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小白的秘密

  由一個下人領到仙人居門前，他側目看了一眼隔壁，上面牌子上寫著「笑問居」，心裡一動，這個屋裡里住的正是自己的摯友「蕭笑」，這是他常年包下的屋子，看房門緊閉不知道他是否還住在裡面，心裡想著那下人已經打開了仙人居的房門，他和小白就走了進去，那下人也退了回去。

  他是捏造了一個假名「呂不言」住下的，沒想到會和摯友蕭笑比鄰而居，剛走進屋子裡，就有一股清雅的香氣撲鼻而來，但裡面有股濃艷的胭脂氣，和這個客棧的氣氛稍有不符，雖然聞了也能讓人陶醉其中，但心裡再也不會裝有詩文了。

  屋子沖門的那面牆上畫有一副王母蟠桃宴眾仙圖，眾仙群集，祥雲朵朵，七彩蓮花座比比皆是，瓊樓玉宇若隱若現，東南角上，正有幾個長裙女子手挽裝滿蟠桃的籃子款款行來，那眾仙中有的已經指著她們而顧視言笑，有的更是悄手從籃子拿了一個藏入懷中，更有的袒胸露乳斜靠椅背上開懷暢飲，而壽星王母娘娘居中而坐，環顧著群仙，意態甚喜。

  此畫占了整整一面牆，工筆細描，是宮中名筆所畫，神態舉止皆栩栩如生，讓人看了頓悟成仙之妙，頓生修仙之心。

  此時，「呂不言」已是心灰意懶，畫裡縱有再好的妙處也絲毫打動不了他了。他湊近畫，只盯著一處細看，那兒有一個仙女垂首立在王母之後，不笑不語，影影綽綽，似有似無，就像是游離在此畫之外的一個人物。他身子走到牆上，用手一摸，確實是畫，那人依然不動，雙眉低垂立在那兒，神韻風情像極了雪兒。

  他怔怔的立在那兒看了許久，笑了幾聲，別過頭來。

  小白道：「主人，你的眼。。」說著單手一摸眼角對他示意。

  楚問天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眼角的血淚，順手摸去，心想：「在這個地方，自己可不能再動心念，滿頭的紅髮已經不好自圓其說了，倘若再淌出血淚來，恐惹事端。」吩咐道：「你去讓人打兩盆熱水我們先洗洗腳，還有兩盤點心，再拿兩壺好酒過來。」小白應聲退出，一會的功夫就領著一個小工拎來兩個木桶，再過一會，點心，酒都上來了。

  楚問天招呼小白一起洗腳，吃了點心，斟上酒，順便閒扯幾句。

  楚問天忽然記起一件事情，問道：「小白，你是不是在我受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才不用我召喚就能自動出來呀？」

  小白道「是的。」

  楚問天道：「可我記得有一次你沒有我的召喚就自動出來了，那是怎麼回事呢？」

  小白道：「你是不是說上次在黑風山黑風洞遇見那猴精時，我沒經過主人的召喚就出來一口把他吃了的那次？」

  楚問天奇道：「是的，那又為什麼？」

  小白喝了一口酒道：「你是我的主人，在主人受到安全威脅的時候保護主人是分內之責；但我又本是一個神獸，若讓我遇到未成元嬰期的妖精時，我則不用主人的召喚，會自動將他們消滅。」

  楚問天這才恍然大悟，那猴精為什麼會見到小白嚇的癱軟在地說不出話來了，又道：「為什么元嬰期後的妖精就不歸你限制呢？」

  小白道：「人妖都可成仙，但若是妖孽成仙多了，然他們本性殘忍，必然導致天上格局混亂，烏煙瘴氣，這種情況在桀紂時期尤為惡劣，弄得民不聊生，國本不穩。其時，元始天尊派姜子牙下山封神之後，才將一干妖孽成仙之體打散一些修成正仙，還有一些仍需在菩薩的身邊修行期待修成正果，那樣的比如文殊、普賢和觀音三位菩薩身下的坐騎，他們分別是虬首仙的青毛獅子、靈牙仙的六牙白鋗和金光仙的金毛犼。」喝完杯中酒，神秘兮兮的問道：「主人可還記得你還召喚過一個野牛？」

  楚問天聽的這些從未聽聞的故事正入迷，聽他這麼問，才突然想起曾有過那事，一拍大腿道：「對呀，那是我和金大哥見面時，他不信我有此功，我向他展示時曾召喚的一頭野牛。可是奇怪，怎麼許久沒見它的動靜呢？」

  小白道：「我在主人的意識里，也隨著主人功力的增長慢慢增長，也需要有食物和靈氣才行，所以我才會自動出來吃掉妖精，那都是為了助長我功力的，凡是被主人召喚但是比我法力小的都被我吃掉了，所以主人您儘管召喚過別的，但最後只會剩下一個。」

  楚問天道：「如果哪天我召喚個比你功力強的，那它豈不會也吃了你？」

  小白道：「是的。」

  楚問天看他面帶憂色，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讓別的吃掉你的。」說完摸了一下他的頭。

  小白喜道：「多謝主人厚愛，你可知道我的功力應該與那幽冥玄界裡的鳳凰不分上下的，但為什麼我就能打得過她呢？」

  楚問天以為他的法力本就比那鳳凰強呢，現在聽他這樣說，也是不知道，便搖了搖頭。

  小白面帶傲色，說道：「主人可還記得未進幽冥玄界的時候，你與玉面蛟龍交手那次？」

  楚問天大悟道：「是極，是極，是你把玉面蛟龍吃了法力才會大增的，怪不得我在水底看到他屍體的時候，身體很輕很輕，就像是一張紙一樣，癟癟的還沒有一點分量。」

  小白搖頭道：「不對，不對。。。」連說了四五個不對。

  楚問天問道：「小白，到底是哪兒不對。」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心底，難以抒懷，是以忍不住要問個明白。

  小白道：「那玉面蛟龍仙力雖弱，但在他老娘腹內孕育之時就是元嬰之體，待出生之後就可飛騰變化，稍加指教便是神仙，那都是沾了他老子河神的光，所以儘管他法力弱些可總歸是上仙。那次，在我要吃了他時，被他的護體河蛟所救，那時我只是吃了那條河蛟，並沒有傷及他的性命。」

  楚問天也道：「是的，當時他還化成一股清風跑掉了，當時確實沒有被我們殺掉。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可。。那玉面蛟龍怎麼會死在水宮裡，而更奇怪的是他們竟然一口咬定是被我所殺呢。」

  小白接著道：「他的護體河蛟雖然比我法力弱了許多，但它身上卻一點妖性也沒有，它們一出生就註定了成為河神後代們的護體奇獸，所以靈氣頗多，我吃掉它後，法力大漲，在幽冥玄界裡和鳳凰一戰也是我有意要試探自己法力的。」

  楚問天道：「你法力增長於我有影響嗎？」

  小白道：「有的，主人不會覺得自己這次的元嬰之體爆的有些快嗎？」說著腳在盆子裡調皮的玩著水，都忘記了吃酒。

  楚問天道：「那我這次也吃了人，那對你有影響嗎？」

  小白道：「對我的影響更大，主人吃掉的靈氣有相當一部分被我吸收，當作了我的午餐，這次主人連那二公子的護體神獸還有他的元神之體一併吃了去，對主人對我都是受益良多。」立起身子端起酒杯站在腳盆里又道：「主人你記得上次去那幽冥玄界的時候，還差一點蘭香之氣的嗎？」

  楚問天點了點頭。

  小白仰頭喝掉道：「其實那蘭氣根本不是蘭花的香氣，更不是蘭花胭脂的香氣。」

  楚問天疑惑道：「那為什麼我會在胭脂香氣里出現幻覺，那最後一次我也不是進去了嗎？咦，當時你為什麼不對我說？」他連問了兩個問題，都是以前想不明白的，現在聽見小白說的頭頭是道，索性一起把事情問明白了，以後用到他的地方會越來越多。

  這次小白又坐下道：「因為當時主人的法力還沒有強到和我心有靈犀，而你吃了那二公子後，法力頓時暴漲了一倍有餘，他可是上仙之體呀，靈氣逼人，所以我就能主動現身和主人說話了。」

  「哦。」楚問天道：「還是說說那香氣的事情吧。」

  小白道：「其實那蘭花香因為與打開幽冥玄界的香氣極為相似，所以主人腦中才會出現幻覺，但那幽冥玄界需要的根本不是蘭花香氣，而是護體河蛟的香氣。」看他不懂又解釋道：「他們河神之族無論走到哪兒身上都帶著一股特別好聞的香氣，其實那不是他們的體香而是體內隱藏著的護體河蛟的香氣，你知道嗎？」眼望著楚問天道，「那玉面蛟龍為何不在黃河水宮裡卻偏偏要來到一條小小的河裡逗留那麼久呢？」

  楚問天搖頭不明白。

  小白道：「他也是要來尋那幽冥玄界之地的。」看楚問天臉上變色，嘴唇一動，急忙道：「但是至於他為什麼要找幽冥玄界我也不知道，現在你吃了他，你的體內就自然生出那股香氣來，所以你才能順利進入，哈哈。」打了一個哈哈，算是答覆了。

  楚問天正是要問這個問題的，被他這麼一說，連他也不知道了，不禁又閉上了嘴唇想了起來。

  想了一會，突然問道：「那幽冥玄界的入口為什麼在薛禮青的書房呢？在那兒豈不是太過明顯嗎？」

  小白想了想，臉上也是疑惑的表情道：「這個我也是不知道。」說完又斟了一杯，仰頭喝掉，這功夫他自己已經喝掉了一瓶，而楚問天手裡端著的那杯酒始終未乾。

  楚問天繼續問道：「想那蚩尤大帝既然想呆在那兒不再興兵上犯天庭，止了刀戈，不再相爭，就應該把入口換在別處，就算放在凡人之地，那也要選個偏僻幽靜的地方，可他偏偏要放在鬧市之區不說還是在薛府之內，你說這點不是太蹊蹺了嗎？」

  他說完這些並沒有抬頭，而是接著道：「這裡面最古怪的地方你知道是什麼嗎？」

  小白瞪著兩粒黑黑的眼珠不說話。

  楚問天慢慢的把話吐出道：「我始終想不通，薛伯父他說是有事出去了幾天，可偏偏在水宮裡出現還被當成了犯人囚押，這點讓我怎麼想也想不通。」緩緩喝掉那杯酒，使勁的在腳盆里搓腳，小白也回答不上來，用力大了些，竟把腳盆踢翻了，「桄榔」一聲，他倆這才從疑問中醒過來。