→

  兩人：「……」

  臥槽，祝遙的火氣噌的一下就冒了出來，大聲吼道，「你敢！」

  「……」

  「後來？是哪個後來？」祝遙問。

  「你不知道，我知道。」祝遙揉了揉他的已經高出自己不少的頭，「是從那次，我被妖狐殺了，死在你面前開始的吧。」

  他一愣，猛的抬起頭來，似是想不到她會這麼直接。

  若是真愛，要有多瞎才會看不出來？就算不攤牌，情緒也該有所變化吧。他卻半點異常都沒有，到現在才問她真相。說到底，他只是一個姐姐要被別的男人搶走了，鬧脾氣的弟弟而已。

  慢慢的，路邊還會出現各種明顯不屬於附近的，鮮花，靈泉，甚至休息的樹墩。

  「二！」

  「徐之！」祝遙抓住他的肩，認真的看進他的眼底，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你真的對我有情，那為什麼重逢這麼多天來，你明明有很多機會，你卻從來就沒有提過想要跟我在一起的話，卻在知道我跟師父在一起的時候，才說出來呢？」

  他十歲那年入仙門，小孩依賴年長之人是正常的，而當時唯一的親人就只有她。加上娶她為妾的戲言，自然把她當成了唯一的依靠。偏偏她一開始就被關進了玉林峰，只能書信聯繫。不能見面，自然就只能靠想像。他在心底給她畫了一個完美的形象。

  「一開始的確是，但是後來，我是真心想跟祝遙姐在一起。」

  「幹嘛？」祝遙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有話快說，有屁憋著。」

  「唉……小屁孩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才是男女之情？你十歲那年入門，對我最是親近，但這並不是男女之情，只是一種依賴而已。我們不能見面，好不容易相見了，我卻為救你而死。」祝遙一句一句的分析道，「你當時才多大，十五？你從來沒有見證過死亡，更何況還是因為你的原因。無能為力的愧疚，沒有救到我的自責。是你當時解不開的心結，直到我重生。你心結雖然解開了，但內心卻牢牢記住了，想要保護失而復得物品的念頭。你以為這種念頭就是對我感情，可實際，這只是你的內疚而已。」她深深的嘆了一聲，「小屁孩，你對我從來就沒有過男女之情。」

  「吼吼吼……」那妖獸還真就舉起爪子，朝著王徐之拍了過去。

  「天道規定師徒不能雙修嗎？」修仙界的師徒CP很多吧？

  「……」他沉默了，似是陷入了什麼情緒中不可自拔，手越收越緊，似是要掐出血痕，「可是……祝遙姐，你明明……為什麼……為什麼？」

  雷光一下，只見一棵大樹攔腰折斷，一道白影閃了出來。

  「因為你之前完全沒有想起來這回事，是嗎？」

  王徐一臉的為難。

  樹幹抖抖抖……

  「為什麼？」他急聲道，「你怎麼確認，他不是把你當徒弟。」

  「當然！」祝遙點頭道，她可是某人的初戀。

  「……」他猛的愣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我……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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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徐之也有些不確認起來，「方位的確是……」

  怎麼有種出來郊遊的感覺，還帶路標的。

  「當然。」他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把拉住她的手，「從小……我從十歲起就想娶你。」

  這服務也太好了吧？一會不會出現「無盡之地五星級景區」的標誌吧？

  「招待這麼好，不知道包飯不？」祝遙開玩笑的道。

  「那當然是因為……」

  祝遙給他使了個眼色，拿起兩個水果，塞一個給他，然後拉他坐在旁邊的樹墩上，擦了擦果子，大聲道，「不知道這水果洗過沒有？小屁孩，剛剛的靈泉還有嗎？」

  他一咽，著急的解釋道，「那只是我幼時的戲言，若是……我自然娶你一人為妻足已。」

  「不需要確認。」祝遙指了指心口，「只要我這裡清清楚楚的明白，他就是我這輩子想要綁定的男人，他從身到心，一切所有權必須歸祝氏所有，這就夠了。」

  支碎破碎的抖……

  「尊上，我等進入聖地也是無奈之舉，並無冒犯之意。」王徐之一臉的焦急，「此事乃我一人之過，若是尊上要問責，也請責罰我一人，弟子絕無怨言。」

  結果前方不到五十米的路邊，出現了大堆的靈果，好幾個還咕嚕咕嚕的滾得歡。

  只聽到咚的一聲，一個裝水的竹筒從林里滾了出來，似是被風吹動一樣，咕嚕咕嚕直滾向這邊。

  可意外的是，一通暢通無阻，別說是遇到啥危險了，地上連大塊點的石頭都沒有一塊。

  祝遙嘆了一聲，一把拉住他的手，仔細且不容拒絕的一根一根掰出他的手指，「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沒有答應你，而選了師父嗎？」

  這態度不對啊！為什么小屁孩對只獸獸這麼客氣？「小屁孩，它是你門派養的？」

  「我確實聽聞這裡有很多凶獸，極難應付。」王徐之也一臉莫名，「估計是我們運氣好吧。」

  祝遙撇了撇嘴，也沒在意，只是越走就越順，別說什麼凶獸了，兔子都沒見到一隻，原本還雜草叢生，現在像是被清掃了一般，乾乾淨淨的，只有迎風招展的小花，和青新宜人的泥土紛芳。

  「你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我又不傻！」祝遙搖了搖頭，看向他的眼底，一字一句的道，「但是……小屁孩，你確定你對我的喜歡，真的是男女之情嗎？」

  整隻獸都仿佛在說著：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沒過一會，林中明顯多出了一條小路。

  「祝遙姐？」怎麼辦？

  「先看看再說。」

  祝遙笑了笑，「十歲？娶我做妾嗎？」

  他默了默半會才點了點頭。

  祝遙嘴角一抽，想起剛剛它拍向小屁孩的那一爪子，火氣又噌噌噌的冒出來。

  「祝遙姐！」王徐之臉色一變，似要說什麼。

  暴風驟雨的抖……

  「我算三聲。」

  王徐之給了她一個，待會再向你解釋的眼神，御劍飛進了林中，恭敬的向那隻白色妖獸行了個禮，「弟子不知是尊上駕到，所以才會有所冒犯，請尊上贖罪。」

  「束！」王徐之的網直接朝著那影子捆了過去。

  「小屁孩，說到底，你只是把我當成姐姐而已。而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不是責任，也不是內疚。」

  「到底是不是啊？」啥意思？

  「尊上它……不是普通的妖獸。」

  祝遙撐著下巴，思索半會，回答道，「準確的說，我們已經有過很多腿了。」未遂的也算！

  「那怎麼辦，沒洗的水果，我可不吃。」

  「吼~~~~」那妖獸不滿的呲了呲牙。

  可惜那白影卻更快，如流光一樣飛了出來，落地化成一隻雪白的妖獸，憤怒的吼了一聲。

  再這樣發展下去，不會變高速吧？

  後來她出峰，原本這種想像會歸於平凡，偏偏她又為救他而死。失去親人的痛苦，和自己的無能，讓他有了心結。後來她雖然幫他解了，只是原本的傷痛卻還在。就像一個受傷的人，無論是否全愈，都會習慣性的迴避傷口一樣。越是看到她，他就越記得清楚。他把這種內疚看作是對她的感情，看不出兩者之間的區別。

  如果說他對自己的感情是愛，打死她都不信。她跟師父來靈界這麼多天，不說每天粘在一聲，好歹相互之間親昵是少不了的，摟摟小腰，拉拉小手的事也沒少干，晚上也都住一塊。

  「在那邊！」祝遙站了起來，一道天雷就朝竹筒的方向劈了過去。

  他因她而死，來到靈界。兩人分開，他才把這分內疚埋了起來。

  不普通？特別蠢嗎？

  又從寬路，變成了雙車道，地面平坦得連個腳印都沒有。

  然後小路變大路。

  那隻獸一抖，爪子頓時停在了王徐之頭頂。

  他一臉的晃乎，似是懂了，又似是沒有懂，直看著他的眼睛，良久才沉聲道，「那祝遙姐能確認，太師叔祖與您是男女之情嗎？」

  祝遙嘆了口氣，小屁孩不笨，他只是需要時間想通。

  他呆了呆，看向她的眼底，慢慢聚上了水氣，嫣然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你……知道？」

  他緊了緊身側的手，半會才擠出一個笑容，「祝遙姐對玉言尊上真好。」

  風中凌亂的抖……

  一路上，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

  「小屁孩，你確定這裡很危險？」

  王徐之指間化出一條鎖鏈，瞬間化成網狀，朝著天雷落向的方向而去。

  「祝遙姐……」王徐之有些慌亂，搖了搖頭道，「不……不是的！我……」

  王徐之低下頭，沉默了半會，才小心翼翼的道，「祝遙姐我想問……你跟太師叔祖，你們……」他話到一半又停住，手握得更緊了，隱隱還顫抖著。

  「幼時？」祝遙沉聲道，「那你幼時為何想娶我？」

  樹幹玩命的抖……

  「不……不是。他是……」王徐之搖頭，卻又不知從哪解釋起。

  「三……」

  語音未落，唰，一隻雪白的獸獸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像只訓練有素的大型狗狗，規規矩矩的蹲著，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如果全身不是抖得跟觸電一樣的話。

  今天出去看了一天的房子。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