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身世之謎(下)

  「哪曾想，剛剛尋到蒼龍的住所，正欲開口挑釁，卻是見到先前遇到那女子，正抱著蒼龍的手臂，惡狠狠的瞪著我，口中不斷的述說著，那眼神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不惡狠狠那才怪了，一般脾氣暴躁一些的，想來都直接要把你頭顱擰下來了！」

  氽奇在一旁泛著白眼，心中不斷的腹誹道。

  「嗯？」

  羽嘉再次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惡意，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句芒和氽奇，嚇得兩人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再與羽嘉對視。

  「當下我便是心中暴怒，聽聞他們的對話，我方才知曉，那女子名為介鱗，乃是蒼龍的妹妹，也就是你的母親！」羽嘉看了看應龍，補充道：「你和你母親的眼睛長的真像！」

  頓了頓，羽嘉繼續講述道：「那蒼龍也是護短的很，聽得我與介鱗的衝突，當即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便是沖了上來，展開強大的修為，與我戰了起來。」

  「不得不說，蒼龍不愧是蒼龍，在東海打拼多年，修為強大的同時，戰鬥經驗亦是極為豐富，即便是我修為不弱於他，也是迅速的敗下陣來！戰敗之後我施展秘術及時逃走，也算是省了一頓羞辱，從東海直接逃了出去。」

  「此次的戰敗讓我痛定思痛，開始反思自己，而後便是開始不斷的在陸地上挑戰各路的強者，戰鬥經驗亦是迅速的增加，名聲也跟著越來越顯，當然，同期出現的還有那麒麟一族的毛犢，她也的確是天縱之資，極為了得。」

  「待得經過一段時間的歷練之後，我也了解到了當初的感受是何物，知曉先前的荒謬。既是知曉我對介鱗的心動，我便去東海尋她，同時也是抱著再找蒼龍戰上一場，再次和他分個高低的想法。」

  「那日，我找著了介鱗，將先前的誤會皆是與她說了，也向她道了歉，同時將心意表達了出來，等著介鱗的答覆。不曾想，就是這最為關鍵的時刻，那蒼龍卻是冒了出來，還以為我又在欺負他的妹妹，暴怒之下又是與我戰了一場！」

  「年少氣盛的我如何能忍受蒼龍口中喋喋不休的罵，更何況對方手下亦是不留情，激發出我內心的戰意，便與他酣暢淋漓的戰了個痛快，那一戰，我們從海島上打到了海底最深處，又從海底最深處戰至九霄之上，周圍更是被打的一片狼藉。」

  「最終，蒼龍險勝我一招，我們倆齊齊掉落在介鱗的身旁！」

  羽嘉的眼睛中似乎又有著當年的熱血在上涌，繼續說道：「介鱗心地善良，照顧蒼龍的同時，也一同將我也照料了，還將之前的誤會解釋給了蒼龍聽。」

  「那一戰之後，我和蒼龍才算是真正的不打不相識，也從對手成為了朋友，時不時的還相互交流修煉的心得，相互印證，一時間修為不斷的高歌猛進，甚至是相約要一起去與那毛犢打上一場，蒼龍甚至在我面前放出豪言，要將那毛犢搶回龍族，讓毛犢從心底佩服他，最終做他蒼龍的鎮海夫人！」

  「噫吁嚱！不愧是龍族老祖，果然是厲害的緊！」

  即便是方才被羽嘉瞪了一眼，氽奇與句芒此刻還是不得不驚訝腹誹，當然，這次還有應龍。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我們後來去找毛犢較量之時，單打獨鬥，我們倆皆不是毛犢的對手，只有聯手方能戰勝對手，不得不說，毛犢的天賦之強卻是前所未見，若非是後來毛犢被燭照神上封印一段時間，只怕如今這混沌大荒便是麒麟一族獨大了。」

  「與介鱗一起在東海的那段時光，算是我最為開心的一段時光了，無憂無慮，只需專心修煉，自己最好的女子每日都陪在自己身旁，仿佛是這時間最為逍遙快活的生靈！」

  「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混沌大荒中的局勢開始發生變化，各大強族開始逐漸的冒頭，戰爭也是慢慢的變得頻繁。」

  「作為當時鳳凰一族的首領，我不得不回到鳳凰一族主持大局，領導鳳凰族在這混沌大荒中奪得許多的生存資源，直至最後也不知打了多少年的仗，這天下才算是局勢逐漸穩定了下來，我與介鱗雖是見面次數不多，但愈是如此，我們的感情反而愈發的深！」

  「可惜，隨著混沌大荒的局勢逐漸穩定，三大強族間的成見也逐漸加深，我與介鱗的感情更是不斷的族內干涉，畢竟身為一族之長，我的感情牽涉甚廣，最終的最終，我還是和介鱗分了開來，沒能走到一起。」羽嘉的眼中泛起了淚光。

  「但我不知道的是，介鱗在與我分開後，竟是懷了我的孩子，我更不知道的是，介鱗竟然已是身死道消，現如今想來，我與介鱗分開後的一段時間，蒼龍便是極為不待見我，原本還是兄弟般的情誼，也因此徹底毀了，到了後來，更是將我視我仇敵，欲要置我於死地，這其中的種種應該是與介鱗的死有關了。」

  「竟是如此！」

  聽得羽嘉講述，身為其子嗣的鳳丹竟也覺得無限遺憾，那右手原本只是輕輕抓著凰火的手，此刻握的更緊了，慶幸當初未和凰火分開。

  「不對！若真如你所言，我應當是早早的便出生了，按照年級來講，至少比鳳丹還要大才對！」應龍突然出聲，搖頭否定道。

  聽聞此言，在場的眾多強者都不由得一愣，的確是如此，若是這麼說，應龍的年歲應當比鳳丹大才對，但如今的應龍，怎麼看也不到一萬歲以上。

  「此事的確還有著不解的地方，但如此才算是正常！」鯤鵬突然開口說道。

  「嗯？還請師尊明示！」應龍朝著鯤鵬行了一禮，說道。

  鯤鵬輕輕點頭，沉聲說道：「在當時的情況下，即便羽嘉身為鳳凰一族的族長，仍舊不能和自己心愛的女子在一起，便足以說明這其中的事態嚴重。」

  「你試想，若當時龍族族長之妹懷了鳳凰族族長的孩子，那他們將如何看待介鱗，若是孩子生了出來，那他們又該如何對待這個孩子？是活是死？是用來威脅鳳凰族族長的工具，還是盡心盡力的培養？」

  「這……」

  應龍瞳孔一縮，心中頓時理解了母親當時的難處。

  「所以我認為，應當是當時的介鱗使了什麼法子，導致你在後面方才出生，又或者是你生下來之後，將你封印在了某個狀態，到了特定的時間方才甦醒過來。畢竟你身上那與羽嘉一般無二的血脈是說不了謊的。」鯤鵬分析道。

  「的確，還有一點奇怪的很，一般來說，若是兩個不同的種族間誕生了後代，那這後代通常都會具有父母的許多特徵，並混雜在一起，但是應龍你卻是不一樣，若是把你的雙翼摘除，你便是完完全全的龍族之軀，這形態本就不合理！」一旁的后土插話道。

  應龍微微沉思，而後點頭，發問道：「那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何事？我母親是否還健在？」

  「不在了，你母親的確是不在了！」羽嘉接過話，繼續說道：「後來那毛犢被燭照上神封印之後，我找機會去過龍族，但見到的，也只是介鱗的墳墓，墳墓里葬著介鱗的逆鱗，據蒼龍所言，還是他親手葬的，此事該是做不了假！」

  「……」

  聽聞此言，應龍不由得內心一沉，卻是並未感覺到悲傷，只是失望而已，這麼多年了，內心早已把自己當成了孤兒，不會有喪母之痛，只是希望被澆滅罷了。

  「如此看來，那關於應龍的年齡問題，還需得去問一問蒼龍族長了，或許他才是最後的知情者！」氽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不，或許還有一個龍族生靈知曉！」后土略作沉思後，猜測道。

  「成紀叔叔！」應龍驚呼一聲，繼續說道：「的確，自我有印象以來，我便是由成紀叔叔照料，其他強者不知我的身份如何，但成紀前輩多半是知情者！」

  「嗯，到時我們一同去找尋成紀，問問他這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麼？」羽嘉點點頭。

  應龍臉色微變，看向羽嘉，心中有股擔憂，道：「羽嘉族長，你要一同前往嗎？」

  羽嘉心中一嘆，畢竟只是血脈關係，多年來自己未曾盡過責，應龍對自己不信任，也還是說的過去。

  心中如此想著，羽嘉笑了笑，說道：「你且放心，我不會對成紀如何的，而且我也想了解一下你母親到底做過些什麼，僅此而已！」

  「好！」沉默半晌後，應龍簡單的答了一句。

  「好了，此事也算是說清楚了，應龍乃是羽嘉大哥之子，也算是我鳳凰族的一份子了，此次召集各族強者前來南禺，我等也必然盡全力為應龍洗刷冤屈！」晏首領朝著應龍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似乎是在應龍的身上看到了鳳梧的影子。

  應龍聽聞，當即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深吸一口氣之後，應龍站起身來，分別朝著羽嘉、晏首領、鳳丹行了一禮，道：「羽嘉族長、晏首領前輩、鳳丹大哥，你們願意為應龍洗刷冤屈，應龍心中感激不盡，但是應龍雖是羽嘉族長之子，體內流動著鳳凰族的血脈，但，應龍同樣也是龍族的龍，身上有著龍族之血，更是在龍族成長至今。」

  「因此，應龍先說明一些情況，還望諸位能夠諒解！」

  應龍說著，朝著羽嘉等再次深深的一躬身，行了個大禮。

  「這其一，我應龍自小受龍族恩惠，因此並不會因鳳凰族的需要而去做傷害龍族之事，同樣也不會因龍族需要去做傷害鳳凰族之事！」

  羽嘉等盡皆輕輕點頭，這要求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說是鳳凰族占了些便宜。

  「這其二，若是龍族與鳳凰族不可避免的發生戰鬥，我應龍將選擇兩不相幫，無論你們如何打生打死，也請諸位不要設計利用於我！」

  應龍深知，若是發生了戰爭，涉及到族群的利益，許多的底線都會被突破，因此特意提前提了出來。

  「可以，此事我答應你！」

  羽嘉點頭應允，應龍有應龍的擔憂，但鳳凰族更是有鳳凰族的驕傲，他們鳳凰族的高傲使得他們本就不屑於去用一些陰謀詭計，更遑論利用應龍。

  「多謝，這其三，還請諸位莫要公布我的身份，我應龍將會以親朋好友之意待各位，但這鳳凰族的身份，還請諸位莫要強加於我，羽嘉族長也請莫要強迫我喊父親！」

  第三條說出來之時，應龍神情稍稍猶豫，但最終還是提了出來。

  「嗯？這是為何？若是你的身份在這混沌大荒中被知曉，你背後便是倚靠著龍鳳兩大族群，即便是修為再高的強者要對你動手，也得再三思慮，於你自身安全有極大的保障！」

  羽嘉看著應龍，卻是極為不解，心中更是希望應龍能喊自己一聲父親。

  「的確，若是我的身份被知曉，明面上諸多生靈都會敬我，但，那也只是表面，我不想被天下諸多生靈當成怪物來看，更不想被當成異類。雖然這天下有著許多的種族交匯，各種各樣奇異的生靈的出現，但龍族與鳳凰族共同的後代，卻是沒有！」

  頓了頓，應龍繼續說道：「我希望在這混沌大荒中能有更多的朋友，這其中的孤獨或許你們無法體會，但還請你們能尊重我自己的意願！」

  「你的朋友們並不會介意你的身份，相反，還因你能找到自己的父母而開心，這才是真正的朋友，不是嗎？」

  鳳丹說著，然後指了指一旁的氽奇三人。

  應龍咧嘴笑了笑，道：「鳳丹大哥，你說的沒錯，這才是真正的朋友，但生靈一世，並不是只有幾個真正的朋友，大多的時候，還是需要和一些交情不深的存在打交道的！」

  應龍話一出，鳳丹不由得一噎，是啊，真正的朋友是什麼樣的，誰又能不知曉呢，但現實就是，多數的時候，你都是和一些交情並不深的存在一起呆著了。

  「好了！」

  羽嘉並未讓晏首領和鳳丹繼續辯駁，反倒是站起身來，盯著應龍的臉說道：「我知曉你有你的考慮，如今的你修為強大，你和你的幾個朋友聯手，戰鬥力已然可以列入這混沌大荒中的頂尖之列了，如此境況之下，我尊重你的想法，就如你所言便是！」

  「多謝羽嘉首領！」

  應龍朝著羽嘉深深的一行禮，卻未曾看到羽嘉眼底的苦澀。

  「今日，就到這吧！我讓族民給你們安排住處！」

  羽嘉首領如此說著，氽奇等當即全部站起身來，向羽嘉道謝。

  出於應龍的原因，羽嘉首領讓族民安排好住處後，又將應龍送入房間內，這才離去，獨自一人回到住處，端坐在梧桐木上，看著遠處的天空，陷入到回憶之中。

  第二日，羽嘉盤坐在小屋前方，雙眼緩緩睜開，強大的真氣在體內不斷的澎湃著，經過一夜的調息，羽嘉逐漸將各方面的狀態都調息至最佳，隨時可應對不知名的危險。

  略作思索，羽嘉便是想要動身去看看應龍，畢竟自己虧欠對方已久，既然在鳳凰族，多關切一些總是好的，如此想著，正欲邁步，卻是見得下方一道身影快速沖了上來。

  「族長，下方來了一個胞人族，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見首領！」

  這身影乃是鳳凰族的守衛，修為不弱，朝著羽嘉躬身稟報導。

  「哦？胞人族，他們來我鳳凰族做什麼？可有說是何事？」

  羽嘉眉頭微蹙，胞人族若非是受了委託，一般極少主動去求見各族強者，如此情況當真是怪異的很。

  「回稟族長，那胞人族說的是，此事乃是宋山焦饒國事件的原委，或許族長您已經得知了真相，但這其中的緣由您還不知！」

  守衛將那些人族所說的話原話陳述而出。

  「哦？」

  羽嘉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倘若真是如此，那想來是對方掌握了許多毛犢的動機，但為何卻是要告知於鳳凰族呢，需得知曉，胞人族為了保住自身性命安全，一直以來都是中立在各個種族之間，從來不偏袒，如今這般作為，莫非是因焦饒國滅國一事，改變了策略？

  「既是如此，那邊把對方帶上來吧！」

  羽嘉略作思索後，朝著護衛揮了揮手。

  「是！」

  護衛一行禮，直接朝著下方急速飛了下去。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那護衛再度飛了上來，雙手微微張開，一個胞人族出現在護衛的手上。只見那胞人族伸展開雙翼，輕輕一動，便是飛落在梧桐葉片上方，朝這羽嘉一行禮，朗聲說道：「胞人族幾元見過鳳凰族羽嘉族長！」

  「不必多禮，幾元小友說是有重要事情找我，不知是何事？」羽嘉不咸不淡的問道。

  「這……」

  幾元欲言又止，又看了看一旁的護衛。羽嘉眉頭一挑，而後便是朝著護衛揮了揮手，那護衛行了一禮後便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

  幾元咧嘴笑了笑，朝著羽嘉拱手行禮，道：「在下胞人族幾元，乃是如今胞人族代族長几恆之弟，今奉兄長之命，特地來向羽嘉族長匯報焦饒國一事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