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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情燃火起(上)

2023-10-24 09:28:41 作者: 楓語寒
  單手一翻,一把精緻的匕首出現在晏鶴鳳的手中,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著縷縷寒光。

  見晏首領突然亮出武器,眾多強大當即便緊張起來,體內真氣紛紛涌動,庶一步上前,氣勢沖天而起,只要對方敢有下一步攻擊動作,庶便全力出擊。

  一時間,麒麟崖上氣氛變得極為嚴肅,那天空上的雲也不在飄動,本該時不時吹來的微風,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只留下許多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晏首領,不知你這又是何……」

  建馬族長剛剛陰沉著臉開口說話,但話還未說完,便是見空中一道寒光划過弧線,猛的扎進晏鶴鳳的小腹中,「噗」的一聲輕響,一道鮮血飆射而出。

  「晏叔叔!」

  一旁的鳳梧驚呼一聲,一個閃身便來到晏鶴鳳的身前,滿臉關心的喊道。

  晏鶴鳳望著鳳梧,輕輕的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道:「小梧,你先站到一旁,此事我須得給麒麟一族一個交代,星矛雖已非我族民,卻流著我鶴鳳一族的血!」

  鳳梧還待說些什麼,卻被晏鶴鳳推了開來,蹬蹬蹬的幾步便是退到了應龍等身邊,鳳梧與晏鶴鳳感情至深,如何能就此退下,正要再次衝上前去,卻是猛的感覺身形一滯,背後兩隻手死死的摁住了他的肩膀。

  回頭望去,不正是氽奇和應龍麼,有些紅了眼的鳳梧體內真氣當下便是要爆發出來,將二者震開。

  「鳳梧兄弟,晏首領重情重重義,他這麼做自然有他這麼做的道理,更何況這眾多的麒麟族強者,也並未因此趁火打劫,鳳梧兄弟你乃是關心則亂,何不看看晏首領,到底要作何處理?」氽奇手上微微用力,與應龍合力將其微微制住,開口說道。

  聽得氽奇所言,鳳梧這才稍稍冷靜,冷冷的望著麒麟一族,應龍與氽奇相視一眼,將鳳梧放開,心中確是暗道,這鳳梧的確是厲害的很,修為比之他們倆都要高上一籌。

  「建馬族長,這星矛本是我族民,這一刀,算是我晏鶴鳳的誠意。」

  一把將匕首拔了出來,鮮血當即嘩嘩的流,晏首領也不去止血,強大的體質已然是緩緩的恢復著,血口越來越小,繼續道:「至於這其中的緣由,具體如何,還望建馬族長給我些時間,到時候自然會再給你一個交代,不知建馬族長以為如何?」

  稍作思考,建馬望著對面昂首而立的晏鶴鳳,展顏笑道:「如此,甚好!」

  「族長不可?」建馬此言一出,當即有強者跳出來反對。

  「是啊,族長,此番若是讓他晏首領就此離去,日後要找到怕就不是那般容易了。」

  「族長,還請三思啊,此事還關乎白澤前輩的刺殺之謎?」部分強者極為不樂意。

  「夠了,諸位!」

  聽得不斷有強者反對,建馬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一聲輕喝,隨時未曾爆發出任何的氣勢,但卻是先前那反對的一眾強者,卻是無任何一強者敢吭聲。

  眼見氣氛有些嚴肅尷尬,一邊的庶站了出來,臉上堆著笑容,道:「各位,族長信任晏首領,自是有其理由,各位在這混沌中縱橫多年,想必晏鶴鳳這三個字也聽得不少了,必然也是知道他重情義,守承諾,當不至於做出背信棄義之事,可對?」

  「可是?」即便庶如此說,但還有強者想要說什麼,但卻不敢站出來。

  「庶叔叔說的有理。」

  便在此時,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轉身望去,卻是見那白軒踏步而來,麒麟一族眾強者自是知其身份,紛紛為其讓道。

  白軒來到庶身邊,先是朝著建馬行了一禮,隨後又是朝著一邊的氽奇等示以微笑,最後朝著晏首領拱了拱手,道:「諸位,晏首領之品行,諸位必有所耳聞,而家父在世時也是多有誇讚,白軒相信,家父不會看走眼,因此自當信任,此次事出有因,想必晏首領定會還我一個公道。」

  聽得白軒所言,晏鶴鳳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好一個白軒,年紀輕輕,便有乃父風範,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如此,便多謝了!」

  「晏首領請自便。」建馬做了個請的手勢。

  晏鶴鳳手一揮,將星矛的屍身收了起來,對一邊的鳳梧道:「小梧,我們走!」

  「嗯!」

  鳳梧頭輕點,與那麒麟一族分別見禮,正欲離開之時,卻是猛然發現羿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體內突然爆發而出,滿身的殺氣充斥著整個廣場,瞳孔在剎那間變得有些血紅,甚至是將身邊的氽奇等人都嚇了一跳。

  「羿大哥,你怎麼了?」

  氽奇擔憂的問道,一邊的鳳梧皺了皺眉頭,麒麟一族的強者也是極為不滿的看著羿,在麒麟族如此多強者面前,散發如此驚人的殺氣,莫不是要挑釁不成。

  氽奇的話剛剛說完,就見得一個胞人族從羿的耳朵中鑽出,迅速的跑到羿的頭髮中,幾個跳躍就消失了身形,藏了起來。

  「氽奇,我問你。」

  羿猛的大吼一聲,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氽奇,道:「現在后土被囚禁了,你是否要與我一同前去古巫族營救?」

  「什麼?」

  猶如驚雷劈在了氽奇的腦海中,后土怎麼會被囚禁,在古巫族之時,后土不是已經助帝江將他拿下了麼,莫不是後來助自己逃跑?

  又或者是助師尊陸壓逃跑?

  又或者是自己跑了,帝江遷怒於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后土會不會有事?

  被囚禁有沒有受苦?

  她現在還好嗎?

  被囚禁在了何處?

  我該如何去救她?

  一連串的問題在氽奇腦海中閃過。

  算了,顧不得那麼多了,也不重要了,一聽說后土被囚禁,先前的怨念在瞬間被壓制在了心底,現在有的只是對后土的擔憂,當即氽毫不猶豫,脫口而出道:「當然要去!」

  「好,算后土未曾看錯你,走吧!」

  羿心中焦急,甚至都忘了此時此刻他們正在麒麟崖上,也顧不得那些所謂的禮儀,一轉身便是要離開。

  「羿,你且稍等。」

  後面的建馬突然開口,手一揮,在羿的面前將另外一具屍體收了起來,笑著對羿道:「羿,軒兒體內傷勢嚴重,雖是能治療,但還缺一味亞珍仙草,在你們古巫族內才有,不知羿你能否幫忙取一株,建馬在此多謝了。」

  見建馬收起那具屍體,羿的瞳孔不由一縮,稍稍冷靜了些,轉頭看了看白軒,幽幽的嘆了一口,拱手道:「既是白軒傷勢之事,自是義不容辭,定將亞珍仙草取來。」

  「如此,多謝羿大哥!」白軒上前兩步,真誠的感激道。

  「白軒,你好好養傷便是,你的傷定能給你治好,我先走了!」羿拍了拍白軒肩膀道。

  「羿,且留步!」羿正要走,那庶卻是開口將他喊住。

  「庶前輩,還有何事?」羿的臉色不太好看,本就心焦,竟被頻頻喊住。

  「羿,你莫要誤會,我看你似是很著急,你們這般回去,在路上時間消耗太長,我讓蜚廉送你們去古巫族便是,也算是小小的感謝你們對白軒的救命之恩。」

  說著,庶一聲輕嘯聲長空而起,便見得一道殘影在空中划過,蜚廉已是降落在眾人面前。

  「多謝!」

  微微一愣,羿便朝著庶拱了拱手,現在的他的確需要。庶笑著擺了擺手,便見那蜚廉的身體漲大,羿輕輕一個踏步便坐了上去,氽奇緊隨其後。應龍朝著周圍麒麟族的強者笑了笑。

  也跟隨而上,后土被囚,不論是出於先前崑崙丘后土搭救之恩,還是與氽奇一路結下的患難情,都是他非去不可的理由。

  應龍剛剛躍上蜚廉的背後,一道綠光閃過,句芒笑了笑也跟了上去,拍了拍氽奇的肩膀道:「氽奇,我先幫你打幾架,完了你把好酒拿出來,可別吝嗇了。」

  「嗯,放心吧,酒沒了我再去和燭鼓要一些就是了。」氽奇情緒稍稍緩和道。

  「對了,鳳梧兄,今日我等兄弟幾個,本是商量著要和你一起喝上一場的,不曾想變故多,這一起喝酒的機會怕是要留到日後了。」

  氽奇說著,手中光芒一閃,一個不大的酒囊出現在手中,朝著鳳梧拋了過去,道:「這是一囊好酒,便贈與你了。」

  「哦?如此,那便多謝了!」鳳梧微微一愣,接過酒囊,眼中閃過奇異的色彩。

  隨即,便見蜚廉一聲鳴叫,雙翼鋪展開,天際便只剩下一道殘影,蜚廉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小梧,我們也走吧!」

  說著,晏鶴鳳便轉身騰空而起,突的,又停住身形,轉頭看了一眼下方的白軒,道:「白軒,我與你父白澤也是故交,你,很不錯,小小年紀便是心思縝密,同時身具大局觀。」

  「但,與你父親想比,你還缺了幾分磊落。」

  晏鶴鳳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與鳳梧一同離開,留下一道在虛空中燃燒的火焰,過的幾息時間,隨風而散。

  而站在下方的白軒,抬頭盯著天空,盯著那正緩緩熄滅的火焰,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在離麒麟崖遠處的天空上,兩團火焰急速飛行而去,晏鶴鳳開口道:「小梧,我要去太陽星上處理星矛之事,此事蹊蹺的很,你幫我去古巫族一趟,看能不能查到什麼?」

  「去古巫族?去古巫族做什麼?」鳳梧滿臉的不解。

  「先前在廣場上,被建馬收起來的另外一具屍體,怕是有些問題,上面殘留的氣息很古怪,若是我沒猜錯,只怕是和古巫族有些關係。」

  晏鶴鳳頓了頓,繼續道:「古巫族現在正內亂,你此番前去定要小心,莫要參與進去。當然,若是真有什麼事,你的鳳凰族少主身份也可讓給他們忌憚無比,即便他們再如何亂,也不敢挑釁鳳凰一族的威嚴。」

  「好的,晏叔叔,我這就去!」說著,鳳梧便調轉方向,朝著古巫族方向而去。

  望著鳳梧離開的身影,晏鶴鳳眼睛中閃著神光,喃喃自語道:「哼,亞珍仙草,白軒的傷勢,還需要用到亞珍仙草?」

  ……

  古巫族內,一座石屋的監牢內,后土正盤腿而坐,閉目養神,臉色顯得異常的平靜,昨日一整日的時間,椿都未曾來過這,今日卻是拖著傷勢到來,據她所說,消息應當是傳了出去,只是自己所作所為被奢比屍發現,想來,現在帝江首領也必是知曉。

  「我這消息是傳出去了,大哥必定是要趕回古巫族的,也不知大哥現在如何了,是否找到他滿意的長弓。」

  后土心中思念,心道:「依著大哥的性子,回來怕是要鬧上一番,不過想來也罷,大哥實力想必強勁不少,至多也就是有些不愉快吧!」

  「也不知現在氽奇去了何處?現在是否安好?想必,還在恨著我吧?」

  后土的眼中有著內疚與悔恨,先前之事,雖是帝江不尊約定,但后土自身也是將氽奇出賣,心中苦澀至極,嘴角滿是無奈,心中思緒紛呈:「若是知曉我被囚了起來,氽奇他會不會來救我?」

  「或許會吧,畢竟他心思淳樸重情義,心中定是還在乎我的,該是會的吧。」

  「不行,他怎能來救我,若是他再度趕來,必定又要被帝江首領捉去,這可如何是好?」

  「或許,是我多慮了,他如何能知道我被囚,更莫談前來救我,更何況,即便是知道,或許心中還存在極大的怨念,也許就不來了呢。」

  后土心中亂的很,自己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一時甜蜜一時酸澀,回想起昔日一起在崑崙丘腳下之時,心中便如塗了蜂蜜一般,但想起當日在帝江首領屋外氽奇的眼神時,又猶如萬箭穿心而過,痛得呼吸無法自已。

  閉上眼,便是氽奇清澈的笑容,睜開眼,又是那冰冷的石窗,讓后土有些透不過氣。自那日自己被帝江首領囚禁,體內修為被封禁,現在一絲的真氣都無法調動,只能依靠最原始的肉身,即便是如此,此地的石室也是被堅硬無比,即便身為古巫族,光是靠強大的肉身,也無法撼動其分毫,更遑論其他。

  「開門,我進去與后土談幾句。」在石屋門外,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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