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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月非月

2023-10-24 09:21:55 作者: 柳新月
  他踏進房門看到冷月的第一眼時,仿佛被定住了身形,一步也挪不動了,因為坐在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魂牽夢繞不能忘懷的一個人——雪兒。可是她明明已經死了,又是自己親手把她埋進土裡的,那眼前的人又豈能是她呢?可無論怎麼看從身形到神態都與雪兒一模一樣,甚至就連說話都有九分像,難道不是她嗎?他喝著杯中酒,酒中映出自己的樣子,一頭紅髮還有那永遠帶著讓人無法理解的笑,不禁自問,這個人還是楚問天嗎?而眼前的女子又是雪兒嗎?他想不通更不敢再去想,如果那人真的是雪兒自己還有勇氣去愛她嗎?

  三杯酒匆匆下肚,是苦還是甜,無心去品,只覺得莫要讓自己再去看她,心裡才不會那麼痛。如果是她,那她為什麼不和自己相認,可是她的每句話每一個字仿佛都是在針對他,讓他不想又不得不去想,難道自己已經變得讓人無法相認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好,反正自己是個不祥之人,又把河神的二兒子殺了,那自己更是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絕對不能讓她們和自己有任何的關係。

  想到自己以後將孤獨的在生活在這茫茫的天地之間,縱有知己良朋也不能相識作伴,不由得悲從心來,趴在桌子上嗚嗚哭起來,好把臉上的血淚偷偷用袖口擦掉。

  藏花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痛哭,以為是自己的話刺傷了他,便想過去安慰一下,卻被冷月制止,輕聲道:「每一個人心中都有苦痛,只是找不到個合適的機會發泄而已,正所謂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那呂公子正是喝了你倒給他的杜康酒,看來你和他有緣。」

  藏花羞紅了臉啐了一口,道:「我才不和他有緣呢,人是姐姐叫來的,又與我何干?」

  楚問天耳聽她倆拿他說笑,聽她們說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而他喝的就正是杜康的時候,有些哭笑不得,哭過這段心裡已經大是舒暢,便仔細抹了抹臉上,抬起頭道:「冷月姑娘說的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段難以磨滅的往事。不知姑娘有沒有難忘的往事?」

  冷月道:「我說過,每個人心中都有苦痛,我也無法倖免,呵呵,公子是不是奇怪我怎麼不哭是吧?」

  楚問天連口道:「姑娘,多疑了。」

  冷月突然一笑道:「那是因為我還沒遇到讓我解憂的東西,不知可否借公子貴手一用。」

  這笑,他再熟悉不過,看的他心裡不由得一熱,眼看著她望著自己,自己卻不敢抬頭去看他,只聽見她似乎問自己要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她要什麼,只是低著頭胡亂的在身上亂摸一氣。

  藏花一邊早就笑倒,站起來搬起桌上酒罈往酒壺裡倒,笑道:「真是笨死了,還好意思跑到這墨文書齋里充數。」

  冷月掩嘴責備道:「妹妹,可莫要再取笑呂公子,不然他又要醉倒在桌上,嗚嗚嗚嗚大睡了。」

  藏花聽了笑的更加厲害,拿罈子的手都不穩,再也倒不進去一滴酒了,放下罈子捂著肚子笑道:「肚子疼死我了,姐姐,你可真是疼人家呀,人家呂公子還沒開始喝酒呢。」看見他還愣在那兒不明白,手指著酒壺道:「傻瓜,沒聽姐姐說麼,『何以解憂,唯有什麼什麼的』,給了姐姐,你就可以看她嗚嗚嗚嗚大睡了。」

  楚問天這才醒悟,訕訕的站起身來,挪到她身邊,提起酒壺給她面前的酒杯斟滿了酒,輕輕的說道:「是在下愚笨,不懂姑娘的意思,見笑了!」那聲音小的就像蚊子嗡嗡叫。

  冷月這次倒也沒再取笑他,老老實實的喝了杯中酒,放在桌上卻不說話。

  楚問天提著酒壺站在那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是沒有話說,傻站在那兒很是尷尬。

  藏花捂著肚子又笑道:「真是傻到家了,沒見姐姐好好的嗎,再倒一杯,讓她喝到睡覺為止。」

  楚問天聽了趕緊又倒了一杯,她又不說一個字喝掉,接著又是一杯,還是沒有說話,等他倒滿第四杯時,她終於說話:「我喝這三杯是回敬呂公子的,現在公子請回一起喝吧。」

  他剛站在她身邊時,鼻中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蘭花香,不由得心神一盪,眼中的冷月漸漸笑出了雪兒的模樣,是耶?非耶?如夢如幻。

  眼前的兩個女人:藏花不是藏花,冷月不是冷月,她們到底是什麼人?真是花非花,月非月,半壺杜康離人殤!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座位的,只是看到眼前的兩個人一個是:雪兒;一個是:薛夢嬌。他恨,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她們,眼睜睜的看見她們死在眼前,眼裡又蓄滿了淚水,還沒淌出趕緊揮袖抹掉,給自己也斟滿了酒,顫聲道:「在下已經吃過午飯,又不勝酒力,想向兩位姐姐告辭。」說完咕咚喝了就要出去。

  藏花站起身來一拍桌子大聲呼道:「你這人什麼意思,是嫌我們的菜不好吃麼?」

  楚問天不管她如何說鐵定了心要走。

  那冷月突然叫道:「呂公子,我這兒有副畫,可否移駕過來鑑賞一下。」不管他同不同意,轉身往裡打開一扇小門。

  原來裡面還有屋子,那門打開,楚問天只能看到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副筆架,架上懸掛著由小到大幾隻毛筆,硯台紙墨一應俱全,竟是個書房,冷月就站在書房門口看著他。

  他沒想到這兒還有一間別致的書屋,又突然想起這兒叫墨文書齋,自己的房子內室也是一間書房,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他道:「是姑娘的墨寶嗎?」

  冷月道:「是的,筆法淺薄,還望公子看了不要見笑。」

  楚問天禁不住心裡的好奇,便走了過去,等到了門口,冷月才閃身進去讓他進來。

  他踏進屋裡,立刻就喜歡上了這裡,屋子四角都在高高的木台上擺放了一盆花,有的綠葉挺拔,油油的發亮,有的已經怒放,紅花綠葉相稱間,搖曳生香,屏風擺放兩側將一間不大的書房隔立的錯落有致,矮凳上也是一幅幅精緻的花草畫,書桌更是檀木所制,雕刻著魚蟲鳥獸,桌上一應物事都是古樸典雅,尤其惹人注目的是桌上的硯台:形如一方長瘦的池塘,中間稍稍凹進去,前邊雕了一個涼亭,內有兩人舉杯啜飲,後邊則雕了一朵蓮葉,上面蹲坐著一隻青蛙,探首屈身就要彈跳出去,小里見大,刀法卓絕,真是見所未見,忍不住拿起它仔細把玩,愛不釋手。

  一個不悅的聲音響起:「公子要是喜歡,儘管拿走,我這裡比它好的還有好多。」楚問天這才驚覺,放下硯台,看到桌上平平正正的攤開了一副墨跡已乾的畫,那麼要他鑑賞的定是它了。

  畫上是一片茫茫的雪山,山勢突兀,綿亘千里,近處古松頭上頂雪還是挺拔著身軀,剛勁有力,風把雪花揚起,整座山徐徐欲動,畫的左上角還畫有一個大大的院落,影影綽綽靜靜的矗立在那兒,這樣一副山雪畫裡立刻就有了一分生機,構思古拙,並不新奇,但卻能給人一種溫暖的氣氛。

  他口中真心發出陣陣讚嘆之聲。

  冷月斜眼看他這樣,走到跟前笑道:「呂大哥如果看到小妹的畫裡有不妥之處,不妨直說,別把哥哥心裡再憋出苦痛來,小妹可擔待不起。」說完,她吃吃笑了起來。

  楚問天聽了她這番話,心裡莫名的一酸,突然想起這些話就是他在薛府的雪兒房裡看她的畫時她所說的話,如今再由她一個字不差的說出來,還是恍若昨日。

  看她笑的模樣真如一朵綻放的海棠,搖曳生情,惹人憐愛。他眼神里透射出一股柔情來,眼前的人兒分明就是雪兒再世,自己莫要懷疑了,忍不住心裡噴涌的感情就要過去抱住她如那天在書房裡一般親她一口。

  這時,藏花卻走過來恰橫在他倆中間看了一眼圖,不以為奇的道:「不就是雪山嗎,有什麼好看的。哼!又不是真的。」

  楚問天聽了心裡一動,問她道:「你去過長白山嗎?」

  藏花抬頭茫然道:「傻子,我只是說說罷了,誰願意去那冰天雪地的鬼地方,我和姐姐可都是打小在南方長大的。」

  他又問道:「你們可有那邊的親戚,表哥或表姐什麼的。」

  藏花怪道:「沒有呀,你怎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又低頭看了看畫,抬頭看了看冷月道:「姐姐,呂公子看了你的畫說話都瘋瘋癲癲的,莫非你這畫是一副魔畫。」咯咯嬌笑不止。

  楚問天聽了心裡莫名的傷感,那麼眼前的冷月就不是雪兒了,甚至連她的親戚都不是,不過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一小會,接著心裡就是一陣舒暢,知道了不是她也好,自己不用再生綺念了。

  冷月責備道:「平時讓你多學習你都不學,幸虧那琴還能學進去一些,不然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好意思呆在這墨文書齋里討飯吃。」

  藏花嘻嘻一笑,不理她,出去坐在桌上揀好吃的獨自吃起來。

  冷月笑道:「公子莫怪,我那小妹是三年前我在街上看她賣藝辛苦時,見她有些伶俐,就收留了她,結拜為姐妹,平時教她些琴棋書畫的,結果她就只學了琴棋兩樣,再讓她學書畫時,她怎麼也不學了,到現在還是拿著我的書畫在外賣弄呢。」

  楚問天道:「不怪,不怪,藏花姑娘琴藝超凡,已是不俗,今日又知道她真情率真,挺討人喜愛。」

  冷月道:「是麼,公子也有個那樣的妹妹嗎?」

  楚問天心裡酸苦,道:「有,她。。。她在老家裡。」

  冷月笑道:「是嗎,那公子肯定還有一個意中人在家裡等著你吧?」

  楚問天苦笑道:「姑娘說笑了,我還沒結婚呢。」

  冷月道:「沒結婚並不代表心裡沒有意中人呀。」

  楚問天不語,拾起桌上的畫道:「姑娘的畫非常人所能,最能於尋常里獨闢蹊徑,讓人折服。」

  冷月道:「願聽公子指教。」靠近他身子,探首來看他手裡的畫。

  一時,溫香軟玉,一起襲向心頭,楚問天定了定神說道:「尋常人若畫此景,心中肯定是想著先畫那大大的院落,而把千山置於院後,這樣是畫中有景,雖然布局大小合適也如你的這般沒有破綻但是落於常規,讓人不喜。但姑娘卻反其道行之,把院落放在景後,雖然是突出了景物,可一旦看到那若隱若現的院子,心裡總有一股暖暖的感覺升起在心中,讓人在茫茫雪山中陡然覓見了生機頓有絕處逢生柳暗花明的驚喜感,所以我說姑娘的畫讓人折服。」冷月眼睛裡閃動著莫名的激動,身子微微顫抖。

  楚問天已經感覺到她的變化,心裡也是感慨萬千,但心裡知道她不是那雪兒了,只有音容笑貌如舊,但那種心心相印的感覺卻是一點也沒有,他把畫放下,閃身走了幾步,來到門前抱拳道:「小可有些累了,我先回房休息會。下午有空再聚。」抱拳走出去,等藏花咽下嘴裡的菜站起來時,他已走出了屋門往樓下去了。

  楚問天走到樓下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冷月正一襲白衣站在樓上對他遙遙一舉酒杯仰口喝掉,算作回敬他的第四杯酒。那風姿正如他和雪兒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兩股眼神一碰,楚問天心裡莫名的一痛,感覺別過了頭,繼續走。

  「哇,快來看,那樓上的美人我怎麼從沒看過。」樓下正有一桌吃酒的人,正對著樓的一個人恰巧抬頭看見了她。

  「什麼?什麼?」「在哪兒?」那幾個人再抬頭看時,樓上空無一人。

  「可惜她已經回去了,我剛才正好看見她,簡直是美若天仙,不,比仙女還要漂亮幾分呢,她。。。她不會就是那冷月姑娘吧。」 那個人終於猜到了她是誰。

  此言一出,那旁邊的幾個人就鬧哄哄起來,有的說道:「他是花眼了,剛才樓上根本沒人,騙人的把戲,別讓他逃過了這杯罰酒。」有的說他是:「白日做春夢,發了花痴,痴人說夢呢。」後來都嚷嚷著罰他吃酒。

  那人晃了晃醉眼喃喃道:「我剛才明明看見了一個美人站在樓上,不信,還有一個人也看到了呢,他在。。哪兒呢?」那幾個人道:「是誰,你說說。」那人道:「好像是新來住下的呂不言呂公子吧。」

  「哈哈哈,又在騙人了,我們怎麼連他也沒看到,你說這不是見鬼了嗎?」

  楚問天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看不見他,或者是故意要那人吃酒吧,心裡煩,就徑直回到自己房間裡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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