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祭祀天地，變數

  秦二世六年，元月一日，宜祭祀，訂盟，破土。

  今日清晨的樓蘭城, 相比以往，多了幾分喧鬧。

  一隊隊士兵，在上官的帶領下，身穿盔甲，手持長戈，全副武裝走上街頭，分散於各個要道，凝神戒備。

  城門大開，紅綢從城外一路鋪到了蜀侯別府。

  一身黑色金絲侯服, 頭戴平天冠的林澤，面色平靜，在紅綢上踏步前行。

  緊跟其後的是韓信等人。

  再其後，是數百名曾參與過議事的文臣武將。

  一刻鐘後，林澤來到城外，來到一座高達十丈的祭壇面前，目光落在祭壇兩邊的莊周和惠施身上。

  穿著一身靛藍色道袍的莊周，會意向前一步，高聲道：「時辰到，開壇祭天。」

  隨後拂塵一揮，一道道台階，自祭壇起，由上而下，憑空出現，形成一道階梯, 落在林澤腳下。

  如此憑空造物的手段，引得林澤身後那幫文臣武將嘖嘖稱奇。

  早就得了莊周授意的林澤, 向前一步, 穩穩噹噹踩了上去，一步上一梯，走上祭壇。

  令人訝異的是，林澤每上一步，身後的台階便會消失不見，似乎寓意著有進無退。

  演練過無數遍的林澤，踏上祭壇之後，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朗聲念道：「天有顯道，厥類惟彰……」

  一篇數千言的祭文，從林澤口中緩緩流出，迴蕩在天地之間。

  待林澤將祭文念完，一陣不知從何處起的狂風，捲起風沙，朝林澤與圍觀的文臣武將，鋪天蓋地而來。

  林澤見狀眼睛微眯，不輕不重冷哼了一聲，所有風沙靠近他身前三丈，如遇屏障，難以寸進。

  只聽林澤高聲道：「今我林澤，禱告天地，有亂臣賊子竊取我大秦江山，胡作非為，罪大惡極。」

  「今賊子把持朝政，倒行逆施，我林澤不願為虎作倀，與之同流合污，願自立一國，號曰西秦，驅逐賊子，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請天地為證。」

  「若我有幸恢復大秦國祚，願善待天下之民，選賢舉能，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

  「……」

  林澤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好話，天象再次一變，這次不再是狂風，而是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林澤望著這副畫面，臉色略微有些難看。

  莊周事前曾告訴過他，天道至公，天地大變之日，非天命眷顧之人，亦可通過祭祀，獲得爭奪天命的資格。

  只不過會有些曲折，比如突起狂風，將人從祭壇上吹下來，打斷祭祀。

  故剛剛風起之時，林澤動用了一點小手段，將狂風盡數擋下。

  莊周曾提過一句，若天道一直不肯承認祭祀者的身份，甚至會降下雷霆。

  若想避免這類情況，可學佛門，發下大宏願，比如澤被蒼生，兼濟天下。

  林澤照做了，可天打雷了。

  自己竟如此不受天地待見？

  別說林澤，一旁的莊周和惠施都懵了。

  按理來說，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若天地真不待見林澤的話，怎麼可能會讓他晉升天人？

  哪怕強如道聖，都無法做到讓一個不受天地待見的人，獲得天道認可。

  「轟」的一聲，一道炸雷落在林澤面前一丈之地，這是警告。

  「小師弟，情況有異，若事不可為，可終止祭祀。」

  林澤耳邊響起莊周的暗中傳來的聲音。

  林澤真想吐槽一句：「情況有異誰不會說？早特麼幹嘛去了？」

  臨到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句：「敢問師兄，天雷能劈死天人境嗎？」

  莊周聞言一愣，遲疑了一下，以不確切的語氣回道：「天人重塑肉體，堅不可摧，又能感應天道，天雷大概是劈不死天人境的。」

  林澤聞言臉色稍緩，抬頭望天，臉上浮現一抹狠色與不屑，有本事劈死勞資啊。

  誰知林澤腦海里剛冒出這個想法，三道天雷從天而降，直指林澤。

  恍惚間，一股死亡的氣息浮現在林澤心頭，渾身的雞皮疙瘩，提醒著林澤：真要被這三道天雷擊中，非死即傷。

  林澤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被莊周坑了，天雷好像是可以劈死天人境的。

  可醒悟的晚了，天雷瞬間即至，林澤避無可避。

  正當天雷快要落到林澤頭上時，林澤體內的天地之力，自然燃燒，一種「逆天改命」的感覺，直接將大禍臨頭的感覺驅散。

  三道天雷隨之消散。

  林澤背後濕透，整個人險些癱倒，倒不是被嚇的，而是剛剛自動運轉秘法「逆天命」，險些把林澤抽成人干。

  直到天地間散落的天地之力進去體內，林澤才感覺好了一些，臉上浮現後怕的感覺。

  自從得到這門秘法以來，礙於消耗太大，林澤一直都不敢用，沒想到今天居然被動完整使用了一次。

  效果出奇的好，連天雷劈到頭頂，都被逆轉。

  與此同時，林澤頭頂烏雲快速散去，露出湛藍的天空。

  大道之音響起，以林澤為中心，一團雲氣快速凝聚，落在他頭頂上。

  除了中心點是一抹濃郁的紫色外，外圍都是虛無。

  緊接著，有白色雲氣從四面八方而來，融入林澤頭上的雲氣中，將虛無填充。

  大部分白色雲氣都來自站在祭壇旁邊的韓信等人。

  林澤暗中鬆了口氣，過程雖然曲折了一些，最終還是獲得了天地的承認，凝聚了可容納他人氣運的雲氣。

  隨著時間變化，白色雲氣越積越多，顏色逐漸濃郁，一絲青色顯現。

  林澤一臉滿意看著這副畫面，等到外圍的白色雲氣由外而內，轉化成紫色之時，就能為他所用，助他在武道之上，更進一步。

  這便是爭奪天命最大的好處。

  ……

  與西域相隔萬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上，赫然搭建了一座簡易的祭壇。

  祭壇之上，正是剛剛轉世而來的帝辛，專心致志禱告天地。

  忽然一道天雷狠狠劈落，將帝辛原本魁梧的身軀，大半劈成了焦炭。

  「姬昌，孤就算被天打雷劈，也要重新凝聚氣運之龍，爭奪天命，捲土重來。」

  「孤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絕對不會。」

  帝辛一臉狠色，昂著頭，一言不發，咬牙忍耐，等待第二道天雷降臨。

  過了半響，烏雲散去，一道雲氣自然落在帝辛頭頂，讓他滿臉錯愕。

  怎麼只有一道天雷？不該至少有四道嗎？難不成失敗了？

  不，失敗了怎麼會有氣運之龍？

  帝辛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一副畫面在腦海浮現，整個人才恍然大悟。

  「哈哈哈，奪我轉世的氣運，奪我轉世的機緣，卻承受了相應的因果，天道至公，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