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厚德載物(下)

  「既然你找著了此處，那便試試通過眼前這五個考驗吧，若是能通過，我便放你出去！」

  突然，一個渾厚的聲音在氽奇一行耳邊響起，沒有任何的徵兆。

  「誰，何方強者在此？」

  氽奇等被嚇了一跳，連忙身形一動，各自背靠背圍成一個圈，真氣在瞬間爆發而出，強大的氣勢剎那間似是要衝破這片空間。

  「何方強者？何不現身一見？」鳳梧冷聲開口道。

  然而，那道聲音似乎是走了，再也未給出任何的回應，任憑氽奇等如何叫喊，盡皆無濟於事，半晌後，氽奇一行方才無奈放棄。

  「或許，方才那句話並非是對我們言說的。」氽奇略作思考，而後繼續解釋道：「方才你們也聽到了，那聲音說的是『你找著了此處』以及『放你出去』，我們可並非獨自進來，但若是那被封印的強者進來，便是單獨一個了，如此，才會說是你，而非你們。」

  「確有如此可能！」一旁的應龍等點點頭，說道。

  「那，眼前這個考驗？」后土仔細的觀察著眼前，而後對氽奇投去詢問的目光。

  「既然通過了便能被放出去，我等自然是要去闖一闖，若是通過了，我等自然能出去。」氽奇眼中閃爍著光芒，心中還在不斷的思考著。

  「那，這是否可能是個陷阱？」

  句芒一道真氣匹練激射而出，沖入前方那翠綠色的漩渦之中，卻是未能激起任何的漣漪，仿佛直接被吞噬了一般。

  「陷阱！？」氽奇苦笑一聲，道：「即便是陷阱，我們如今只怕也是沒得選，此地既是用來困住某一個極為強大的存在，只怕你我要如他那般出去，是難上加難。」

  「或許，我們此刻，也只能換一個想法，此地是用來封印那強大而又不甚善良的存在，但封印者終究是宅心仁厚，便留了一線生機給對方，才有了眼前的考驗。」

  「眼前有五個漩渦，想必每一個裡面都有相應的考驗，只是具體是何考驗，尚未可知！」

  后土踏前一步，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土黃色光芒，與中間那漩渦相呼應，竟是有一種微弱的共振感，這不由得讓后土挪了挪腳步。

  眼見如此，一旁的應龍上前一步，伸手朝著那漩渦招了招，真氣在周身快速運行，卻是毫無反應，反倒是一旁的泛著水光的漩渦晃了晃，似是在召喚應龍。

  「莫非是修煉不同真氣，便對應著不同的考驗？」

  一旁的句芒猜測道。話說著，句芒也走上前來，散發出精純的碧綠色真氣，頓時，一旁的一個綠色漩渦也震動了起來，真氣與漩渦的光芒相連接，似乎都要將句芒吸進去了。

  「看來，確實如此了！」

  鳳梧在一旁點了點頭，一團烈火在周身一轉，便見那火紅色的漩渦有了反應，一股微弱的吸力在鳳梧周身出現。

  「既如此，那便進去吧，早些離開這鬼地方才是當下要事！」后土說完，身形不動，周身的真氣急速運轉，土黃色的光芒瞬間將后土包裹，一股淡淡的吸力傳來。

  后土並不反抗，便是被那吸力一帶，直接沖入到了中間土黃色的漩渦中。

  后土方才進入，那漩渦便是發生變化，所謂的漩渦不在旋轉，而是停了下來，土黃色的光芒最終也弱了下來，最終變得極淡，懸掛在空中。

  「有點意思！」

  一旁的應龍笑了聲，身上真氣爆發，而後便被沖入到那泛著水光的漩渦中，那漩渦同樣是停止轉動，最終變得極淡。

  緊接著，句芒也沖入到那泛著綠色的漩渦中，進去接受考驗了。

  鳳梧轉身看了看朱雀，柔聲說了句「你在此等我出來」，便毫不猶豫的沖入到那火紅色的漩渦中去了。

  「這……」

  氽奇看了看臉色有些擔憂，卻也堅定的朱雀，望著那變淡的四個漩渦，心中滿是無語，如今剩下的便只有一個泛著金白光芒的漩渦，毫無疑問，若這是按照五行圖排布而成的，那這剩下的也就是金屬性的真氣了。

  氽奇臉上泛著苦笑，心中思緒電轉而過，不由得喃喃自語道：「燭照上神啊燭照上神，我與你還當真是有著不弱的緣份啊，想來那傑塔送來的圖紙便是從你手中得來的吧，我不過就是得了些好處，便要接受我沒怎麼修練過的金屬性考驗了嗎？」

  「哎！」

  口中雖然如此抱怨著，但氽奇手上卻是緩慢動了起來，雙手輕輕划動，身軀猛的一陣，五行圖出現在半空之中，氽奇強大真氣輸入其中，頓時讓五行圖覆蓋到軀體之上。

  一聲輕喝，氽奇的真氣順著五行圖轉化，剎那間，光芒轉化，一道刺目的火紅亮起瞬息間轉化為了土黃色，不待土黃到達鼎盛，卻已是化作金白之色，逐漸刺目。

  五行圖中冒出金白色的光芒將氽奇全部覆蓋在內，隱約中的鋒銳之氣在空間中發出割裂之音。此時，半空中的漩渦猛的一震，氽奇便被吸力牽引，進入到漩渦之中，而後，那漩渦也變得與其他四個一般無二，只餘下朱雀在這慢慢的等待。

  「你們定是要成功啊！」

  朱雀默默的念叨一句，挪動腳步走到那已然停止的火紅色漩渦之下，盤膝坐了下來，眼睛輕輕閉上，體內的真氣開始迅速運轉起來，竟是修煉了起來。

  在土黃色的漩渦之內，后土只感覺全身一陣旋轉，體內真氣竟是在急速流失，不過是數個呼吸的時間，竟是沒了一小半。

  心中驚駭之下，后土連忙運轉體內真氣，企圖將周身鎖住，阻止真氣流失，奈何，那真氣竟是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根本無法阻擋其流失，隨即后土便是感覺周身一停，自己竟是站穩在了地面之上，而體內的真氣此刻已是空空蕩蕩，絲毫不剩。

  「這是？」

  再次確認一遍後，后土無奈的承認，此刻自己體內確實不剩絲毫真氣，更為可怕的是，抬眼望去，眼前是一片祥和的大地，有著花草樹木、魚鳥蟲豸，但周圍空間內卻是沒有絲毫的靈氣，也不知這些生靈是如何活了下來。

  無奈的嘆了口氣，后土輕輕的蹲了下來，伸手在腳邊的一株小花上輕輕的捏了捏，那真實的觸感讓后土剎那間相信，此地只怕是實實在在的空間，而非是所謂的幻術構成。

  思緒轉動間，耳邊則是傳來一聲細微的叫聲，道：「啊，你捏疼我了！」

  「啊！抱歉！」

  后土連忙手一縮，方才那聲音極為細微，似是直接傳到了自己腦海之中，這讓后土下意思的鬆開了手上捏著的小花，同時心中也是知曉，定是眼前這小花有了靈識，奈何生命力不強，方才發出如此信息。

  幸好，后土原本修為強大，更兼之生來便能與花鳥蟲豸交流，這才聽到了那小花的叫聲。

  「哼！」

  那小花不滿的哼了一聲，稚嫩的聲音再次在后土腦海中響起。

  「抱歉，我並非有意為之！」后土面露尷尬，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為之。

  「罷了罷了！」那小花無風自動，花葉輕輕的擺動，似是好奇而又完全不記仇的問道：「你是何種生靈，怎的長得如此奇怪，為何你接觸到我的地方竟是如此光滑，我以前也從未曾見過你，你是從何地而來啊？」

  「對啊對啊，為何你與我們平日所見生靈皆不相同，除了頭顱處之外，其餘竟是沒有任何毛髮，反倒是光滑無比，竟還能發射出絲絲亮光，當真是怪的很！」

  一時間，周圍的花草都沸騰了起來，許許多多的聲音嘈雜的傳入后土腦海之中。

  一時間，后土愣在了當場，此地到底是何地，自己到底進到了什麼地方。在混沌大荒之中，並非沒有植物生靈出現靈識，相反，還特別的多。

  但如同眼前這邊，就一小簇地方，密密麻麻的花草皆是有意識的生靈，有些還只是剛剛冒芽的新葉，這等景象，即便是在崑崙丘亦是見不著，不曾想今日竟是在此地開了眼界。

  「在下后土！乃是一名巫，天生便是這般模樣。」后土回過神來，對周圍的花草答道。

  「巫？巫是什麼？竟是外貌如此不一般？」周圍又是一陣沸騰。

  約莫一炷香後的時間，后土便與周圍的花草樹木聊了開來，同時還走來了幾隻連后土都未曾見過的野獸，這野獸也沒有敵意，交談起來甚是和善。

  此地具體是何處，周圍無一生靈能準確說出來，亦或者說每一個生靈對此地都有不同的命名，便是衍生了各種各樣的名字，這讓后土十分的無奈，但眼中又是充滿了嚮往。

  從接觸到的諸多生靈口中了解到，此地有各種各樣的生靈的存在，相貌有相似或者相近的，也有完全不同的存在，但他們所有的生靈竟是能和平共處，平日裡竟也是沒有絲毫鬥爭。

  若是等他們渴了亦或者是餓了，只需去不遠處的那條河流中飲水即可，既能解渴又能果腹，又或者某些果樹結了果實，便抖動幾下，將果實抖落下來，亦是無償的分給了周圍的生靈，可謂是一片和諧與安寧。

  「這不正是我們所要追求的世界嗎？天下萬族生靈齊聚一堂，卻又不爭不搶，和諧共存！」

  后土心中暗自念道，卻又在心中泛起了嘀咕，道：「只是這真的是真實的世界嗎？此次我本該是來接受所謂的考驗，那這考驗又何在？」

  后土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心念電轉卻又無可奈何，此刻的自己真氣已是盡數空了，剩下的也只有古巫族強大的肉身，否則定要衝上天際，卻那太陽星上勘察一番，看此地到底是否存在，看看那太陽星是否真實。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終究，后土還是沒有好的法子，也不知這考驗何時來，也不知這考驗具體是何事，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當下，后土與周圍的生靈再聊了幾番之後，便起身出發，在周圍走動了起來。

  整整連續數十日，后土的腳步都未曾停過，在這片世界中不徐不疾的行走著，她看到了各種各樣的生靈，有許多未曾見過的，但絕大多數都是見過的，這片世界內不含一絲靈氣，那些生靈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后土至今也未曾明白。

  唯一的解釋，便是那條河，這片世界唯一的一條河，其中的水不知是從何處來，但功效卻是神奇，養活了這片世界的所有生靈。

  后土一直走著，甚至有時候發揮自己古巫族強大的肉身，連續奔跑數日，累了渴了便喝上幾口河流中的水，而後繼續快速探索。

  然而，這片世界的廣袤無垠遠超后土的想像，任憑后土如何努力，她也找不到任何一個地方的邊界，甚至所有的大地都是充滿了生機，竟是沒有一片荒土，那唯一的一條河流可謂是極盡彎曲，分布在這片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既如此，那我便看看這河流的盡頭是何處？」

  長時間的行走，未曾找到過邊界，后土便打起了河流的主意，便順著那河流一直往上遊走去，只是，這一次她依舊失望了，這河流莫說是有盡頭，就連河道的寬度都未曾有太多的變化。

  「多長時間了？得有足足三年了吧！」

  后土抬頭望著天空中那高懸的太陽，眼底透露著無奈，最終直接在這河流的邊上坐了下來，低聲自語道：「考驗？這便是考驗嗎？這世界何其大，我該如何才能走出去，無邊無際卻又每一處都生機勃勃，當真是，了不得啊！」

  俯下身在河流中猛喝了幾口水，后土只覺全身再次充滿了幹勁，疲勞和睏乏盡數被趕走，后土站起身來，張開自己的雙臂一陣舒展，而後繼續上路。

  只是這次，后土走的很慢，不再如先前那般著急，反而如同原本在混沌大荒中一般，若是見到有需要幫忙的生靈，后土也會停下來幫他們一把，甚至不介意逗留幾日。

  如此，已是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后土依舊在這片世界中行走，但逐漸的，這片世界卻開始發生了變化，那原本和睦共處的萬千生靈慢慢的出現了矛盾。

  有些是為了爭奪一塊舒適的棲息地，有時只是單純的相互不服氣，最後衍化出了難以調和的矛盾。

  那日，后土在河流邊上的某個地方休息，旁邊卻是竄出來一條長蟲以及一隻外表極為兇猛的斑斕虎，二者相互撕鬥著，身上甚至是出現了血痕，一路上更是將周遭的花草壓的哇哇亂叫。

  面對如此情形，后土心中詫異的同時，連忙飛身上前，身形在二者之間幾個來回的閃動，雷霆般的速度出手，便是將二者暫時制住。

  「你們這是作甚？為何事竟是起了廝殺？」

  后土一手抓著長蟲，一手摁在了斑斕虎的頭頂，令二者無法動彈，而後不解的詢問道。

  「哼，你又是什麼生靈，為何將我等擒住，意欲何為？」

  那被摁在地上的斑斕虎使勁的往上拱著，卻發現后土力量大的驚人，任憑他如何努力，到最終也只能是幾隻爪子在地上扒開不少的泥土，卻是絲毫不能掙脫后土的手掌，便氣呼呼的反問道。

  「我？在下乃是一名巫，名為后土，將你們擒住，只因你們甚是奇怪，這世界可謂是平和至極，諸多生靈間相互謙讓，和睦共處，為何到了你們倆這，卻是變成了捉對廝殺，你說是奇怪還是不奇怪？」

  后土說完，微微一笑便是將長蟲和斑斕虎鬆了開來，二者本是在掙扎中，后土如此一卸力，反倒是令他們撞到了一起。

  幸好，這斑斕虎與長蟲也知曉了后土的強大，未曾在繼續動手，而是相互瞪著對方，挪動身軀稍稍遠離了對方。

  那長蟲扯著尖細的嗓音便是開口說道：「原本，我在我自己的棲息地睡的甚是香甜，與這斑斕虎也是近日無怨往日無讎的，奈何這斑斕虎卻是欺我太甚，硬是強行將我從睡夢中拉了起來，遠遠的將我摔了出去，自己卻是占了我的地方，當真是無恥至極！」

  「好你個臭長蟲，你仗著自己長的長長的一條，當真是覺得臉面無用，絲毫不想要了不成？我們這一片也就那幾小塊地方最是舒適，平日裡都是大家輪流著享受一番，你這臭長蟲時常將地方弄的腥臭無比我便不說了，現今竟是企圖賴著不走，還說我強行占了你的地方，啊，你當真是無恥至極啊，是否你每退一層皮就被你糊到了臉上不成？」

  那斑斕虎氣勢洶洶，罵起長蟲來嘴裡更是一套套的，讓后土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你當真是顛倒黑白，那棲息之地我原本就和下一位棲息的生靈商量好了，他願意再讓我幾日，如何能算我是賴著不走？」

  長蟲憤憤然，一怒之下口中的蛇信又吐了出來，發出嘶嘶的響聲，上半身也立了起來，緊緊的盯著斑斕虎。

  「哼，怎的？誰知你是使了什麼手段，我看下任棲息者亦是不情不願，這世界內原本就是和睦一片，你如此仗勢欺靈，莫不是我還不能管了不成？」

  斑斕虎也絲毫不示弱，朝著對方發出一聲巨吼，血盆大口張開，唾沫更是橫飛出去。

  「二位，二位！暫且住手如何？」

  見他們又要打起來，后土連忙出聲阻止，身形一動將二者微微分開，有些頭疼的說道。

  「……」

  「……」

  斑斕虎和長蟲微微冷靜下來，畢竟二者都不是后土的對手，便只能是盯著后土，看看眼前這不知從何處來的怪異生靈有何話說。

  「兩位，想來你們是因那良好的棲息之地而起的爭執，既如此，為何不在造一個較好的棲息地出來，如此豈非能解決這問題了嗎？」后土非常不解的問道。

  「嗯…這位…」

  斑斕虎面露尷尬，想要說什麼，卻又沒記住后土的名字。

  「巫，名為后土！」后土笑著提醒道。

  「嗯，后土，后土啊，你可能未曾注意，那良好的棲息地土質柔軟，而我們這周圍的土地卻是硬的很，我等又沒有什麼好的法子，更是力量有所欠缺。並非我等不想造啊，此事委實是有心無力啊！」

  斑斕虎那龐大厚實的身軀縮了縮，臉上尷尬更甚。

  「哦？是嗎？此事我倒是未曾注意！」

  后土如此說著，腳下一用力，卻發現那泥土只是微微下陷，頓時心中駭然，如今的修行者，絕大多數都是真氣與肉身並進，每一個都可徒手開山裂石，將各種岩石輕易打成齏粉，不曾想這腳下的土質在自己用力之下，竟只是微微下陷，當真是有些了不得。

  思索間，后土蹲了下來，以掌為刀，直接插入泥土之中取出一整塊的泥土，而後便是打出了數拳，便見得一堆粉末落在了地面之上，質地鬆軟，摸起來甚是舒適。

  「這？」

  長蟲和斑斕虎一時間看得目瞪口呆，雖是未曾集體比划過，但在這一帶里，斑斕虎的力量算是極大的了，但若是想拍碎那麼大的一塊泥土，怕也是要將爪子都拍的紅腫起來，而且還遠遠達不到后土眼下的效果。

  后土扭頭兩邊看了看，嘴角露出笑容，說道：「這泥土有這般細軟，想來是可以了吧？」

  「那是自然！」長蟲和斑斕虎異口同聲的說道，頭也極為默契的點了點。

  「即使如此，若你們不介意，我便給你們多造一些舒適的棲息地如何？」后土說道。

  「那自然是極好了，多謝！」斑斕虎與長蟲此刻是喜笑顏開。

  「且慢謝我！」后土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來說道，「我給你們造棲息地自是可以，但你們須得答應我，從此不再因此事而廝殺纏鬥，如何？」

  聽聞后土如此言說，那斑斕虎兩步上前，不顧長蟲極為嫌棄的目光，伸出爪子一把將那長蟲攬了過去，說道：「那是必然，原本這一個好的棲息地便是極為難得，要是多上幾個，那我等自然便是有更多的資源可以調配，如何又會廝殺纏鬥呢？你說是吧，小長蟲？」

  「我答應你！」長蟲掙脫幾下便遊了出來，對著后土點頭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