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掌：藏雪山莊的談話——中

  「哼！」天一真人道：「從那一天起，師弟就老是問我什麼時候再去取水，下次要帶他去。雖然那本密冊讓師父收了回去，但那五大神水福地我卻早已記在了腦里忘不掉了。我當時沒有奇怪薛師弟為何突然關心起取水的事，只是以為他天天在山裡修煉發悶想藉機出去玩玩的。以後師父再讓我去取水時，我都帶上他。」又臉色詭異道：「二師弟，你有沒有記得每次師弟回來都幹些什麼？」

  高遠圖看他問的神秘，仰起頭，對著天翻了翻眼珠，半響才緩緩說道：「我記得，每次你出去時，他就跟著不見，我只是記著師兄教給我一門新法門，當時正練的緊，就沒有問他幹什麼去了，但每次看他回來都是一臉的興奮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連門上，窗戶上都遮上了黑布，就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心裡有些著惱，都是親師兄弟的還有什麼怕人的秘密不成？便去捶他門，他從里打開門我還沒看呢，就把我推開一邊去，說是在練師兄教的新功夫，問我是不是怕他學了超過我心裡嫉妒？我當時心想：師兄肯定是要我和他暗中比試練功進度，看誰悟性高強好在師父面前點評我們兩師弟，所以我就回去更加勤力的練功。但心裡總是發虛，不知師兄教給他什麼神奇的功夫需要躲在屋子裡練呢，所以後來去問你這事，你卻說並沒有教給他什麼特別的功夫，他會的都是我正在練得，還說我的功夫比他進步很多，更高深的玄功需要有相當的修為才可匹配，就算是教什麼高深的法門，也是先教給我後教給師弟的。我知道我們這門的功夫都是循序漸進的法門，所以想了想就信了師兄的話，不再去想這事，只一門心思去練功了。」

  天一真人接著道：「我聽你這麼說才開始奇怪起他這一不尋常的舉動來，又懷疑起他為何突然對靈水有了莫大的興趣，有一次我們一起回來，我把取回的靈水放下後，便悄悄去他房裡看，只見窗上，門上真的是遮上了黑布，他卻不知道我早已學會隱身術。便運起隱身術進去他屋裡，卻看到他正背著門蹲在地上，手似乎在翻弄著什麼，我走動他身邊一看才吃了一大驚。」

  高遠圖和高雪晴忍不住同時問了一聲：「什麼？」程氏嘴唇也是一動卻沒有問出來，臉上已是掛上了期待。

  天一真人道：「他正在一個水盆里看一樣東西，那東西發著金色的光。」

  高遠圖和高雪晴又忍不住同時喊了一聲：「靈水秘冊！」

  天一真人點頭道：「是的，不錯！所以我才大吃一驚，那本秘冊不是讓師父收起來了嗎，現在怎麼在他手上呢？當時我就忍不住要現身問他一問，但忽然間我又想到，如果那是師父給給他的，我現出身來點破，那豈不是讓師父責怪我隨便揣測他的用意嗎？於是我就繼續看下去，他一手翻著書，一手拿著筆記下來，臉上眉開眼笑喜不自禁，大約只過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他就匆匆收起筆，把書又揣進懷裡，出的房門直奔師父那兒去了，我依舊用隱身法跟在後面，心裡疑惑『師父他老人家為什麼傳給他看呢？』，他走進師父房間時，立在房外恭敬的敲了敲門，師父卻沒答應，我看他那樣心裡更加吃定了是師父的意思。他依舊站在門外候著，只過了一會，就一推門進去了，我心裡納悶究竟師父在不在裡面？一猶豫也跟著他進去了，就看他走進師父房門後，徑直走進床榻前，又往後看了看，左右無人，才一手掀開床上被褥，打開暗格，一手將懷裡那本書放了進去，直到把被褥又弄回原樣這才又悄悄回去。」

  高遠圖一直緊張的聽著，這時才長舒一口氣道：「真是家賊難防啊。這次師弟醒過來我要問問他才是。」

  天一真人也是嘆氣道：「我這才知道根本不是師父暗地裡傳授，而是師弟他自己偷看的。我突然又想起今天是師父每月固定出門訪友的日子，而那時也是師父要回來的時候，他算準了時間偷書送書，這番精準算計，連我這做師兄的都自愧如入，果然不一會師父就回來了。我心裡猶豫，不知這件事該不該告訴師父，如果告訴了師父，他大發雷霆把師弟趕出師門可如何是好？師弟是要強之人只是心急貪快，才一時糊塗做下了錯事，我心裡很是不忍。」

  高遠圖道：「你後來跟師父說了嗎？」

  天一真人搖頭道：「沒有說。」

  高遠圖嘆氣道：「我也猜到了，否則我們師兄弟三人如何還能走到現在？只是師弟他真的不該去偷看那什麼秘冊。」

  天一真人道：「嗯，二師弟你心性耿直，師父頗喜歡你，不時問我你的進境，讓我多多教導你。」

  高遠圖道：「謝謝師父，謝謝師兄。」

  天一真人道：「所以三師弟至今不能超過你，那是他中了心魔。」

  高遠圖驚道：「心魔？」

  天一真人道：「是的，心魔，人心一旦著了魔，便被迷失了心性。唉，我們那三師弟天資聰穎前途無量，是一塊修仙的好材料，不然又怎麼會被師父再收他做三徒弟呢。」頓了頓又道，「當時我收了隱身法，站在當地回想師弟他是怎麼知道這秘冊里的秘密呢？最後還是沒想通。但是事後我就直接去找師弟了，把我親眼看到的跟他說了一遍，他聽了後很是害怕，馬上就知道了後果嚴重，苦苦央求讓我不去告訴師父還有你，要我保守秘密，還回去把他記的手稿守著我的面給撕碎了，跟我發誓要一心練功不去再想那些邪門外道。」

  高遠圖道：「師弟真是捨得？那數月來的心血可都白費了。」

  天一真人道：「當時我看他心意赤誠，還把那手稿撕毀，他那手稿正是我在他屋裡見過的，便信了他的話。後來他果然一門心思修煉本門功夫，雖然修為比你差些，但那煉丹的修為，連師父他老人家也是讚嘆。」

  高遠圖點頭道：「師弟他聰明，任何事一點就透，尤其是記憶超強，任何書讓他看過兩遍都能倒背如流，如果他肯把心思全部用在練功上，恐怕超過我也是指日可待。呃。。不對，師兄，難道他。。」

  天一真人道：「是的，你猜的沒錯，可那是後來才知道他竟然有著這般超人的記憶力。原來他一邊讀一邊動筆記下並不是為了方便以後看，而是為了更加深刻的記在腦中。他做筆記的時候就已經把書裡面的內容全記在腦中了。」

  高遠圖道：「難道書裡面也有煉丹的妙門？才讓他如此著魔？」

  天一真人道：「是的。我雖然匆匆看了一眼，但那煉丹之法卻不是我們正道中人所喜。」

  高遠圖道：「那師弟他後來有沒有再偷看？」

  天一真人道：「我不知道，但是以後我再去取靈水時便不再帶他，而他也不來求我了，好像他已經認錯，那時他已經專心練功還不時的向師父討教煉丹的妙門。我心裡歡喜，因為那樣他就還是我們的師弟，總強過被師父削去靈根趕出師門呀。」

  高遠圖道：「那裡面究竟記載了些什麼，讓師父都不肯去面對。」

  天一真人道：「書里記載了一個上古之事，那天帝和蚩尤爭帝時，天塌地陷，在人間和地獄之間產生了一股奇異的力量，自成一個第三世界。那蚩尤戰敗後被女媧娘娘關在了裡面，後來陸續讓他的部下也進去裡面，讓他在那裡稱帝，統轄著一個世界。然而令女媧娘娘也不知的是那裡有一種神秘的水，叫無根神水，那水是天塌地陷時自然形成，水不知從何來，更不知流往哪裡去，但那水卻是有著奇異的力量，令人脫胎換骨，而那種脫胎換骨卻不同於我們我們尋常修仙之人說的那般，只要能得沉香之涎再吸食了無根神水，就能脫胎換骨直逼天仙之金剛不壞的金身。」

  「啊！」高雪晴驚呼一聲。高遠圖喃喃道：「難怪師弟他著了魔，讓我也渴望能早日脫胎換骨啊。」

  天一真人道：「如果侄女你說的沒錯，你的楚大哥已經是金剛不壞的金身，就算是留在河神府里，任他刀砍斧剁，油烹煎炸，五雷轟頂都壞不得他的元神。」

  高雪晴好似不信，張著驚疑的眼睛看著他，程氏卻已是高興的拍著她的肩膀道：「這下好了，他沒事了，你就不用擔心，我想，過不多久他就來這兒看你了。」

  高雪晴低下頭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又抬起頭來問道：「伯父，你說了半天還沒說我是怎麼礙了那火棗的藥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