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衛鞅託孤

  第二天下午，這是林澤第三次來衛府，看著依舊顯得龐大無比卻門前冷落的衛府，莫名感到一絲淒涼，這或許是衛家最後的餘暉。

  林澤來到大門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鶴髮老人, 對著林澤說道：「是林公子對吧，老僕衛福，乃衛府管家，我家老爺命我在此等候，如看到你來，便帶你去書房。」

  林澤回道：「小子林澤，貴老爺是商君大人？」

  衛福點了點頭：「我家老爺正是商君大人。」

  林澤行禮說道：「那就麻煩衛管家帶路。」

  衛福微微一笑：「不麻煩, 林公子請。」說完走在前面引路。

  林澤跟著衛福, 一路來到衛鞅的書房，衛鞅正在端詳著一副書畫。

  林澤眼尖的看到衛鞅身邊有五個箱子擺在那裡，裡面裝滿了帛書，林澤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衛鞅看到林澤進來，指著箱子說道：「胡亥要的修煉心得都在這裡了，都是老夫這些修煉武道記載下來的，你待會全部帶走吧。」

  林澤抱了抱拳：「商君大人胸襟寬廣，小子等人必定不會辱沒了大人的心血。」

  衛鞅不以為意道：「人死如燈滅，恐怕老夫日後也看不到了，隨你們吧。」

  林澤躬身行禮道：「在下替胡亥公子謝過大人了。」

  衛鞅不以為意地說道：「不必多禮，不過一場交易罷了，倒是小友的到來，讓老夫不再抱有幻想，如此也好，至少衛家保住了。」

  林澤只是沉默不語在一旁聽著。

  衛鞅也沒有過多去說, 對著林澤說道：「老夫帶你去見見衛家的一些人吧，讓他們認識你一下，也該清楚日後真的遇到困難，該找誰求救。」

  林澤點了點頭說道：「任憑商君大人安排, 不過小子希望永久不要出現那麼一天，那樣對一個功勳世家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悲哀。」

  衛鞅一邊在前引路，一邊嗤笑道：「自古以來悲慘的人太多了，我衛家還排不上號。」

  林澤……

  林澤跟著衛鞅穿過無數亭廊與拱門，最後來到了一處古樸的建築面前，上面赫然寫著「宗祠」二字。

  此時宗祠內已經聚集了二十多個衛家人，有老有少，要麼是衛鞅的直系子孫，要麼是衛家旁系的長老。

  旁系長老看到衛鞅竟然帶著林澤來宗祠，第一反應就是：這難道是衛家在外的私生子？家主突然召集我等到來，莫不是想讓他認祖歸宗，我等做個見證。

  至於衛鞅的兒子和孫子們就更加詫異了，父親（祖父）大人怎麼會帶個外人來宗祠？

  只有衛青看著林澤眼熟，小聲驚呼了一句：「這不是胡亥手下的門客林澤嗎？他來幹什麼？」

  衛鞅並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進宗祠，向衛家祖宗牌位拜了拜，又敬了些香。

  林澤在門口靜靜地等著。

  隨後衛鞅在衛家眾人不解的眼神下開口了：「老夫觸怒了陛下，恐性命不保。」

  話剛出口，宛如巨雷一般轟在衛家腦海，幾欲癱倒。

  衛家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祖父，這是真的嗎？」

  「家主一向得陛下信任，是不是搞錯了？」

  衛鞅沉聲道：「都別問，先聽我說完。」

  眾人才閉上了嘴巴，衛鞅才繼續說道：「有些事，我沒辦法跟你們說，你們知道的太多，對你們沒有好處，只有壞處，所以別多問。」

  「老夫觸怒陛下這件事，千真萬確，很快老夫就要去長安請罪了，估計也很難再回來，你們做好準備就是。」

  衛家眾人全都面如死灰，衛家最大的靠山倒了，衛家還能繼續存在嗎？

  還是衛家嫡長子衛立反應的快：「父親大人也只是猜測，陛下不一定會對您下殺手是嗎？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衛鞅直接打斷道：「立兒，接受現實吧。為父也不是沒有替你們考慮。」

  衛鞅指著林澤說道：「這位林澤小友，乃國師徐福親傳弟子，方仙道少宗主，又是胡亥公子的使者，我走之後，他會庇護你們，衛家若遇到難解之事，儘管找他便是。」

  林澤立刻配合抱拳道：「在下林澤，見過衛家諸位，商君大人所言非虛，胡亥公子承諾過，會竭力庇佑衛家安全，若衛家有需要，可儘管提。」

  衛青忍不住說道：「祖父大人，我衛家實力雄厚，何須他人庇佑？就算要找人庇佑，為何要找胡亥，扶蘇公子實力更加強大，豈不更好？」

  衛鞅看了看林澤，而林澤眼觀鼻，鼻觀心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好像跟自己沒有關係一樣。

  實則心裡默默的吐槽道：「你衛家還想投靠扶蘇？恐怕等不到投靠扶蘇，就被十萬大軍踏平了吧。」

  衛鞅則是內心微微嘆息：可他作為貴公子，為何要替掛著反賊名義的衛家張目？胡亥也是碰巧了過來平叛，才不得不妥協吧。

  秦皇是何等人，昔日樊於期叛逃到燕國，隔了多年，秦皇也沒有忘記這事，最後還不是逼燕國砍了他的腦袋？

  故只有自己去求秦皇網開一面才行，而天下能短時間抗住秦皇壓力的，也只有扶蘇和胡亥了吧，畢竟胡亥就在城外，可扶蘇遠在長安。

  衛鞅搖頭道：「扶蘇遠在千里之外，胡亥近在眼前。況我衛家如何要放著眼前的承諾不要，去賭那可能的希望？」

  衛青面色漲紅，急聲說道：「扶蘇公子仁義，必定會庇佑我衛家的，祖父大人明鑑。」

  然而衛鞅語氣堅決道：「好了，此事也不必再爭了，就這麼定了，明天林澤小友就會帶兵過來保護衛家，大家知道此事就行了。」

  隨後衛鞅對著林澤說道：「衛家都知道此事了，小友可先行離開，老夫還有些私密要交代他們，就不污了小友的耳朵了。至於書房裡的東西，小友儘管帶走就是。」

  「對了，老夫這裡一時半會也不一定能好，小友拿到東西後先回去吧，老夫到時候直接去城外軍營找你。衛福，替老夫送林澤小友一程。」

  衛府老管家立刻應和道：「老僕遵命。」隨後衛福對著林澤說道：「林公子請吧。」

  林澤對著衛鞅行了一禮，跟著衛福回到書房。

  林澤上前將裝著衛鞅修煉心得的五個箱子封存好，一邊溝通腦海里的小進進行掃描。

  隨後又對衛福告了個禮，帶著箱子離去。

  ……

  衛家宗祠，衛立忍不住問道：「父親大人，這個林澤真的可靠嗎？我看他不過一少年，真的能庇佑我衛家。」

  衛鞅淡淡開口道：「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回長安時，會直接跟徐福說此事，以我與他的交情，此事無憂。」

  「爾等記住，這幾天一定緊緊跟著那林澤就是，一切老夫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