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硬撼

  「想殺我？」

  秦暘徐徐落地，生死輪飛到他身後。

  在他身側，玄翦、掩日、太素、素天真、天曌、青月聚集，在遠處，幽幽琴聲傳盪，弦主撫琴，驚鯢等其他人隨侍在身側。

  「那可能有點難。」

  之前的亢龍有悔之局並非全無作用，儘管這一局沒要了「矩子」的性命，卻也讓他受創匪淺。

  在此情況下，哪怕他有九儀天尊劍在手，哪怕他是煉虛強者，也難以要秦暘的性命。

  不過，郭純陽也不是全無幫手的。

  和秦暘執掌的夏墨有仇的雲疏狂，丐幫掌缽龍頭王無忌，甚至還有和丐幫交好的藏劍山莊謝情，這些都能成為對方的助力。

  尤其是謝情，此地是藏劍山莊，謝情是地頭蛇，只要他一聲令下，就有大群高手出現。

  『不過······』秦暘的目光微微下瞄，看向地面，『現在藏劍山莊可無法傾巢而出啊。』

  總體而言，雙方的實力算是相差仿佛，甚至有郭純陽這煉虛強者在，對方還要強過一籌。

  哪怕是受傷的煉虛，那也是煉虛啊。

  「紅樓中人，應當是你以利益收買的吧，天曌不會為你死戰。還有闡道教的太素和天澤宮的素天真······」

  郭純陽眼中閃過一絲銳色，「你聯繫上了老七，甚至連不參與尚賢宮議事的老九也被你聯繫上了？」

  精通算計的郭純陽之所以這般容易入局，是因為他沒想到神秘莫測的紅樓中人，還有來自大玄的素天真和太素，都在此局中站在秦暘那一邊。

  以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哪怕神機妙算如郭純陽，也是漏算了一招。不過在見到這些人站在秦暘那邊之後，他還是及時揣測出了他們之所以出現在此處的原因。

  要是沒料錯的話，這其中少不了九算老七的影子。老七就是道門中人，算起來和闡道教交情不淺，他要是出馬，讓太素站在秦暘這邊不算太大問題。

  甚至於，可能連老九都是老七負責聯絡的。老九是素天真的師父，她的話，素天真不得不聽。

  「秦師者，」天曌含笑道，「我們的交易，可沒讓本座捨命相陪啊，要是事不可及，本座的確會拋下你先走的。不過你要是多點誠意，在你死之前，本座不會離開。」

  所以就是想加錢唄。

  秦暘輕輕撇了撇嘴，道：「安心，本座的目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只需要離開就行。天曌樓主完全可以現在離開，本座絕不阻攔。」

  說著，他目不斜視，一直盯著郭純陽，道：「我該稱呼你為幫主還是矩子呢？算了，無所謂了，今日之局，就到此為止了。我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殺你，而是揭穿你的真面目，畢竟煉虛強者不是那麼好殺的。」

  揭穿「矩子」的身份，讓他無法再暗中發育，真正出現在世人眼中，這是秦暘今日設局的目的，也是······

  「我離開大夏之前，送給你的禮物。」秦暘微笑道。

  「你要離開？」郭純陽發現自己還是沒算到秦暘真正的打算。

  「當然，」秦暘攤手道，「如今的大夏是一灘渾水，甚至還有煉虛層次的敵人在盯著我。此時的我，並不適合繼續呆在大夏，所以我決定，去大玄投奔老七了。矩子，開心嗎？」

  「如果你將所有人都帶走，郭某會更開心的。」郭純陽的殺心，更為堅定了。

  秦暘所謂的離開大夏只是暫避風頭，他甚至還在臨走前揭穿了自己的身份，讓丐幫和墨家在這場競逐社稷的舞台上真正登場。

  和丐幫沾上關係，墨家還想要維持中立公正的立場，那就難了。和墨家沾上關係，丐幫要說沒野心，也沒人相信了。

  這是一份極具惡意的禮物，讓按兵不動的郭純陽只能無奈入場。

  而在他日秦暘歸來之際，留在大夏的夏墨人手也會暴起策應，所謂的離開，不過是為了來日的重起罷了。

  「矩子的殺心好像更重了，」秦暘依然保持著微笑，「看來今日不付出點代價，是走不了了。」

  「神物任化。」

  懸浮在空中的生死輪突然分解成無數粒子，蜂擁而下，在秦暘體表再度進行重組，雄渾的氣浪在這一刻突然爆沖而出，磅礴大勢令得身周的眾高手也不由退出數步。

  這一次的「神物任化」好似和之前不同。一般斷雲石變化的物事不會有這般強大威壓。

  郭純陽也察覺到不對，他當機立斷，持劍攻上。

  作為一個老江湖，像這種等待敵方變身的蠢事情郭純陽是絕對不會做的，所以這一劍，他使出了此時受創之身的全力。

  「飛龍在天。」

  並非降龍掌，而是源自《數返真經》中的一式。不過身為丐幫幫主的郭純陽也在其中糅合了降龍掌的運勁法門，使得這本就強大的一劍，威力更甚。

  九五，飛龍在天。

  人與劍似天外飛龍，青色的劍光，金色的純陽氣，交匯出至威至盛的一劍。

  但也在此時，前方氣浪之中探出披著黑色手甲的手掌來。

  那玄黑色的手甲恍如深淵一般，動搖間似有無數漩渦生成，將人的精氣神全數吸入。又一看，似無垠星空，廣袤無邊，有天地之廣大。

  這隻手掌抓住劍光，空中突然傳出碎裂之聲，緊接著，就見空氣好似鏡面一般裂開，蔓延出蛛網般的細紋。

  而後就是「嘶嘶啦啦」的一連串響，手甲被劍光切割，發出撕破布一般的響聲。

  這手甲，也難以正面承受九儀天尊劍的鋒芒。

  不過那被抓住的劍光也未落得好，只見手掌一握，劍光如易碎的翡翠，被捏成了無數細粉。

  「嘭！」

  看似平靜的交鋒在短暫延遲之後，發出驚人的爆鳴，一道玄黑色的身影竄出，拳攜霸烈之勢，向著那青色劍鋒轟去。

  秦暘，他在直面硬拼一劍之後還不罷休，想要和郭純陽繼續正面交鋒。

  這可和先前的殺局不同，先天的殺局是因勢利導，有著諸般配合，而現在，他卻是要以一己之力和負傷的郭純陽硬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