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矩子」真身

  「果然是你！」

  秦暘露出預料之中的笑容，而後被龐大的氣浪捲入其中。

  「轟隆！」

  「轟隆隆！」

  空氣似乎凝結成了一塊固體，而後快速崩塌，無盡亂流競相衝撞，空中的另外兩座劍台也被亂流直接衝散。

  「嗚嗚嗚嗚嗚——」

  勁風嗚咽猶如鬼嚎，大片烏雲絞碎四散，晨光從烏雲縫隙中投下，射出一線線光明，但更多的區域卻是因為亂流而顯得渾濁而晦暗。

  「嘭！」

  勁風亂流之中衝出兩道身影，而後便是一具破碎的殘屍從空中墜落。看其面容，赫然便是之前被懷疑是秦暘的煞魔子。

  然而現在，任誰都不會懷疑此人是秦暘了，只因真正的秦暘，已然現身。

  「不可能不可能······竟然是他！」王無忌滿臉的難以置信之色，看向空中的的雙眼目光皆是動搖不已。

  他今日，受到了最大的刺激，先是發現一直以來信任不已的秦羽是秦暘，而後又發現一件叫人驚悚的事情。

  天空中，秦暘輕輕抹去嘴角的鮮血，手中長劍低垂，鋒銳不沾血的龍淵劍此時竟是沾上了凌厲的鮮血，劍鋒微微顫搖，隱隱發出悲鳴般的劍鳴。

  這把通靈寶劍在悲鳴，因為它傷到了一個不能傷到的人，沾到了不能沾到的血，染上了不詳的色彩。

  「它在悲鳴，」秦暘露出一絲笑容，「因為它傷到了前任劍主。」

  在他對面十幾丈遠的空中，「矩子」沉默了一會兒，撤去了遮掩面容的玄光，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丐幫幫主，郭純陽！

  這便是「矩子」的真實身份。

  從秦暘以龍淵劍刺向他之時，他就已經知道暴露不可避免。因為龍淵劍跟隨他二十幾年，甚至曾被他以融兵入體的法門蘊養，早已熟悉了他的氣機。在秦暘以此劍攻他之時，龍淵劍的反應就已經證明了「矩子」的身份。

  正是因此，之後他才會使用最為純熟的「純陽掌」擋下攻擊。

  在多年的隱藏中，「矩子」，也就是郭純陽，他早就修煉了另一套武功來作為自己另一個身份的根底，能夠發揮自己的完整實力。

  若非是暴露不可避免，郭純陽完全不需要使出「純陽掌」。

  劍的悲鳴還在持續，然後突然「咔嚓」一聲，劍身自斷。

  龍淵劍是誠信高潔之劍，也是通靈之兵，它的靈性讓它無法認可傷到郭純陽之事，選擇自斷劍刃。

  「可惜了，」郭純陽微微垂目，面上難掩唏噓之色，「郭某本以為給它找了個好劍主，沒想到此舉竟是送它入了火坑。」

  多年的佩劍，感情甚篤，郭純陽也是因為看好秦羽才會送出佩劍，沒想到這一送，卻是把這劍給送到了火坑裡。

  「郭某更沒想到，你會是秦暘。如此說來，先前的不對勁之感也算是有了解釋了。只是郭某有點沒想通，你又是如何猜到郭某身份呢？」

  郭純陽想不通自己的身份為何被猜到，看秦暘以龍淵劍攻殺的樣子，對方顯然早就對自己的身份有所猜測，所以才以龍淵劍攻殺，以此劍和他的關係來揭開他的身份。

  然而，郭純陽的身份隱藏得很好，他甚至還在多年潛伏中修煉了另一套武功作為掩飾，避免出現危急關頭暴露「純陽掌」的可能。

  這般謹慎，沒想到還是被對方猜到了身份，並加以證明。

  「很簡單，墨者的數量太多了。」秦暘道。

  有矩子統領的墨家，在整個江湖撒網，無數墨者在各地出入，維持各地秩序。此舉需要大量的墨者，和本該跟隨矩子的墨者數量不符。

  外人可能無法發現這一點異常，但秦暘這個墨家九算，卻是知道這絕對有異常。

  要知道，現在跟隨矩子的墨者，都是被秦暘清理驅逐出來的，他們是被流放者。

  並且，在墨家和靖武司明爭暗鬥之時，秦暘還引導靖武司去對付這批墨者，讓他們又減員不少。

  而距離秦暘和弦主避居飛仙宮療傷才過去了九個多月。一年都不到的時間，矩子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訓練出這麼多的墨者吧。

  墨者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當的，紀律、身手都是缺一不可，忠誠更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培養出來的。

  「所以我猜測，有一個勢力，一直在暗中訓練墨者，在為墨家輸血，」秦暘道，「和墨者生活習慣相近，甚至連行事作風都差不多的丐幫弟子，無疑就是一個極好的選擇。只要訓練好，平時做丐幫弟子打扮，有需要的話換身打扮就能成為墨家的墨者。而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沒有錯。」

  「這一點，倒是郭某疏忽了，」郭純陽輕嘆道，「今日這一局，是你贏了。」

  郭純陽知道自己輸了，不是輸在中伏，而是輸在被揭露了身份。

  墨家矩子的身份，和丐幫幫主的身份重合在一起，這會產生什麼樣的作用呢？還有九儀天尊劍這遠古聖皇之兵出現在郭純陽手上，又會讓人產生怎樣的遐想呢？

  光是這兩點，就能引發不小的問題。

  「你應該是有志於天下的，想要以自己的想法改變這個國度。丐幫在明，墨家在暗，並且現在世人還都不知道你的夢想，若是這般進行下去，你成功的機率不小。」秦暘道。

  「但是現在，計劃已經被你破壞了。」郭純陽冷然道。

  此地的所有人，都見證了他的身份暴露，今日的一切，都會傳入各方勢力的耳中。

  這些人中，可能會因此親近郭純陽，卻也有不小可能與其敵對。尤其是作為如今登基的前太子，還有在北海道稱皇的懷王，他們都會對郭純陽這狼子野心之徒抱有最大敵意。

  自家人爭家產也就罷了，現在還有個外人貪圖自家家產，這換做誰，都有搞死這外人的心思。

  除非郭純陽將今日此地眾人，包括藏劍山莊之人全數滅口，否則今日之消息絕對壓不住。

  「今日是郭某輸了，但郭某還沒全輸。」

  九儀天尊劍綻放出青色劍光，凜然殺機衝擊心防，「至少，郭某還能試著將你留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