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是殺是廢？

  陽翟城外上空，姜尚望著不可一世的林澤，以及落入下風的孟軻四人，臉上的惱怒盡數散去，只留下震驚與恐懼。

  儒家不是說眼前之人只是初入天人第三境嗎？以一敵四，尚遊刃有餘, 聖人之威，怕也不過如此。

  林澤不知姜尚是如何看他的，他現在就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爽，從內到外，晶瑩剔透的爽。

  用他人領悟的大道壓制他人, 這種打臉的方式，總讓人格外愉快。

  突然間，一道微不可查的碎裂聲響起，林澤微微皺眉，從懷裡摸出一塊平平無奇的白璧。

  這塊平平無奇白璧赫然是秦皇送給林澤，用來換取胡亥一條生路的和氏璧。

  一道裂痕躍然浮現在和氏璧表面，幾乎將它從中分成兩半。

  林澤思索片刻，心下瞭然，原來天命臨身不是沒有代價，會折損天命者的氣運。

  只不過因為和氏璧的存在，林澤一時半會沒發覺。

  說來也是湊巧，原本林澤只是將和氏璧當作保命底牌，並未時刻激發。

  上次因無當、雲霄身隕一事，通天劍主無端遷怒林澤，出手削了他一段氣運，引起了他的警覺。

  此次林澤御駕親征率軍攻漢，為避免被佛祖儒聖強行斬滅自身氣運，以至於莫名其妙隕落，特意隨身攜帶將和氏璧, 並將它處在激發狀態。

  望著和氏璧上難以修復的裂痕，林澤有種說不出的心痛，這等秘寶，本該留著保命用的，用來對付孟軻這些天人第三境，實在太可惜了。

  孟軻四人若是知道林澤此時的想法，恐怕會羞憤到和他拼命，看不起誰呢？

  天命臨身的副作用，不免讓林澤有些胡思亂想，佛祖儒聖極有可能清楚此中關節，之所以派孟軻等人來對付他，目的是為了折損他的氣運。

  當第二道裂痕將要在和氏璧上浮現時，林澤果斷將他與和氏璧之間的關聯斷開，並打定主意儘快解決戰鬥。

  心念一動，又粗又大的自我大道在林澤背後顯行，夾帶著奔流不息的天道之力，狠狠朝孟軻衝去。

  孟軻見狀瞳孔急縮，顧不得渾身心驚肉跳的感覺，迅速將自身的義之大道收回，編織成一個全方位無死角的蟲繭，將自己護在裡面。

  「嘶啦」一聲響起，自我大道強行將義之大道編織成的蟲繭撕開一道口子，擊在孟軻身上。

  孟軻連吐三大口鮮血，倒飛出去。

  林澤沒有就此作罷，伸手一指，藉助天道模擬出來的義之大道朝飛速朝倒飛的孟軻襲去，大有趕盡殺絕的意味。

  擊敗孟軻的林澤，沒有過多停留，依葫蘆畫瓢，逐一將顏回三人的抵抗擊破，大獲全勝。

  正當林澤將孟軻四人漸漸逼到絕境，並準備痛下殺手時，莊周的聲音適時響起：「師弟該不會想讓儒家佛門四位道友當場隕落吧？」

  林澤止住了身形，略微不解問道：「以師兄所見，是殺是廢？」

  此言一出，在場六人均是一顫，好強的戾氣。

  尤其姜尚，心下微微後悔，早知如此，就不該趟這趟渾水。

  只是他有些不懂，為何天命皇者沒能獲取天命，反而讓林澤將天命奪了？

  難不成劉季不是天命皇者？可卦象顯示的就是他啊？

  莫不是道聖真有改天換日之能，以無上修為強行讓天道拐了個彎？

  不，這不合理，道聖若有這等修為，根本不必如此麻煩，單論修為就能壓的儒聖三人喘不過氣。

  莊周連忙搖頭道：「師弟三思，既不能殺，亦不能廢啊。」

  林澤眉頭微鎖：「為何？」

  莊周苦笑一聲：「師弟若出手擊殺佛祖儒聖親傳弟子，不用他日，要不了多久佛祖儒聖就會降臨，將師弟化為飛灰。」

  你知不知道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

  林澤不以為意道：「不是還有師兄和老師嗎？師兄可保我一次，老師可保我一生。大不了從今往後，師弟於道宮閉關，晉升天人第四境前，絕不下山。」

  「若能將這幾人擊殺，無異於替道宮除去數名大敵，縱然師弟因此困於道宮，終身不得下山，亦算值了。」

  莊周神色一滯，滿臉無奈道：「師弟高看我了，先前我放言哪怕聖人出手，亦能保你一命，是基於聖人不用心出手的前提，所推算出的結果。」

  「師弟如此激怒佛祖儒聖，焉能指望他們輕輕放過？屆時不說師弟，連我都未必能撿回一條性命。頂多你我師兄弟二人共赴黃泉，不必擔心路上寂寞。」

  林澤聞言臉色一黑，神色極為惱怒，你大爺的不吹會死嗎？虧我還信了你的邪。

  似乎察覺到林澤態度變化，莊周小心試探道：「好死不如賴活著，不如師弟狠狠教訓他們一頓，就此放過？」

  林澤沉默了片刻，一臉認真問道：「師兄，你說我要是放了他們，大家就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相逢一笑泯恩仇嗎？」

  林澤是真的有這個擔心，別的不說，他可是看過封神榜的。

  封神榜里，截教對闡教處處留情，頂多也就是削去修為，打回原形，極少痛下殺手的。

  可闡教是怎麼對截教眾仙的？

  整個闡教包括元始天尊在內，恨不得將截教萬仙全部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元始天尊更是親自動手，以大欺小擊殺了瓊霄和碧霄。

  要不是這樣，通天也不會惱羞成怒掀桌子，擺下誅仙劍陣，讓天地重歸混沌。

  以此類推，今日他林澤放過儒家佛門親傳弟子，他日儒聖佛祖會放過他嗎？

  林澤無從得知答案。

  莊周先是一愣，轉而大笑道：「師弟原來擔心的是這個？不過師弟何必問我，直接問孟軻他們不是更好？」

  林澤想了想，微微點頭道：「師兄說的在理，師弟應讓他們發下天道誓言，今後不得對我存有毒害之心，否則修為盡失，享盡世間萬般苦難。」

  莊周……

  林澤身形微動，來到被困住的孟軻五人面前，居高臨下道：「那些話，各位應該聽的一清二楚，若不想死，就發誓吧。」

  孟軻五人面露難色，不知該如何回應時，一道浩然正氣長河自九天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