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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殤歌一曲

2023-10-24 09:21:55 作者: 柳新月
  酒還未過三巡,一個人來到他們跟前,向楚問天眨了一下眼睛,道:「我家姐姐有請呂公子上樓吃酒。」

  「啊,是藏花姑娘?」楚問天聽聲音便知是她,他正打算要去找她們的,她竟這樣出來找他,心裡有些吃驚。

  「喲呵,聽呂公子口氣不善啊!」她雙手絞著小辮子說道,「看來我姐姐的好意是讓狗吃了。」

  蕭笑苦笑道:「姑娘的口真是毒啊!」

  藏花瞪大了眼睛,雙腮鼓鼓的道:「什麼?你說我毒,哼,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罵我了。」

  蕭笑奇怪的抬起頭來道:「哦?那你說來聽聽。」

  藏花嘆了口氣道:「我怕說了,公子你會傷心難過。」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楚問天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蕭笑也是強忍著道:「沒事,你儘管說就是,我自認還是挺堅強的。」挺直了身子,笑吟吟的看著她。

  藏花又長嘆了一口道:「恐怕蕭公子心裡一定在想,我比呂公子文才相貌一樣不差,為什麼冷月姐姐屢次三番的找他而不找我呢?是也不是?」說完,眼睛湊到了他臉上。

  蕭笑確實想知道冷月的模樣,但真的沒有和他相比,所以聽她這麼說心裡很不以為然,但看她一副認定的神情,故意苦著臉說道:「沒想到我心裡的想法被姑娘一語道破,真令人難堪,唉,我真是可憐。」

  藏花咯咯笑了一陣,惋惜道:「真是不好意思!蕭公子,下次我跟姐姐說說給你安排安排啊。」

  蕭笑激動的起來抱拳謝道:「多謝藏花姑娘,在下感激不盡。」模樣很誠懇。

  藏花大氣的一擺手,說道:「小事一樁,免禮,免禮吧。」

  楚問天不知他是否真的介意於他相比,心裡歉疚,低聲道:「蕭兄,我。。。」

  蕭笑眨了眨眼,雙手讓道:「楚兄弟,莫讓冷月姑娘等久了,怠慢了佳人,可不是我們讀書人的傳統,快去吧。」

  藏花笑道:「恩,這還像話,不是塊煞風景的木頭。」說完,向他擺了擺手道:「我們先走了,你自己痛快的喝吧。」

  楚問天再次向他抱拳致歉,就跟著她上樓去了。

  他心裡真的有許多的疑問要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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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打開,她還是像上次那樣坐在對面,擺了一桌菜等著他,一個銀錫酒壺閃著銀光,就像她的美貌美的令人炫目,今天越看她越覺得雪兒竟然是如此的美麗,看著看著竟慢慢從眉宇間看出了柳藏花的影子,令人心搖神馳。

  看他進來,起身道:「請公子這邊來做。」意思是坐在她身邊。

  一回生二回熟,楚問天也不客氣,就過去坐在了她的上首。

  藏花道:「姐姐,我出去玩會。」臨走時不懷好意的沖楚問天笑了一下。

  楚問天心道:「她們姐倆今天是要玩什麼把戲?她藉口出去到底是要幹什麼?」

  他呆呆的想著心事,冷月則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屋子裡一時無聲。

  「小二,再上兩壺花雕。」這一聲嬌呼出自樓下,讓楚問天清醒過來。

  「咦,她只是下去喝酒了,很可能是和蕭大哥一起,難道她只是為了給自己創造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嗎?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她們姐妹的底細。」他打定了注意便開口問她。

  「姑娘,你。。。」「呂公子,我。。。」不巧,兩個人一起開口,他們又同時閉口,屋子裡又是一時無聲。

  樓下藏花的聲音又傳上來。

  「來,划拳,輸了的喝一大杯。」滿屋子的人鬨堂喝彩,她竟驚擾了滿屋子的人。

  楚問天想了想,還是由自己打破尷尬吧。

  「想不到藏花姑娘這般頑皮,她這一鬧,那些男人可就開心了。」

  冷月道:「由她鬧去吧,我們也清淨。」這話說的讓楚問天心裡砰砰直跳。

  也許是她長了一副雪兒的臉吧,再加上今晚她身上似乎籠罩上了一種特別奇怪的氣象,令他心裡竟然又產生了久違的心動。

  她斟了一杯酒道:「公子,今天不會是又吃飯了吧。」

  楚問天道:「沒有,正要吃呢,就過來了。」

  冷月很是高興,給他斟滿酒:「那就不要辜負了我的美意,放開吃吧。」

  楚問天道:「姑娘,不知可聽說了外面正沸沸揚揚傳說國舅府一夜橫死的事情?不知是真是假?」

  冷月皺眉道:「聽說了,不過這等血腥的事在這兒說了大煞風景令人生厭,那都是你們男人關心的事,我們女人家只懂的彈彈琴寫寫字,多好,你說呢?公子。」

  被她三言兩語就把重點略過去了,楚問天也不好意思重提,只好舉起手中的酒杯道:「說的極是,這杯謝謝姑娘的盛情款待,我敬你。」將酒喝掉,又倒滿一杯。

  冷月道:「只敬一杯麼?我覺得三杯才好。」她喝了一杯,轉著酒杯漫不經心的說。

  楚問天又連幹了兩杯,她也如法炮製,一樣的連喝三杯。

  這酒喝的猛,兩人的臉上已經上了紅色。

  冷月斜眼道:「呂公子你為何天天帶著笑容,難道天下事在你眼裡都是可笑嗎?」

  楚問天哈哈長笑。

  冷月道:「這樣吧,我回敬公子三杯,謝謝公子的詩和墨寶,令拙作增色不少。」又是連口三杯,已是眼波流轉,雙腮酡紅,就像一株醉海棠在風裡顫巍巍的笑。

  楚問天神色恍惚道:「你是誰?」

  冷月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公子在想一個人?」

  楚問天點頭答應,飲下杯中酒,垂頭不語。

  冷月不語,起身走進書房,不一會從裡面傳出陣陣琴聲,如悲風嗚咽,悽怨深情,又是一陣歌聲飄過來,聽的仔細,她在唱道:「冷月。。。葬。。。花魂,不語。。。笑。。。問天。。。」唱的竟是他在畫上題的詩。

  琴聲嗚咽,歌聲渺渺,讓聽者如在夢中,大雁不忍南去,在野流連徘徊。

  待那「血淚兩行掛,悲楚關山月。。。」後兩句唱完,琴聲也跟著戛然而止,但那餘韻猶在屋內迴蕩不止。

  楚問天站起來,痴痴的走向書房,見冷月背對著他坐在琴前一動不動,對面牆上掛著的正是那幅畫,一抹殘陽,一個孤獨的人在天邊流連難去,情何以堪。這時冷月驀然回首,已是雙淚漣漣,口裡輕聲念著:「天哥。」

  這一聲,如雷轟頂,他踉蹌兩步搶上去,跪在她身後,喃喃道:「雪兒,是你嗎?」兩行血淚奪眶而出。

  她似乎不忍看他,又轉回頭去,說道:「那日一別,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天哥。。。」

  就在楚問天要伸手去摸她雙肩時,驀地頭頂「轟」一聲雷響,將屋子震垮,眼前一黑,屋頂的椽木一根根滾落。他大驚,馬上合身撲上護住她,哪料撲了一個空,人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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