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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聯盟 第1章 疑竇再生(上)

2023-10-24 09:28:41 作者: 楓語寒
  一句似曾相識的話語在氽奇耳邊響起,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熟悉身影,雖是只見過一面,但確實難以忘記,畢竟對方之美乃氽奇所見之極。

  「人族氽奇,見過姐姐!」

  一時間,氽奇再次變得臉紅耳赤,眼睛不知往何處看,更兼后土就在身旁,只得無奈低頭行禮,心跳卻又是快了幾分,生怕被后土看出些什麼來。

  幸好此刻后土正自驚訝,眼前女子竟是生的如此美麗,魅惑天然而成,后土遊歷混沌,卻是從未見過如此女子。

  仔細看來,女子腰間配有一火焰型玉佩,淡淡的威勢自其中散發而出,竟是生出無法與之相抗的感覺,女子頭上語笑嫣然間,就是連后土也為之所迷,當下心念電轉,世間能有如此魅惑力,更兼可出現於太陽星上,必然是那位了。

  「古巫族后土見過天姑娘前輩!」后土當下朝天語一一行禮道。

  「前輩?」

  氽奇方才疑惑出聲,天語一便是露出不悅之色,道:「天姑娘便天姑娘,為何還要多加個前輩,你這小姑娘當真是怪的很!」

  話說完,還不等后土回答,天語一便是開口問道:「此地乃是太陽星,為何你們竟會在此?」

  「我等是因為……」

  氽奇將先前之事簡單的說了幾句,便反而問道:「天姑娘先前不是往那崑崙丘去了嗎?又何以出現在此?」

  此話問出,天語一便是沉默,不再似先前那般靈動中帶著些古怪,反倒是一種滄桑感在其身上瀰漫,淡淡的悲傷伴隨著其臉色逐漸難看,先前那表面光潔的太陰石似乎在她眼前呈現著。

  轉頭望了望氽奇,天語一輕聲嘆道:「此地本是吾之居所,我理應在此!」

  「既是有緣在此地相見,便進來坐一坐吧!」不等氽奇與后土多說,天語一便是邀請二者往屋內而去。

  跨步入內,只覺此間竟是簡陋至此,簡單的裝飾,與帝俊那金碧輝煌的宮殿形成鮮明對比,竟還有一種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玄之又玄的感覺流轉在屋內。

  「后土,你方才喊天姑娘前輩是怎麼回事?」氽奇等跟隨其後,忍不住開口問了一聲。

  「現在不方便多說,你只需知道,天姑娘先前乃是跟隨在太陽燭照上神跟前,如今更是青丘的首領,身上配有燭照上神的兩件貼身信物,身份之高,混沌中的強者盡皆敬仰。」后土抬眼望了一眼,低聲說道。

  后土雖是壓低聲音,奈何到了如今修為,聽力何等強大,更何況天語一修為本就強於后土,當是將其所說聽得清清楚楚。

  只見得天語一停住腳步,道:「后土小娃娃,你說的是,只是順序錯了些,青丘首領不足為道,更為重要的是伴隨於燭照大哥身旁,你可知曉?」

  「是,后土記下了!」后土恭恭敬敬的拱手答道。

  「嗯?」

  聽得天語一如此說道,氽奇心中雖是疑惑,卻是不敢多問,只得壓下心中好奇,待得日後有了閒暇,再詢問后土不遲。

  既是坐下,天語一當即手一招,三個酒囊便現身於桌面上,這讓氽奇心中一驚,本以為如此美麗的女子,當是準備一些上好的茶水,不曾想竟是濃郁的酒。

  徵得天語一同意之後,氽奇抓起一個酒囊,當下直接喝了一口,這一口下肚,當即讓氽奇眉頭一皺,當真是好烈的酒,當真是好奇特的女子,這天語一究竟何方神聖,好奇又濃上了幾分。

  「好酒,此酒當是男兒最愛!」

  氽奇拍案叫絕,又是一大口酒灌入腹中,甚至喝完後還長長的哈了一口氣,打了個酒嗝後輕輕的在嘴角抹了抹,引得天語一一陣哈哈大笑,而后土則是翻了翻白眼,神情略顯緊張,見天語一併不介意,方才放寬了心。

  「你們可是去見了帝俊!」天語一突然開口問道。

  ……

  俞城城外,兩名強者正緩緩的朝外走著,二者手中各拿著一個酒囊,細細看去,這不正是這幾日交好的欽邳與葆江麼。

  此刻葆江正神智正清醒著,望著一路走來的山林,時不時有鳥獸自身邊掠過,令其露出羨慕的表情,道:「這些花鳥蟲豸倒也是悠閒的很,生命短暫亦有短暫的好處,可無我等那些煩惱,只需過好那短短的數個或數十個春秋便可。」

  「嗯?葆江兄弟可是羨慕那花鳥蟲豸?」

  欽邳微微笑著,頓了頓繼續說道:「葆江兄只知那花鳥蟲豸因生命短暫而煩惱不多,卻是不知,他們也因壽命不多,許多需要長時間去完成之事,卻只能無奈望洋興嘆,孰好孰壞,卻是難以妄下定論。」

  「按照你我之能,卻是無需將這普通的花鳥蟲豸放於心中,他們壽命有限,能耐也是不高,對這方世界所造成的影響自是也不大,即便要做些損害之事,也是有限的很,非你我之等級。」

  欽邳輕輕的抿了一口酒,隨即將酒囊塞上,伴隨著光芒一閃便徹底的消失在眼前。

  「哦?不知欽邳兄此話何意?」

  葆江突然停住,聽得欽邳話語中似有些其他含義,轉身望著背後的欽邳問道。

  然而,未等欽邳回話,便是見得一道身影出現,臉色顯得極為冷漠,望著葆江冷聲答道:「何意,欽邳之意乃是,你我本為天地間強者,當是該有擔當,需得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該有的代價,而你,葆江,亦是如此。」

  見得這道身影出現,那葆江先是一愣,而後臉色迅速冷了下來,體內真氣急速運轉,便見得其周身一股酒勁沖天而起,迅速被衝散,餘下清醒異常的葆江。

  眼見如此境況,心念電轉間便是將此時境況緣由猜了個大概,冷聲開口道:「是你,燭鼓?」

  「看來我這是被你們合夥騙到此地了,也不知,方才燭鼓公子所言何意?在下聽得不甚明白。」

  見葆江矢口否認,欽邳冷冷一笑,身形轉動間迅速後退,強大的真氣自體內生出,朗聲道:「葆江,你好歹也是一方強者,莫不是自己喝多了之後,與其他強者說了些什麼可都是忘得一乾二淨?」

  「莫不是還要我將你那日講述的有關崑崙祖氣之事再重複一遍不成?」

  聽得欽邳所說,葆江的臉色徹底變黑,現在仔細想來,這些時日以來,心情一直便是煩悶,好不容易有一酒友,便是喝著喝著將話都說了,如今想來,也是對方早有預謀之時。

  思及於此,葆江內心一陣揪痛,複雜的望了一眼欽邳,體內真氣瞬間遊走,周身布上一層金色光芒,如同一金色的巨鳥將其本身包裹在內。

  葆江方才動作,燭鼓與欽邳同樣真氣運轉,兩道強大的力量在葆江的一前一後相互呼應,一聲大吼,葆江身體內一道金光爆發在半空中化作兩道金色的爪子,上面還伴隨著強大的火焰,令其所過周圍一片熱浪。

  「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丟龍現眼?」

  若是論修為,燭鼓比葆江還要強上那麼幾分,若是論招式的強大與精妙,葆江更是遠遠比不上。

  只見得燭鼓冷笑一聲,手中輕輕一划,一道水紋顯現,竟是呈現出沁人心脾的清涼,瞬間與那金色爪子碰撞在了一起,發出一聲「嘭」的巨響,隨即便被湮滅與無形。

  反觀那欽邳,倒是吃力了些,只見得其身形晃動,同樣是以爪對爪,威力上卻是要小了一些,但也堪堪將其擋住,身形微微晃了晃,卻是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哼,好一個燭鼓,這也是堂堂燭龍之子,竟是要以二敵一,你羞也不羞?」

  葆江臉皮一抖,當即出言嘲諷,手中動作卻是不停,雙掌同時彎曲成爪,半空中微微一揮舞,竟是發出犀利的鳥鳴之音。

  身形微轉,竟是直接朝著欽邳當頭籠罩而下。

  另一邊的燭鼓冷哼一聲,腳下輕輕踩動,雙手微微一錯,便是見得一股陰陽之力在其周身環繞,同時口中反諷道:「對付爾等卑鄙之徒,與你講了道義,便是對其他光明磊落之士的不公,你且莫要多言,先交出你的性命吧!」

  燭鼓這一出手,便是強招籠罩,若是葆江被擊中,不說一招斃命,起碼也是重傷不起。

  葆江心中也是憋屈,自己修為不弱,奈何對方招式精妙,若是自己也有這等攻擊手段,今日必定不懼燭鼓與欽邳。

  強壓心中不甘,葆江繼續朝欽邳而去,眼神卻是有了變化,似是有回憶閃過,似是有醇漿玉液流過,眼神直接與欽邳對上。

  體內真氣正自流轉,正準備全力將葆江攔下的欽邳,望見這眼神,當下腦海中思緒飛轉,手下也不由得愣了一愣。

  然而強者過招,一息一瞬皆是勝敗關鍵,待得欽邳回過神來,已是晚了些時候,無奈之下,欽邳只好用強大真氣在身前凝聚出一青色真氣盾。

  「嘭!」

  一聲巨響傳來,葆江化爪為掌,狠狠的拍在盾牌上,強大的力道令欽邳抵擋不住,口中一口鮮血當即受衝擊噴灑而出,而那欽邳也趁此力道彈射而出,正欲逃脫。

  然而燭鼓此時已到,雖是已然偏頗了些方向,但依舊一招「陰陽交泰」擊出,轟在了葆江腿上,強大的力道與腐蝕令葆江慘叫出聲,那陰陽真氣更是詭異,順著腿直接鑽入到葆江體內,令其痛苦不已。

  「哼!」

  悶聲痛哼,葆江卻是並未停留,之間身上一道血色光芒閃現,整個身軀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朝著正北方向而去。

  眼看著葆江急速離去,燭鼓卻是並未立即追擊,反倒是落下身形,一把扶住欽邳,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欽邳不答,只是微微閉眼,真氣瞬息流轉,約莫三個呼吸後,猛的睜開雙眼,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厲聲道:「好一個卑鄙無恥的葆江,我竟是還上了他的當。」

  「燭鼓,我無礙,這葆江尚未走遠,你我趕緊去追,今日你我必要將他性命留下方可。」

  仔細打量著欽邳,燭鼓只覺其真氣已是平息,並未大礙,當即點點頭,拉上欽邳便朝著正北方向而去,同時口中道:「那葆江使用了什麼逃命的秘法,初始時速度定然是極快。」

  「但他受了我一擊,「陰陽幻滅訣」的真氣入侵其體內,可不是那麼好清除的,他定然走不遠,你我且速速前去,定能將其逮個正著,不讓他逃脫。」

  「嗯!」

  話音落下,燭鼓與欽邳便化作兩道流光沖了出去。

  崑崙丘南面約莫三十里地的地方,一道金紅色的光芒落下,顯出略顯佝僂的身影,正是那倉皇而逃的葆江。

  此刻的葆江臉上已是沒了血色,逃命秘術的使用消耗著他大量的真氣與精血,令其萎靡不振,即便如此,體內那尚未清除的陰陽真氣卻是依舊在擾亂著,令葆江痛苦不堪,這方才跑了一段距離後,難以為繼,只得停下。

  朝四周四處打量了一番,葆江思緒電轉,一步邁出就要再次遠離,不曾想邁出的腳剛落地,體內便是真氣沸騰,一口鮮血便噴將出來,身形險些都站不穩。

  無奈之下,葆江只得強行提起真氣,閃身便躲到一灌木後方,盤膝而坐,一股金色的氣浪盤旋在其周身,先行清除體內陰陽真氣,方才能繼續逃脫。

  體內真氣運轉,雖然這陰陽之氣精純,但終究只是外來之物,純屬無根之氣,葆江調動體內真氣,上面附有燃燒的太陽真火,緩緩的將那陰陽之氣焚燒著,甚至將其煉化最終歸為己用。

  此間量少了些,否則大量的陰陽之氣煉化,想必對修為有不小的好處,眼看著一點點被煉化的陰陽之氣,葆江竟還動起了小心思。

  眼看著陰陽之氣逐漸被煉化,葆江的嘴角翹起一絲冷笑,怎奈一聲嘲諷的譏笑聲響起,道:「想不到先前動的一個小心思,如今竟然是起了如此關鍵之作用!」

  驀然驚醒的葆江猛的睜開雙眼,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欽邳與燭鼓,眼神微微顫抖,體內真氣急速運轉,冷聲問道:「你們?何時下的標記?」

  「既是要取你性命,自是不能讓你逃脫了,在你秘密出口後,自然便被下了手。」

  欽邳冷笑一聲,臉色轉陰道:「我只恨,對你這等卑鄙無恥之徒,竟還留手,企圖存有一絲期待,待得燭鼓徹底查明真相,否則,若是直接在酒中下些劇毒,倒也省了事!」

  「哼,你初時請我喝酒,是何目的?竟還有臉說我卑鄙無恥?」

  葆江冷冷一笑,體內真氣突然發出一聲悶響,那陰陽之氣已是被盡數煉化,葆江猛的一躍而起,金色光芒流轉,厲聲道:「你們想要殺我,也需付出代價方可!」

  一道金色的光芒自葆江體內爆發而出,巨大的虛影憑空而成,直接朝著欽邳與燭鼓俯衝而下,利爪瞬間成型,抓的空氣發出清脆的爆鳴之音。

  見葆江攻擊而來,燭鼓絲毫不懼,雙手微微一錯,強大的生死陰陽之力自雙掌間噴薄而出,喝聲道:「哈哈哈,來吧,讓我看看你這能夠在眾多強者中破壞祖氣的強者,究竟都有些什麼能耐!」

  雙掌中的真氣化形而出,如同是兩條巨蟒衝出,與那一雙巨爪在虛空中猛的相撞,當即一聲巨大的響聲傳出,周遭樹木當即遭殃。

  真氣的餘波餘波衝擊這樹木,登時斷裂的樹枝四處飛散,唯有少數已具靈性的樹木努力拔起樹根,伴隨著衝擊波倒飛出去,反倒是活得一命。

  氣浪翻湧中,燭鼓挺身而立,強大的真氣吹散周遭的灰土,而那葆江則是被一掌擊得倒飛而去,口中鮮血狂噴,氣息再度萎靡。

  然而葆江竟是再度借力而逃,身形一轉,竟是出現一金烏鳥的模樣,雙翅扇動間已然疾馳而去。

  「三足金烏?」

  眼見如此,一種不詳的預感在燭鼓心中升起,微微一愣,那葆江已是逃出去部分距離。

  無暇多做思索,燭鼓喚了一聲欽邳,身形轉動間當即急追而上。

  葆江終究是受了些傷,即便身為三足金烏,速度依舊遠不及燭鼓,只是約莫十數個呼吸的時間,便被燭鼓攔下,一道從天而降的赤蟒虛影,將葆江的去路攔住,同時震的葆江連連後退。

  葆江心念一轉,正欲倒退而去,卻是見得欽邳已然趕到,滿臉凶神惡煞的模樣,並不打算放過自己。

  「哈哈哈!」

  見如此情景,葆江不但不畏懼,反倒是激起胸中悲嗆,不由得仰天長嘯,嘯聲中滿是悲涼,道:「燭鼓,今日我葆江栽在你的手中,確乃我技不如你,但你也莫要得意,今日你將我斬殺,他日你必定要落得和我同樣的結果。」

  聽得葆江所言,燭鼓只當他是臨死憤慨,並未放在心上,反倒是疑惑不解,沉聲道:「想不到堂堂葆江竟是三足金烏之身,這倒是讓我驚訝的很,不知你和帝俊神上是何關係,若是你將這層關係交代清楚了,或許我可饒你一命。」

  「饒我一命?哈哈哈哈,饒我一命!」

  葆江仿若聽到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連眼角都笑出了淚水,突的,笑聲戛然而止,葆江屈指成爪,厲聲道:「我葆江何等存在,自出生之日起,便是獨身闖這混沌,多少次命懸一線,靠的皆是智慧與修為,何曾靠過你們這施捨般的憐憫。」

  「今日我倒要見識見識,你將如何取我性命,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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