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忠心錯付

  「暘皇，還有一個。」

  千神鋒從遠方飛來，一手抓著一個文士打扮的傢伙，「這傢伙可真滑溜，竟然在機關城沒落地之前就要逃了。可惜他逃不過千某的一雙慧眼。」

  被他抓著的，正是縱橫家的首領公孫衍。只不過現在公孫衍可沒有以前那般瀟灑從容了，他的四肢上都有刀痕，整個人也是灰頭土臉的，顯然是在千神鋒手上傷得不輕。

  「公孫衍，」秦暘看向此人，道，「當初你突襲渾天星動城，可是險些讓未完整成形的星陣毀於一旦，你說本座該如何炮製你好呢？」

  公孫衍嘿笑了一聲，卻是沒有絲毫恐懼之色，「不管你如何炮製在下，在下都不會出賣國師的。國師不僅是在下的效忠對象，更是我縱橫家的祖師爺，你便是使盡手段，在下也不會開口。」

  聰明人有聰明人的圓滑，但也有自己的堅持。公孫衍這人惜命，卻不怕送命。

  「忠誠之輩，可惜本座並不打算從你嘴裡撬出話來。」

  秦暘閃身至公孫衍身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對方，「本座不懷疑你的忠誠，也不懷疑你能堅持住酷刑，所以本座不會讓你自己說，而是親自去找。」

  金色的劍光從雙目中射出，直直釘入公孫衍的雙眼，「如來三劍」中極為陰損的第一劍「不滅」施展，劍光如水一般進入公孫衍識海，侵染他的元神。

  公孫衍確實有極大機率扛住酷刑，但他和秦暘的差距，卻是註定了秦暘想要從他腦子裡挖出東西來並不算困難。

  「你和神後不同，你還是煉虛境的武者，並且不像神後那般精通心念方面的武功。本座想要從你這知道什麼，何需讓你開口。」

  那雙金瞳就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之眼，直透人心，公孫衍只覺自己腦海深處的記憶不自覺地開始回想。

  同時，他的識海中也有一雙金瞳出現，漠然地查看著他的記憶。

  公孫衍的堅持，毫無意義！

  他現在甚至連自殺都做不到，在秦暘的注視下，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哀鳴，每一絲真氣都如上了鎖一般無法運轉。

  他只能任由自己的記憶開始回想，任由一些情報暴露於秦暘眼前。

  而他的這一行為，也讓秦暘確認了蕭冕還有一些手段埋藏在暗中。

  到底是活了兩萬七千年的老怪物，儘管直到千年之前的那一次天星盡搖南方天柱才出問題，但這段千年時間，也足夠蕭冕埋下一些暗子了。

  否則就算蕭冕是縱橫家的祖師，公孫衍也不可能對他這般忠心耿耿。

  在秦暘的前世，那五千年傳承的國度都有不少數典忘祖之輩，更何況現世這傳承了兩萬七千多年的縱橫家了。

  人心易變的道理，不管是在哪個世界都是相通的。

  也就在秦暘將要查閱公孫衍記憶的時候，異變發生了。一道輝光從公孫衍識海中出現，其所過之處，一切消泯，公孫衍只來得及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便直接被這道輝光給湮滅了元神。

  緊接著，他渾身上下也開始消泯，整個人盡數化作了一絲微光，融入了那一道輝光之中。

  「蕭冕！」秦暘眼神一凜，手掌牢牢擎住這道輝光。

  但這道輝光一接觸到秦暘的手掌，就自行泯滅消失，未曾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嘖，真是夠狠的啊，」千神鋒搖頭道，「蕭冕應當早就想到這公孫衍無法阻止你從他腦子裡挖出東西，是以早早就埋下了暗手。一旦你這麼做了，這暗手就會將公孫衍滅口，且連身軀都不會留下。」

  「而且，公孫衍還不知蕭冕這麼做了。他這一番忠心，卻是錯付了人。」玄九天在一旁道。

  「最重要的是，蕭冕的確有可能留下了後手。」秦暘接言道。

  公孫衍的忠誠是否錯付，和秦暘無關，他這人向來是無暇去研究敵人死時有多痛苦，他現在只看到蕭冕確實是有不小可能留下了後手。

  否則，他也不需要留下手段滅口。

  「這麼一來，神後的存在就很有必要了。」秦暘將目光轉向那座巨大的五指山。

  他以實質化的拳意鎮壓神後，留下了這個俘虜，這本是以往萬一的行為，只是沒想到這萬一還真就來了。

  「神後是合道武者，且她至少以『往生渡』承載了千年的記憶，想要從此人腦中挖出東西，難！」

  秦暘轉身對眾人道：「本座會先將她鎮壓在城外，稍後處理。幾位，你們先去適應一下剛突破的境界吧。東方天柱初斬，你們也許能趁著元氣潮汐多加領悟些什麼。」

  「諸事既畢，貧道便先告辭了。」玄九天道。

  「在斬其餘天柱之前，莫要找千某。」千神鋒毫不客氣地道。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在轉過身的剎那，手掌快如閃電地從嘴邊抹過，拭去了剛溢出的鮮血。

  在之前秦暘使用「血肉聚變」這大招之時，千神鋒躲閃不及，首當其衝地受了不輕的傷。偏偏他這人又愛面子，還壓著傷勢去擒下公孫衍，接著又和秦暘他們這麼一頓掰扯。

  本就不輕的傷勢被千神鋒這麼強壓著一段時間，就惡化了，現在他急著去療傷，連適應環境都顧不得了。

  千神鋒的舉動，也許隱晦，但瞞不過秦暘的眼睛。對此，秦暘笑了笑，低聲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話語如絲，遙遙傳入千神鋒耳中。

  正在穩步前行的千神鋒腳步一頓，然後故作無事一般繼續前行。就是原本似是信步的腳步陡然加快，不多時就直接消失在街角了。

  秦暘見狀，那笑的是更開心了。

  至於剩下的那位獨孤天意，他卻是早就離開了，也沒心思和眾人打招呼。

  「塵埃落地，不管蕭冕還有什麼後手，至少在明面上，我們已是沒有任何敵人了。太素你也去感悟一下天地變化吧，這些雜事就由我那化身處理吧。」

  秦暘再度分化出身穿玄金九龍袍的未來之主，讓他這位新皇去處理玄京的亂象，自己則是和太素說一聲，二人一同往渾天星動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