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6章 絕症（二更）

  這上面沒有武功秘笈，只是一些他修煉的心得，還有對武學的感悟，對天地的感悟。

  李澄空翻看得很快，待伶俐的小丫環端茶進來的時候，已然將這一冊子翻完，遞還給秀美少女。

  徐智藝接過茶茗，道過謝。

  小丫環抱著托盤站在秀美少女旁邊，大眼看了看李澄空又看看徐智藝：「天元海是哪兒呀？」

  「海外。」徐智藝笑道：「距離這兒很遙遠。」

  「那你們是怎找到我家小姐的？」

  「通過一些消息，還有一點兒運氣。」徐智藝笑道：「我們不會透露出去的。」

  「那無所謂。」小丫環道：「反正小姐也不會武功，老祖宗也沒什麼武功秘笈，就留了這麼一本筆記，誰想看就看。」

  秀美少女沒接李澄空遞過來的冊子：「你帶回去即可，不止這一本。」

  李澄空沉吟。

  他沒想到秀美少女如此的客氣，微笑道：「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禇素心。」秀美少女道。

  李澄空點點頭：「禇姑娘不知有何打算？」

  禇素心落落大方，從容不迫，清亮的明眸看著他：「李先生有何建議？」

  她五官秀美，氣質嫻靜，顯示出極高的修養，如書香傳世，絲毫沒有因為李澄空他們的突然闖入而驚慌，從容自若，讓李澄空讚嘆不已。

  「我能找得到禇姑娘，恐怕別人也能。」

  「李先生是頭一個找到我的。」

  「就怕這是一個開端。」李澄空道：「不如禇姑娘隨我去吧。」

  禇素心露出一絲笑意，搖頭道：「當初先祖有遺言，如果有人找上門來，那便是有緣之人，可以將他的武學筆記給與來人。」

  徐智藝笑道：「怪不得呢，禇真人還真是神機妙算。」

  「基本的趨吉避凶之法罷了。」禇素心搖頭道：「終究也是無奈之舉。」

  李澄空道：「禇姑娘身懷絕症吧？」

  禇素心看向李澄空：「何以見得？」

  「即使禇真人遺言不讓後人修煉，恐怕也不會遵從。」李澄空道：「總能找到規避的漏洞。」

  禇素心笑了笑。

  還真讓他說對了，父親與祖父都沒遵從這遺訓，都是武學高手。

  徐智藝道：「禇姑娘你是不能修煉？」

  禇素心頷首。

  「可惜……」徐智藝搖頭道：「這滋味可不好受。」

  先祖是唯一的真人，身為後人怎能不想重現祖先的榮耀？一定是想練武，甚至青出藍更勝於藍的。

  「也挺好的。」禇素心淡淡微笑：「不練武功則少了煩惱，心靜神寧，逍遙自在。」

  祖父與父親廢寢忘食苦修，拼命折騰，近乎走火入魔，卻苦苦求索而不可得，糾結痛苦一生。

  自己不能練武之後，父親極為遺憾，可他有一次走火入魔之後武功全廢，反而大徹大悟。

  從此之後，他對自己不再惋惜，覺得就這麼平靜過一生也是一件幸事。

  李澄空道：「我可助禇姑娘一臂之力。」

  「你能治我這奇症？」禇素心波瀾不驚。

  李澄空緩緩點頭：「姑娘你是經脈缺了一條，乃是天缺之症。」

  禇素心修長入鬢的眉毛一挑。

  這李澄空沒搭脈，僅憑眼睛就能看出自己的奇症，這醫術堪為精妙。

  自己醫術雖高，卻達不到這程度。

  李澄空道：「要治此症，需得重塑經脈。」

  禇素心笑笑：「這是不可能之事。」

  李澄空道：「沒那麼難，消耗的力量多一些。」

  「李先生真能治？」禇素心淡淡道。

  李澄空緩緩點頭。

  徐智藝笑道：「禇姑娘，我家老爺言不輕發，既然說能治，那便是能治。」

  「還是算了。」禇素心道：「我們素不相識，素心不能受此大恩。」

  李澄空將那本薄冊收入袖中，微笑道：「對我來說，這一卷武學筆記勝過任何一門奇功秘技，我不喜歡欠人情，所以這份情總要還的。」

  伶俐小丫環道：「小姐這病我家老爺與太爺都沒辦法，先生你有辦法？」

  李澄空道：「禇姑娘可願一試？」

  禇素心搖頭。

  徐智藝不解的道：「禇姑娘，治好了此症便能修煉了。」

  「我不想練武。」

  「禇姑娘，雖說練武之人容易招惹事非，可沒有武功防身，便如砧板上的肉。」徐智藝搖頭：「命運全憑別人掌握，難道禇姑娘甘心如此？」

  「……」禇素心皺眉。

  她當然明白這道理，可更明白命運往往是不由自主的，武功高也沒用。

  該死的時候，武功高也要死。

  世間沒有無敵之人，即使自己的先祖禇青松，最終還不是飛升而去，不能留下？

  徐智藝道：「我們能發現姑娘你，別人也早晚能發現，我家老爺通情達理，可換了一個人就未必了。」

  「我家小姐不想練武，為何偏要逼我家小姐？！」伶俐小丫環嗔道：「強人所難嘛。」

  李澄空看向禇素心：「禇姑娘想清楚了，如果實在不願，我也不勉強。」

  「想清楚了，李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我便要睡下了，先生請自便吧。」

  「……那便告辭。」李澄空抱拳起身離開。

  待兩人消失在夜色里，伶俐小丫環關上門回來，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執卷而讀的禇素心。

  禇素心翻下一頁之際，小丫環忙道：「小姐……」

  「不必多說。」禇素心目光不離書卷。

  「是。」小丫環鼓鼓臉腮，不情願的閉上嘴，拾掇茶盞，忽然訝然：「這是什麼？」

  她剛剛發現，桌邊竟然放了一枚玉墜，只有一滴眼淚大小，極容易被忽略。

  禇素心接過來仔細打量一眼，搖搖頭：「可能是那位姑娘遺失的。」

  「小姐，追不上他們啦。」

  「暫且收下吧。」

  「是。」小丫環興致盎然：「小姐，這會不會是他們留下的報酬？」

  「有可能。」

  禇素心還給她。

  小丫環仔細打量，撫摸著讚嘆：「摸著很舒服，一定不是尋常首飾。」

  禇素心笑笑，繼續看書。

  小丫環無奈的暗嘆一口氣。

  看他們的樣子不像說大話，真有可能救得小姐，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竟被小姐拒絕了！

  練不練武不說，只要能治好這奇症，就能延長壽命，小姐已經沒幾年了！

  她想到這裡，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去哪兒？」禇素心看著書，淡淡問道。

  「嘿嘿，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沒。」小丫環忙討好的笑道：「小姐你不必管我。」

  「別是去找他們吧？」

  「沒有沒有！」小丫環忙擺手。

  禇素心道：「不准多事！」

  「是是，遵命。」小丫環忙不迭點頭。

  她輕手輕腳的退出屋子，來到廚房，看過粥之後又來到院子，站在院角抬頭看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