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不是天譴

  等商隊走的平順了，萬景呈自己機靈，過來跟林千藍詳細說了成家的事。

  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是要弄清當地的風土人情事物的，林千藍對渾一境了解了些大概。

  渾一境一重天有八個主城，隕暉城是其中一個，每個主城下轄十數個不等的大的城鎮，以及無數的小村鎮。

  每個主城所涵蓋的地域大如一國，主城相當於一國的都城。

  八個主城分歸不同的勢力，隕暉城屬於成家。

  成家的主家在二重天，駐守隕暉城的人數很少。

  成家是修士勢力，並不參與凡人的具體管理，各凡人城鎮都是自治，各城鎮只需按時按量向成家上交稅賦抽成即可。像夕回鎮這樣偏遠的城鎮，成家人連去都不願去，而是每隔兩年，夕回鎮派人把該上交成家的仙靈石送到隕暉城去。

  所以，對於凡人來說，成家屬天高皇帝遠的皇帝，他們只知道隕暉城歸成家管，絕大數人的生活營生，跟成家沒有直接的關聯。

  不過，沒有城鎮敢糊弄成家，該上交的仙靈石一塊不會少，還會不遺餘力地為成家搜集各類珍稀之物，因為凡是有一點對成家不恭敬的，都沒落得好下腸，輕則鎮中主事人橫死，重則連累半個城鎮被血洗。

  算起來隕暉城地域中，最近的一次因處事不力而城鎮主事人橫死的事例，也在百多年前了，成家收取的抽成並不重，凡人生活尚可，沒人願意以身犯險。

  林千藍問，「那些主事人都是怎麼死的？」

  「都是自爆而亡，死無全屍。」提到那些人的慘狀，萬景呈不知是不忍還是生疑，眉頭皺起，「說是他們遭了天譴。成家何以為天？

  那回王家鎮並沒有少上交仙靈石，只不過沒有把意外得來的一株復香花獻給成家，而是賣給了十珍樓。復香花給了成家只能得百塊仙靈石的獎勵，賣給十珍樓能得一千仙靈石和一枚奎元果，是誰都會選賣給十珍樓。以往都是這種做法，沒聽說誰得了天譴，怎麼王家鎮的人就得了天譴？」

  十珍樓做的是修士的生意，在八個主城都有分店。萬家雖是家凡人商行，但有時會從凡人手裡收到些修士用得著的東西，所以萬家與十珍樓也有合作。

  林千藍欣賞萬景呈的一個地方就是他敢於懷疑權威。其他凡人提到成家都是敬畏，而萬景呈不是，能看出他對成家頗有戒備。

  哪有那麼多的天譴？要是天道大小事都管，早累死了。

  天譴一說只能騙騙凡人，修士是不會信的。

  修士修道是與天爭命，尚不會動不動受天罰，何況是凡人？那些個邪修殺人無數，會因身上背負太多因果而雷劫加重，並不會在殺人時或之後受到這種爆體而亡的天譴。

  無論修士凡人，背負的因果多了，功德有虧，氣運會變差，死於意外是有可能的，這或許算得上是天譴。

  但自爆而亡……聽起來更像是修士手段。

  「你疑心的沒錯，不會是天譴，至於是什麼樣的人禍我還不能肯定。」

  「我就知道跟他們脫不了干係。」萬景呈目露不平色，一拳輕輕砸在桌子上，「對凡人愚化震懾，不聽話的就藉口天譴除掉，他們掌控著渾一境，就真當自己的是天了。」

  他們，不單指成家，指的是八個勢力。

  憑心而論，沒有天譴一事，渾一境的凡人過得相當和合，只要肯吃苦，少有活不下去的，過著奢華生活的富戶到處可見。

  萬景呈能透過這些表面的浮華安樂，察覺出深層處的不對勁，雖然略微偏激，但不影響林千藍對他的較強的洞察力的的讚嘆。

  萬景呈說的不完全對，從渾一境凡人生活的狀況看，他們輕易不會對凡人做什麼，他們要掌控的是修士，特別是修煉到金丹以上的修士。

  林千藍昨晚弄出那麼大陣仗的雷霆，卻沒對那處空間造成任何破壞，所以說一重天的空間不穩，而不允許有傳送陣存在的理由不成立。

  司空霄說過，仙靈界穿梭界域間的浮空仙舟很常見，但渾一境的人別說見，連傳說都沒有，典籍里也沒有浮空仙舟的記錄。

  渾一境一重天四周都是虛界，沒有浮空仙舟，強大如仙君都不敢獨自深入虛界，想離開只有去往二重天。

  他們只需把持著去往二重天的通道，便掌控了一重天的修士。

  林千藍原想著在隕暉城停留一段時間，但現在她改了主意，要儘快去往二重天。

  她問萬景呈，「成家人什麼時候會去各地收仙靈石？」渾一境內也有著不少修仙家族，大部分的修仙家族都居住在主城，也有一小部分住在其他地方。

  這裡的修仙家族人數都不多，一家能修煉的撐死了五六十人。

  修士小鎮該上交的仙靈石，會有成家人每年親自去取。

  萬景呈很快跟上了她的思路，「約在下個月初。過了寒夕荒原不遠就有一個雁石鎮。雁石鎮離隕暉城近，成家人到的比較準時。師父，你想抓個成家人？」

  不用說，雁石鎮是個修士小鎮。

  騰二在素鐲空間裡新鮮夠了，忍不住跑了過來，插話道，「我幫老大抓！」老大沒說過不讓它現身，沒說不讓就是讓。

  萬景呈驚了下，驚不是看到突然立在林千藍肩頭的小白蛇，定神後就認出了小白蛇是那條大白蛇的縮小版，他也知道高階的妖獸會變化體型大小。

  讓他驚了下的小白蛇會說話，他還沒見過會口吐人言的靈獸。

  騰二橫著眼，「看什麼看？認不出你騰二爺了？」

  它對老大起了收萬景呈當弟子的念頭持反對意見。要收也要收個比顏十四還要厲害的老五，怎麼能收個什麼都不會的凡人呢，一點用都沒有。

  這會看著萬景呈不順眼了。

  萬景呈毫無礙障地對著騰二抱了下拳，正色道，「見過騰二爺。」

  倒是讓騰二不好繼續橫眼了，眨巴下眼，覺著萬景呈還算上道，「見過了就行了。」

  林千藍沒有參與兩個的自行認識，而是接著問道，「去雁石鎮的會有幾人？」是打算在雁石鎮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